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成舉。”
關承的聲音淡淡的飄下來,卻是讓武成舉心頭一震,被殿下直呼姓名那絕不是一件好事。
他跟了關承超過十年了,怎能不知道關承此時已經是有些動怒了。
“臣在!”武成舉顫聲應道。
關承就那麼看著他,在廝殺聲中的那份淡定讓武成舉心驚不已。
額頭上甚至已經冒出了汗水。
片刻之後關承方才再次開口問道:“孤曾經說過,你跟隨孤的時間最長,孤希望你能永遠是晉軍之中那個最高的人,你還記得吧。”
“臣不敢忘,亦不敢有負殿下。”
關承的聲音依舊很平淡道:“你武力不俗,但是為軍中之主者不僅僅是武力,孤知道你的忠心,但是孤也希望你的能力能夠讓孤的恩澤對得起你的忠心。”
這話如當頭棒喝一般讓武成舉訝然。
“你現在要做的事就是擋住金兵的進攻,其他的不要管,好好看好好發現,起來吧。”
聽到關承的話武成舉不敢遲疑,剛才的話已經說明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有點讓關承失望了。
一種更加強烈的危機感讓武成舉的神經緊繃,同時也不敢再勸說。
“去吧,做你該做的事情,孤依然看著你。”
武成舉心頭一震,重重抱拳,緊抿著嘴唇停頓了一瞬後毅然轉身而去。
關承搖頭歎息,有些無奈,他也沒有辦法,手中堪用的人太少了,而現在的武成舉顯然無法獨當一麵。
廝殺聲愈來愈激烈,已經有金兵士卒不時的攻上寨牆,若不是金兵的長梯數量少,而且寨牆上地方有限恐怕已經有失守的危險了。
“金賊,你武爺爺在此!受死!”
一聲巨喝充斥戰場,武成舉一上來便展現出無敵的神勇,接連將幾個金兵斬殺,一時之間晉軍士氣稍振。
“這應該是武成舉吧。早就聽說原先的東宮衛率司馬是個身手了得的遊俠,今日一見,這嗓門倒是不小。”
杜壇對武成舉頗有些不屑,頭也不回的下令道:“再上,加把勁兒,本將要看看這晉王到底有什麼底氣。”
戰場之上個人武勇能有多大的作用,指望一個武成舉?
杜壇和柳棟對此都是很不屑,這又不是鄉野之間的決鬥。
隨著生力軍的加入金兵的攻勢更加猛烈,而且金兵後方又臨時趕製出一些長梯,讓本就艱難的局勢更是雪上加霜。
“可惜要是有火油就好了,就這些木頭門定然給他燒成灰。”
杜壇語氣有些森然,但局勢卻是讓柳棟大為快意。
“晉軍前後不能相顧,區區一座營寨想必很快就要被攻破了,本公子在這裡提前恭賀杜司馬了。”
杜壇擺擺手道:“公子毋急,那晉王總得押到公子麵前才行。”
柳棟微微一笑說道:“如此倒是一樁美事。”
二人相談甚歡,仿佛一切儘在掌握之中。
而他們口中如待宰羔羊一般的關承此時卻是騎在馬上一臉狠色的看著眼前的五十精兵。
若是杜壇等人在此絕對會大吃一驚,局勢如此惡劣關承竟然還敢留出五十甲兵來,而且看樣子還準備騎馬。
“殿下,都準備好了。”
關承肅然點點頭,輕聲道:“發信號,開始吧。”
士兵領命而去。
轉瞬之間晉軍營寨之中一支響箭直射雲霄還拖著長長的火尾。
箭嘯聲很快吸引了杜壇等人的注意,兩人沒來由的心裡一緊,這必然是什麼暗號。
關承竟然還有後手?
二人心中大驚。
杜壇更是連忙命令身邊剩餘的二百精銳全神戒備,同時緊急傳令前軍儘快攻破營寨。
可是除了廝殺之聲並未出現什麼動靜,杜壇眉頭緊皺,有些不解,這處戰場並不是很大,雖然是夜晚但也能看的全,營內不可能再有伏兵了。
難道在營外還有奇兵?
杜壇心中的猜測越來越大膽,若是如此那自己布置在外的人馬呢?
除了進攻後營的其餘把守各處方向的小隊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仿佛是為了印證其猜想一般,後營原本有序的進攻突然傳來一陣嘈雜。
“什麼情況?速速探查!”杜壇厲聲大喊,心中的不安又開始凸顯了出來。
嘈雜聲越來越大,而且漸漸傳來驚恐的呼救。
杜壇神色緊張,進攻後營的人馬有四百多人,關承究竟有什麼後手可以讓那支兵馬出現敗退的跡象。
作為沙場宿將杜壇已經開始猶豫是否還要對那四百餘人抱有希望。
正在杜壇思慮的時候,正麵的寨門卻是發出吱呀的聲音,在杜壇和柳棟詫異的眼神中竟然緩緩打開。
一時之間就連進攻的金兵士卒都有些錯愕。
關承一馬當先,手中的青銅長劍向前指去,端的是威風凜凜。
“弟兄們,殺敵立功就在此刻,孤與你們同在!殺啊~~~”
五十一騎同時催動戰馬高呼而出,殺氣凜然。
而短暫失神的金兵回過神來之後神色大喜,敵軍主將竟然送上門了,還是騎著馬出來的。
一名金兵連長高舉長劍大呼一聲:“兄弟們抓住晉王升官發財啊!”
一時之間猶如一塊腐肉驚醒了遍地的禿鷲,在杜壇不解的眼神中金兵開始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