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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川察覺到江庭蕪行蹤不定,他便偷偷跟著江庭蕪,一直跟進了雙莊。
江庭蕪謹慎為上,走了小道七繞八繞,顧明川跟丟了好幾次。
“這嶽娘子,太難追了,追了一天一夜都不見她的蹤影,公子,咱們回去吧,她未必能破此局。”星曜癱坐在田間,不肯再動。
“她若真無法,怎會避讓,且再看看。”
星曜難過的仰天長嘯:“公子,你知道咱們多久不曾休息了麼,哪怕是拉磨的驢,也得休息啊。”
顧明川不聽他辯言,拎起他的後領大踏步的朝著雙莊走去,倏爾一把將星曜扔在莊頭的大樹後。
“公子,你又怎麼了?”星曜摔了個屁股蹲,痛的直喊娘。
“噓,有人家納妾。”納妾與娶妻不同,兩個人抬肩輿把人接進去就好,不需要聘禮和嫁妝,不知道這小娘子是要被納到哪戶人家。
星曜爬起來仔細觀察扇下的美人,扇子舉久了手也會酸痛,庭蕪活動手腕時剛好被星曜瞧見了半張臉。
“嶽娘子?”星曜驚喜的說道,“是嶽娘子,可她怎麼會給人做妾啊?”
顧明川雙眼如鷹,在北域時,傲視萬物,手持利劍,斬殺柔奴。
可此時此刻,星曜竟從自家將軍臉上讀出了迷茫,星曜憋不住,捂著嘴笑出聲來,顧明川踹了他一腳才跟上去。
他跟上去時才發現是雙莊的李莊主,李莊主□□熏心,為求美事不被人打擾,他隻留了一個打手守院子。顧明川趁其不備打暈了打手,守在門外直等到天黑。
他透過門縫看到了一臉輕浮的李莊主和怨氣滔天的李夫人,在小院中起了爭執。
“你這蠢婆娘,滾開,敢打擾我的美事,信不信我休妻於你。”
“你敢,”朱氏在李莊主身上一通亂錘,“你這個扒皮,娶了妾便要休妻,沒我委身於成縣令,你能坐上這個莊主。”
李莊主再不濟,也容忍不下朱氏的那番話,對於男子來說,十幾年前把自己的貌美妻子親手送到縣令床上,這是奇恥大辱。
盛怒之下,他甩手給了朱氏一巴掌,甩開她的手進了屋。朱氏平日裡囂張跋扈,可對李莊主卻是真心實意,她舍不得傷害李莊主,便把所有的怒火和恨意轉接在了江庭蕪身上,她進了偏房,再出來時手裡拿了一把剪刀。
邊走邊振振有詞:“小賤人,早知今日該把你送給那些打手品嘗,你敢作踐我,我非殺了你不可。”
不多時,屋裡傳來了爭吵聲,顧明川害怕那把剪刀真的傷到了江庭蕪,推開大門要去救她,剛走到小院,朱氏的叫喊聲和李莊主救命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他停下了腳步,等候在小院中,神色凝重。
大雨傾盆而下,他著黑袍,站在槐樹旁,隱藏在夜色中,任由風吹雨淋。
槐花受不住雨打,順著雨水落在地上,飄散在周圍,猶剩淒涼狼狽之色。
李莊主摔倒在門簷,衝著他喊救命,他默不作聲,眼睜睜的看著江庭蕪殺了李莊主。
又一道驚雷落下,劈中了小院中的槐樹,照亮了顧明川的身影。江庭蕪驚在原地,一動不動,她右手失了力,匕首“當啷”落在地上,被風雨聲掩藏。
似乎萬物靜止在這一刻,唯剩雨幕隔在兩人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