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悄悄的給顧二顧石頭送回家,第二天早上就去找葉秋秋,笑著問她是不是跟顧時鬱吵架了,可不能聽外頭的謠言。
葉秋秋知道三個孩子肯定找周錦說什麼了,就說道:“周老師我想得特彆開,真的,反正他二婚、我被退婚,誰也彆嫌棄誰,他心裡有人又怎麼樣,說不定等孩子們都大了,我也另外找人去了。”
周錦急的不得了,就她弟弟那個死性子,認準了一個人一輩子都不會改的,“他心裡肯定隻有你。”
葉秋秋冷笑,“那可不好說。”
結婚這都半年了他都禁欲的很,她這麼好看他都能忍著不動,還不知道為誰守著呢,呸,才不稀罕他。
周錦也無奈,“等顧時鬱回來你們好好談談,彆著急啊,慢慢談,千萬彆急。”
顧時鬱托人買了張中午的票,在車站等車的時候又給周錦家打了電話,周錦過來說顧時鬱的車次,看葉秋秋臉上一直淡淡的,沒說生氣也沒說高興,好像就像她說的那樣無所謂,周錦巴不得弟弟早點回家。
店鋪放假,外頭又下雪,葉秋秋懶得出門,一下子屯了好多菜在家裡,被窩裡放兩個熱水袋,窩在床上睡大覺,才懶得去想那個狗男人什麼時候回家。
顧時鬱坐的那班火車還有一個小時到站,顧二拿了圍巾給姐姐和弟弟,敲門跑進來說道:“葉秋秋,爸爸今天回來,你不去接他嗎?”
葉秋秋翻了個身,壓根就沒有起床的意思,“他那麼大個人了,還用得著人接?外頭雪那麼大,我勸你們也在家呆著。”
反正她是不會去接的,葉秋秋轉了轉戒指,恨的牙癢,等狗男人回來,她就把戒指摘下來砸他身上。
姐弟三個跑到外頭圍在一起嘀咕,顧冬沮喪的說道:“小媽是真生氣了。”
顧二歎氣,“哎,爸爸自己造的孽,有什麼辦法呢,等他自己回家哄吧。”
顧石頭沒了主意,“怎麼辦,我們要去接爸爸嗎?”
“去啊。”顧二說道:“正好路上跟爸爸交代,叫他回來後立刻檢討錯誤。”
顧二帶著姐姐和弟弟坐公交車去火車站,在月台上哈著氣等顧時鬱。
顧時鬱帶了很多特產,下車就看到少一個人,臉色就暗了下來,秋秋果然很生氣,是啊,這事兒誰不生氣呢。
顧二搶著幫他背行李,“趕緊回家,葉秋秋很生氣。”
顧時鬱心口發緊。
***
葉秋秋睡的模模糊糊,察覺到一隻冰冷的大手貼在她臉上,她忙睜開眼睛,顧時鬱回來了,他特彆憔悴,還強撐著說:“秋秋,你聽我解釋。”
葉秋秋拿手碰了碰他額頭,冰手,他體質一向很好,怎麼身上那麼冷。
一問才知道,他這趟回來沒買到臥鋪,在硬座車廂裡,又把座位讓給一對隻打到站票的母女,自己站了幾十個小時回來,這不生病才怪!她沒好氣,爬起來給狗男人熬薑湯。
“等會再解釋吧,我去給你熬薑湯,你快去洗個熱水澡去。”
家裡沒有老薑,葉秋秋去隔壁周錦家裡問有沒有老薑,沒有的話,隻能出去買了。
周錦正擔心著呢,也不知道弟弟有沒有勇氣跟葉秋秋開口坦白,她一轉身摸進廚房,撿了幾塊老薑給她,“秋秋,有些人是不吃薑的哦。”
她弟弟是打死都不會吃生薑的,做菜的時候擱一點還行,熬薑茶他絕對不喝,記得那年周放在大雪天蹲點嫌疑犯,受寒了回來,她熬了碗薑湯,周放受不了那股濃鬱的生薑味,打死都不喝,萬一秋秋熬了薑湯弟弟不喝,誤會就更深了。
“顧時鬱應該是吃的。”葉秋秋是個廚子,平時做菜生薑末沒少放,也沒聽顧時鬱說不吃啊。
周錦心不在焉將手裡頭的老薑遞給葉秋秋,秋秋要是熬薑湯,弟弟是喝還是不喝呢?那個死小子,真是自作孽。
葉秋秋拿了薑後問道,“周老師,你和沈隊長什麼時候回去過年?”
沈強的老家在東北,今年嶽父家出了事,他小舅子沒了,沈強跟老家說了下,去海市陪嶽父嶽母過年,沈強的父母也很體貼,一共就七八天假期,讓他彆折騰再回東北,就好好在海市呆著,陪陪老丈人。
周錦歎氣,“說好今年去我家過年,他又抽到了值班,我跟小駿下午就走,票都買好了。”
要不是等弟弟回來,她這會已經帶著孩子在車站了。
葉秋秋一看時間急了,她先給周錦和小駿送上公交車,才回家給生薑洗淨切成薑絲熬煮,顧時鬱聞到一股濃鬱的薑味,壓下了不適的反應,走到廚房裡說:“秋秋,你來我有話跟你說。”
葉秋秋給他推出廚房,沒好氣的道:“你回床上躺著去,一會喝碗薑湯去去寒,再好好睡一覺。”
顧時鬱欲言又止,“秋秋,我洗個熱水澡就能緩過來,彆熬薑湯了。”
“那不行,你彆仗著身體好就硬扛,快去洗個熱水澡。”
葉秋秋心想,他可能是怕生薑辛辣的味道,等薑湯放涼了一點,舀了一勺蜂蜜兌進去,葉秋秋淺嘗一口,嗯,辛辣味之後,有一絲甜甜的蜂蜜味。
看在他這麼可憐的份上,暫時不跟他計較。
顧時鬱太累了,洗了澡就倚著枕頭睡著了,葉秋秋輕輕推了推他,“顧時鬱,喝了薑湯再睡。”
顧時鬱睜開眼睛,眼裡有求饒,“秋秋,就不喝了吧。”
“彆矯情,你看你到現在身上都捂不熱。”
顧時鬱在做心裡建設,怎麼辦,媳婦熬的薑湯,不喝她肯定生氣,還是喝了吧,又不是毒藥。
他一昂脖子,給一碗薑湯一口氣喝完,蒙頭就睡。
到晚上的時候,葉秋秋手往被子裡探了探,嗯,顧時鬱身上已經暖和了,男人的肌肉可真結實,她忍不住又掐了兩下,顧時鬱都沒醒,可能是太累了。
狗男人,身材還挺好的,葉秋秋真想趴上去咬一口,問問他心裡到底在想著誰,給誰守著呢,怔怔的坐了一會,男人也沒醒,她又不願意再跟他一個被窩,就跑去顧冬房間睡去了。
***
第二天就是年三十,一大早的就去顧家老宅,顧老二今年給季水袖和孩子都送回娘家了,顧家老宅倒也沒人跟葉秋秋掐架,加上葉秋秋隻顧著埋頭忙活年夜飯,顧時鬱一直都沒找到機會跟她單獨說話。
今年的年夜飯吃的那叫一個沉悶,葉秋秋不說話,顧時鬱也不說話,顧二一個勁的歎氣,顧冬蔫蔫兒的,唐蓮子虎著個臉,剩下那些人不知道啥情況,也不敢吱聲啊,吃了飯,顧衛山和顧衛海都走了,葉秋秋起身說:“媽,我給你和爹包一點餃子,然後我和顧冬就回去,不在這守歲了。”
她說的是她和顧冬,顧時鬱眼神一暗,顧長盛給唐蓮子拉到屋裡頭,“老三兩口子到底咋了?”
唐蓮子氣得不行,悄悄指了指隔壁,“符二花的大閨女那天找到店裡頭,故意給老三媳婦找不自在,老三是個鋸嘴葫蘆也不知道解釋,老三媳婦心裡憋著氣呢。”
顧長盛說:“這都是哪年的舊賬了,都是老連家一廂情願,我們可從來沒有應允過什麼。”老三都結婚了還找過來,可不就是故意給顧家添堵的,看,這下子老連家得逞了。
葉秋秋跟顧冬在廚房裡包餃子,想到沈強今年留在花城值班,顧冬還是人家沈隊長救回來的,她就多包了一點餃子,跟顧時鬱說:“沈隊長還在隊裡加班,要不明早你給他送點餃子過去吧。”
顧時鬱點頭,“好,明早我去送。”
從昨天回來開始,媳婦就不理他,晚上也沒回屋睡,他一直沒找到機會跟媳婦坦白,顧時鬱在心裡歎氣,今晚無論如何都要說,可不能拖到新年。
還沒等到老顧家放新年的第一掛鞭炮,沈強開著車過來了,警車在顧家大門前一個急刹車,刺啦的摩擦音讓屋子裡的人都聽到了。
葉秋秋一盤餃子還沒包完,聽到聲音嚇了一跳,她放下手裡的麵團出來說道:“顧時鬱,你出去看看,門口怎麼回事?”
顧家的大門被砸的砰砰響,顧時鬱幾步走過去,剛開了門冷風就灌了進來,沈強胡子拉碴眼睛裡全是血絲,聲音都在抖,拉著顧時鬱就上車。
“你趕緊跟我走,老太太不好了剛送進醫院急救,周錦打電話叫我火速回去,還指名道姓要你也去!”
沈強回去理所應當,就是不知道周錦讓顧時鬱去做什麼,不過也好,沈強這會腿都軟了,真怕自己開不了長途,拉著顧時鬱開車也是好的,那可是他丈母娘。
電話裡周錦語氣焦急,沈強心頭就有不好的預感,去遲一遲,隻怕就見不上最後一麵。
葉秋秋心裡咯噔一下,沈強嘴裡的老太太,那肯定是周母謝文心,上回去租房子的時候看著挺好的,怎麼突然就不好了?
她一時間也來不及多想,手上的麵粉都沒顧得上擦拭,跟到車旁邊,“我也去吧。”
沈強給顧時鬱塞到後車座,自己鑽進駕駛室裡,探頭出來說道:“讓顧時鬱跟我過去就行,你家裡老人孩子一大家,大年三十的,不好再折騰你過去一趟,如果老太太真有個不好了,我再打電話回來。”
聽他這語氣,葉秋秋更不放心,唐蓮子想到謝文心,心裡也挺難受,她在葉秋秋口袋裡裝了五百塊錢,“你跟著一起去,你心細,在那邊比他們兩個大男人頂用。”
顧時鬱臉色慘白,腦子裡嗡嗡的響,他們說什麼他都聽不清了,沈強剛才說,他.媽情況不好了……他這時候就像一個溺水的人,什麼都夠不著,胡亂掙紮著握住一隻纖細的手腕子,緊緊攥在手裡。
抬頭一看,是自己媳婦,那個在他最困難的時候,走進他生命裡的女孩。
顧時鬱的聲音沙啞的已經不像是自己的,“秋秋,不要丟下我一個人,跟我一起去,求求你……”
作者有話要說:不會有事,下一章兩個人互相坦白啦,要掉馬就掉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