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庭蕪自嘲,人不能得意忘形,否則便會輕易被人抓住把柄。長山把這道理放在她麵前說了無數遍,不成想,她還是中招了。
江庭蕪彎下腰撿起匕首,儘量壓下麵上的恐懼之色,一步一步的朝顧明川走來。
“顧將軍,人間路這麼繁華,何苦要來地獄走一遭呢。”
顧明川立於原地,他急於求證江庭蕪的真麵目,他原以為江庭蕪隻是有些小聰明,原來她是深藏功與名,好一出大戲,就這麼被他撞破了。
“是人間路還是黃泉路,要看嶽娘子為我選了哪一條,敢問嶽娘子,為我選了哪一條?”
江庭蕪漸漸逼近,她期身上前,露出匕首,寒光乍現,顧明川往後一躲,江庭蕪撲了個空。
“原來嶽娘子早就為我選好了。”他還有心情打趣。
江庭蕪箭步騰空,踩在槐樹粗壯的枝乾上,借力躍至顧明川上空,寒光自顧明川麵部襲來,顧明川一個側身閃過,右手成掌劈向江庭蕪後背,江庭蕪抬腳踹開他的手,自己也被那一掌的衝力擊退到槐樹旁。
被雷劈到的粗壯枝乾,經曆了江庭蕪的借力,支撐不住斷成兩截,眼看著要砸在江庭蕪身上,顧明川稟於戰場救人的道義,一個跨步上前想要攬住江庭蕪細軟的腰肢。
江庭蕪早已察覺到身後的異樣,閃身一退,她這一退,顧明川撲了空,腳下失力,撞到江庭蕪懷中,帶著江庭蕪倒向地麵,顧明川顧慮到女兒家的名節,最後一刻雙手撐住地麵才沒有真的砸到江庭蕪身上。
兩人對視的一瞬間,世界都安靜了,仿佛沒了雨聲的嘈雜,人聲的喧囂。
顧明川不正經起來:“沒想到,嶽娘子給了我第三條路。”
江庭蕪咬牙切齒的從齒間擠出一個字:“滾。”
倏爾,顧明川瞳孔緊縮,他站直身子,一個踏步上去拔出佩劍殺了蘇醒過來不幸撞見這一幕的打手。鮮血噴湧而出,濺在顧明川的臉上。
顧明川收起了劍,借著雨水抹去臉上被濺的血。
“嶽娘子,一來一往,顧某也有把柄握在你手上了。”
江庭蕪狼狽的自雨中爬起身,他們二人打鬥了那一番,衣服鞋子全濕了,當務之急是要找到換洗的衣服從這出去,不能被雙莊的人發現他們。
江庭蕪把匕首扔在顧明川麵前,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落到了顧明川腳下。
“再打下去,正事可就耽誤了,不如進屋喝杯熱茶,換了衣裳,商量對策才是。”江庭蕪率先進屋翻找朱氏的衣物,找了許久才找到朱氏十幾年前的衣物換上,顧明川進了偏房換上了李莊主的衣物。
等再度見麵時,說來也奇,剛剛還打得不可開交恨不得把對方置於死地的兩人,此刻卻越過屍首,對坐於方桌前,麵對麵侃侃而談,言語間客氣非常,似乎方才是被奪舍了,殺人的另有其人。
顧明川道:“嶽娘子藏了那麼久的武功,一朝暴露在顧某麵前,若非丞相屢次陷害,我真要信了他人的說法,認定你是高家死士。”
江庭蕪道:“那我該感謝顧將軍,饒我一命嗎?”
“不敢,得是感謝娘子饒我一命,可嶽娘子殺了李莊主和李夫人,打算怎麼收場呢。”
江庭蕪掏出一塊玉佩,冷笑著說道:“自然是栽到盧家父子身上。”
顧明川對她心生佩服,盧鼎可是難纏的惡鬼,她竟堂而皇之的拿到了他的玉佩,他不免懷疑,婁中玉被斬首,背後是否有她的手筆。
“高野失蹤後,丞相收斂了不少,可陷害大臣的手筆卻是一日比一日高明,竟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