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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兮在昭華門眼巴巴瞅著,終於見到沅兮妹妹的身影。
吳嫣上前探查自家女兒身上有沒有傷口,關切的詢問到了看不見的地方是不是受欺負了,握住庭蕪的手時,庭蕪的手冷的如同地窖寒冰。
“哎呀,這手怎麼這麼冰涼,這手都凍紅了。”吳氏滿眼心疼,為庭蕪裹緊身上的狐裘。
“太後有令,嶽夫人和兩位娘子可以離宮了。”王媼說完徑直離去,半個眼色也沒留下,再一次羞辱了嶽家母女。
北風呼嘯而過,徒留滿宮寂寥,厚重的昭華門緩緩關閉,門縫裡,宮人的背影消失不見,似乎連帶著裡頭的人也一起埋葬,庭蕪回首,遙想母後被廢時,是不是那扇門也是這樣關閉,連帶著斷了最後的希望,所以她才會奮不顧身的逃離,最終慘死在回家的路上。
北夏皇宮如何,也似南越皇宮那般不近人情麼。
庭蕪不敢細想。
出了宮門,坐在自家的馬車上,三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明兮憋了半天,眼看已經出了宮門,氣得不停的錘自己的腿,吳嫣一隻手去拽住她,另一隻手給了她一個清脆的耳光,明兮這才趴在吳嫣懷裡哭出聲來。
“什麼太後隆恩,分明是要往我們頭上動刀子,咱們嶽家的福氣那也是先帝給的,現在爹爹在朝中舉步維艱,太後還要妹妹去掖庭給那些宮人瞧病,這分明是羞辱,還拿話,不停地,刺激,阿母。”明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吳氏也忍不住抱著女兒哭起來。
庭蕪雙手攥成拳,指甲嵌在肉裡滲出血,這件事也給了她一個教訓,與其被動的等待不如主動出擊,她今年剛過及笄之年,在這北夏左右也隻能待兩年,兩年之內,她必須找到高氏陷害江家通敵叛國的證據,還得找到阿翁在北夏的舊部。
吳嫣此時想起了那支鳳頭釵,她捧著珠寶匣子謹慎的問:“沅兮,這鳳頭釵該怎麼辦呢?”
庭蕪卻笑出了聲,語氣中滿是不屑:“看來太後十分不喜這支鳳頭釵呢。”
吳嫣大徹大悟,回家後便命人將這支鳳頭釵壓在箱子最底下。
吳氏此番行徑令瑉瑩十分不解,庭蕪回到院子裡,不緊不慢的對瑉瑩說道:“那鳳頭釵是太後生下皇子,先帝特意賞賜,然而皇子卻在八歲時死於非命。”
瑉瑩心領神會:“是廢太子巫蠱謀反一案。”
“為此,朝中將近一半的大臣獲罪,斬首的斬首,流放的流放,而這些獲罪的臣子大多都在先帝麵前彈劾過高相。”
瑉瑩端來一杯熱酒,庭蕪接過,小抿了一口。
“有一件事,屬下不明白,高相可隻手遮天,雖說他暫時動不了顧家,可是嶽家可比不得顧家那般,他非但沒有傷害嶽家,反而次次拉攏。”
“嶽家是先帝一手提拔上來的,這天下也是先帝打下來的,高相雖說現在如日中上,但先帝在時,他不也是得夾著尾巴做人嗎,若不是有齊王和顧家在,先帝未必會留他,不過是新帝當時勢弱,先帝需要高氏在後扶持著,不然高氏絕不會到今天這般。”
庭蕪又拿起一塊糕點送到嘴中,看來嶽興棋這些年也實屬不易,要忍住喪女之痛,還要打點紫陽觀上下,朝堂上,又前有狼後有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