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在回家的路上碰到她的,她被幾個管事娘子責罵,我發了善心,給了銀兩,令她贖身,墨晴為了報答我,留在我府上做了侍女,我本以為是在救她,卻不成想是害了她,我投靠了高相,她便一並入了高相的眼,得知她的身份後,高相更是登門討要,我不敢不從,我記得那天她哀求的看著我的目光,可我還是由著她被帶走。”每每提及此事,溫良便會痛不欲生。
他忍著悲痛繼續說道:“高相是怎麼培養死士的,想必嶽娘子也有所耳聞吧,各種毒藥都往身上使,我再見到她時,她在秋燕樓,坐在許連應的懷中,那分明是在割我的肉,後來高相構陷景寧太子謀反,用的一個巫蠱人,那紋樣和手藝,我的衣服上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我知道,那正是墨晴的手筆,可淮柔巫術是要付出代價的,高相明明知道,還是逼著墨晴使用巫術。”
庭蕪與徐伯對視一眼,將溫良的話跟自己的消息對照起來,發現溫良不是在撒謊。
“我沒辦法救她,我隻能看著她越陷越深,我也沒有辦法救我自己,廢太子一案中的太子府眾人皆是我審理,屈打成招的,再後來,直到高晟要殺我滅口,我去見她,可她也不願見我一麵。”
溫良捂著臉痛苦不已,朝夕鄙夷的說道:“說到底,是你的懦弱出賣了你自己,所以丞相要殺你,我要是高晟,看出你不忠,我也會殺你的,而墨晴,如果一開始你不救她,那後麵無論你做什麼都是徒勞無功,因為你的怯弱把她徹底殺死了。”
朝夕這話說得毫不留情,擊碎了溫良臉上最後的體麵。
溫良是前廷尉,高晟一手將他提攜,當時先帝壓製著高晟,所以他對於高晟也並非完全忠誠,跟許連應都是屬於隔岸觀火的人,可許連應懂得隱藏,他對墨晴的心思高晟一眼便知,廢太子一案後才會迫不及待的處置他,他借口遊山玩水院裡朝堂,實則是在躲避高晟的追殺。
“你倒是令我刮目相看,畢竟從高晟手底下逃出的人不多,但我好奇,你是怎麼發現我們的?”江庭蕪不明白,他是什麼時候開始知道這些事的。
溫良答道:“高野與玉榮夫人有染,我想著有了這個把柄可以與他談判,求他放我一命,不然我就讓人將此事告與丞相,自我開始,高相可是最忌諱手下人有染,我費儘千辛萬苦才找到玉榮,可卻被我撞見,她在南越被人劫走,我便裝作乞丐一路北上,嶽娘子,我對你的事所知不多,也是,你阿母被高相所害,自然是恨的。”
“所以你是要與我聯手扳倒高晟,對嗎?”庭蕪問道。
溫良放下手,道:“憑我,可扳倒不了高晟。”
“可你知道廢太子一案的真相,構陷儲君,憑借此,足夠讓高相永無翻身之地。”朝夕有些急了,溫良的話模棱兩可,令人捉摸不透。
溫良嘲諷著說道:“我看你主子也是個聰明的,怎麼手下這麼蠢笨,敢問小兄弟,你可知如今是誰當的皇上,即便知道是高相陷害,隻怕新帝還要鼓掌叫好。”
朝夕便不說話了。
“那你主動找上我們是為了聽你講廢話的?”徐伯強忍住想上前踹他一腳的想法。
溫良卻丟出一個天大的秘密,令在場之人倒吸一口涼氣。
“廢帝。”溫良緩緩吐出這兩個字。
皇帝要廢後尚且不易,不知道得聽大臣那張嘴喋喋不休多少日日夜夜,廢帝,實在驚世駭俗,直接牽扯到了國本,除非大臣瘋了,哪怕是高晟權傾朝野,也不敢請李玉灝走下寶座,溫良此言,實在瘋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