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軍的營寨不大,但是對於緊緊是幾百人的隊伍來說卻又顯得不小,雖然是倉促修建的,但是布局和一應的防禦措施倒是齊全。
喊殺聲在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炸裂而響,激動無比的金軍士卒瞪著嗜血的雙眸高舉著兵刃向內狂奔,仿佛一場盛宴。
隻是很快所有人的聲音便漸漸弱了下去,直至消失。
連帶著還有腳步。
在第二梯隊的杜壇和柳棟神色大變,如此情況不用想也知道絕對是衝進去的先鋒遇到了埋伏。
隻是為何沒有喊殺聲傳來便不知了。
殺入營寨的金兵比預想之中的要順利的多,前營之中除了一些馬車,散落的輜重和一些火堆之外便再無其他。
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尖叫,更沒有什麼晉軍將領出來很裝的說一句:等候爾等多時了。
為了這次夜襲杜壇的準備還是比較充分的,甚至告知了所有人可能遇到的各種情況,包括是伏擊。
而且各級軍官下去傳達的時候也不敢藏著,以一千五百精銳去突襲擊敗老弱疲兵,就算是有埋伏又怎樣?
便是因為如此所有不管是杜壇還是柳棟即便是在心中強烈不安的情況下依舊下令發動了進攻。
可是眼前的情況卻是出乎意料。
這是空營?
連巡邏的士卒都沒有的嗎?
現場短時間安靜的可怕。
不,也不能說完全是安靜的。
此時的晉軍後營喧囂聲開始出現並漸漸增大。
是晉軍開始反應過來了,敵襲的呼喊聲響遍後營。
杜壇和柳棟很快來到前麵,金軍士卒讓開了一條道路又重新聚攏。
入眼的情況讓二人都大為不解。
沒有埋伏?
什麼都沒有?
但是晉軍的動靜又讓兩個人很快回過神來。
都到這個地步了,來都來了,就這麼退出去?
不可能。
根本不可能!
而且後營晉軍的動靜明顯是有些慌亂的。
箭在弦上也容不得多少猶豫,眼下就算是退也來不及了,已經有零星的箭矢射了過來。
杜然手中的青銅長劍霸氣一揮朗聲道:“兄弟們,給我殺啊~”
聽到主將的命令,愣了好一會兒的金軍士卒頓時再次爆發出激昂的喊殺聲然後衝了上去。
杜壇自然是要處於後方的,眼下優勢在己根本沒有必要衝鋒在前,否則一個不長眼出了意外怎麼辦,而且國主的兒子還在自己身邊了。
正麵攻擊的金軍士卒差不多有四個連不到八百人,杜壇為了防止出意外不僅在後營方向布置了伏兵,而且還在周圍幾個有可能突圍跑路的地方安排的攔截人馬。
七百多人在晉軍的前營裡雖然沒有擁擠但一眼過去也鋪的差不多了。
有晉軍士卒成隊的登上寨牆,抄起弓弩就是射。
不時有金兵慘叫倒下,但是這點攻擊和傷亡對於金軍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在後方督戰的柳棟和杜壇此時也是神色肅然的看著衝鋒的部下,此戰意義重大。
衝在最前麵的人馬已經抬著梯子搭在了寨牆之上,喊殺聲中開始夾雜上歡呼,越來越多的火把點亮了寨牆,也點亮了金兵眼裡的光。
晉軍兵力明顯不足,但是金軍也不知道進來就得爬牆,僅帶了有限的長梯,因此一時之間倒是陷入了僵局。
“將軍,其餘的人馬該動了吧!”柳棟轉過頭說道。
雖然對當下的情況有些不解,而且太過輕鬆,但是聽著晉軍營寨內的呼聲和慌亂杜壇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晉軍的抵抗還是激烈的,不斷有人湧上寨牆,射出的弓弩箭矢也越來越多,就算是有伏兵怕是也沒有多少人,撐死一支小奇兵。
隨著杜壇的頭點了下去,晉軍後營的方向也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
足足有兩連,超過四百人的進攻部隊。
“後麵有金兵,快調人,快啊~”
晉軍營寨之中的慌亂清晰的傳到了杜壇和柳棟的耳朵裡,兩人相視一笑,大事可成。
晉軍本就兵少還要被迫分兵,正麵進攻的金兵陡然感覺壓力小了一點,於是更加的亢奮。
眼見攻勢順利,杜壇的心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將軍莫不如再加八字力氣?”
柳棟神采飛揚,眼神中充滿了躍躍欲試。
“再等等吧,不著急,晉兵前營就這麼大點地方展開三百多人已然是夠了,剩下的再等等。”
柳棟一想也是,轉頭看向了廝殺的寨牆,幾處火苗飛舞,如跗骨之物一般在寨牆上亂串,倒是在柳棟的眼裡彆有一番景致。
“殿下恐怕擋不住了,您還是快撤吧。”
武成舉半跪在全身披掛整齊的關承麵前幾乎快哭出來了。
但是關承卻是不為所動,一張臉上滿是剛毅。
武成舉一咬牙道:“殿下若是不撤,臣,臣便隻能自刎君前了。”
關承似乎才反應過來一般低頭問道:“為何要撤?”
武成舉連忙說道:“殿下,敵軍已經攻破的前營此時正在攻打寨牆,前後足有上千人,數倍於我,而且裝備精良,有傾覆之威啊,殿下萬金之軀,怎能屢犯險地,臣懇請殿下先行撤退,待我等退敵之後再與殿下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