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靖推開她,閃到一邊,“這如何使得,你是丞相賜給盧橘楊的人。”
玉影冷笑:“盧橘楊已經死了,大人,玉影隻有跟著大人才能活。”
玉影期身靠近,左手藏在身後,陳靖感覺不妙,抬手要擋,玉影手起又落,發簪深深的紮進陳靖的脖頸中,陳靖抓著她的手,可雙手半分力也使不出來,玉影又一個用力,發簪穿過陳靖的脖頸,陳靖登時氣絕身亡。
玉影摸了摸頭發,取下玉雕牡丹發簪掰成兩段,裡麵藏了她特製的迷香。
“陳靖大人,丞相根本沒打算讓我們活,他讓你棄了盧橘楊,讓我殺了你,等我回去向柳深青複命時,死的就是我。”
玉影不像陳靖和盧橘楊那般蠢笨,她本是淮柔人,身份頗為尊貴,六歲那年被族人欺騙賣到了北夏,目睹人牙子全部被殺後立即裝睡,本以為逃過一劫,可因為她的美貌,那些人複返帶走了她。
她再度睜眼時,被扔在高家密室中,與玉榮一同作為上流培養,她也曾與玉榮相依為命,聚在一起取暖,可玉榮太過於向往權力,為了能去南越接近權臣湯無息,不惜廢了她的右手,導致她無法握劍,所幸因為她的臉,丞相沒有殺她,而是把她作為穩固局勢的棋子嫁給盧橘楊。
不會有人問她是否同意,她嫁給盧橘楊三年,沒人問她,開心否?
直到玉榮被人抓走後為了活命供出她,拉她去死。
在玉榮被兩根鐵鉤貫穿琵琶骨囚禁的宅院裡,她見到了一個女子,給她指了一條明路,她躊躇不定,不敢做決定,那人在得了她保證不說出去的承諾後,痛痛快快的放她走了。
當她收到這枚玉雕牡丹發簪時,她就知道那人來了,因為這個發簪是玉榮時刻戴在頭上的,裡麵有一封信,信上交代了要盧橘楊繞路回都城,事成之後,那人許諾會助她逃離北夏。盧橘楊走後,她迅速將盧橘楊繞山路的消息傳遞給了那人。
陳靖這個人和盧家父子是一丘之貉,她幫丞相完成了最後的任務,現在,也該是她給自己找活路的時候了。
她拖進來一具已死之人的屍骸,扔在陳靖身邊,隨後打翻了燭台,拿出自己的隨身之物扔在地上,火勢越來越大,驚動了陳府的下人,玉影身形一閃,避開了仆人的視線,逃離陳府。
盧橘楊的屍體被齊王放在盧鼎的棺材中一同帶回都城,孫齡追上來帶來了一個意外之喜,陳府著火,陳府的下人在火堆裡扒出了已經身亡的陳靖和一具女屍。
陳府的下人都長了一張嘴,不管孫齡怎麼審問,都咬死是陳靖失手打翻了燭台,至於女屍,他們也隻道那是陳府的灑掃侍女,這些是玉影要他們這麼說的,假話是用來欺騙彆人的,女屍是用來欺騙高晟的,玉影說到底是高晟的死士,所以盧府和陳府的下人自是信她多一些。
孫齡將這些事稟報給李慕,李慕對寧州一事心生懷疑,種種跡象都在宣告此次寧州之行下醞釀著駭人的陰謀,從他把盧鼎踹下樓的那一刻起,他已在局中,盧橘楊的死是自作自受,那陳靖的死呢?
他愈發懷疑是丞相的暗哨沒有清理乾淨,把他和顧明川的蹤跡上報給了高相,且這陳靖可是高相一黨。
李慕怕丞相會把這筆債算在他頭上,他快馬加鞭,力求在半月內回到都城。
顧明川和星曜告彆了江庭蕪後也離開了。
礙眼的人都走了,深夜,庭蕪提著牡丹花燈籠前往盧橘楊自刎的地方,瑉瑩則留在客棧應付明兮,故而庭蕪隻身赴約。
玉影等在此地,手上仍然握著那支玉雕牡丹發簪,她見到庭蕪,抬手將右手手背貼在眉間,左手置放在左膝上,屈左腿,右腿跪,以此向庭蕪行拜謝禮。
手背貼在額間,漢人不會這樣行禮,庭蕪隻見過書籍中描述的淮柔拜謝禮與玉影夫人的禮有些相像。
庭蕪放下燈籠,“玉影夫人?不是漢人?”
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