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人又打開一把充滿銅臭味的“紙扇”。
“求你大爺了,彆丟人……好好好,我跟你走還不行嘛。”莫關山閉著眼一把撈了所有票子,還非常正直地讓他趕緊停止這種炫富行為。
賀天不讓他騎車,莫關山出於有那麼點良心就推著車一起慢慢走。
兩個人沒約定去哪,倒還是莫關山身子更往前一步。
就那麼筆直走下去,大步往前。
“我今天晚上的飛機。”賀天冷不丁地開口。
“我才懶得去送你。”
賀天看他一眼,想說我可沒讓你送機,是你這麼自覺地提,但是說出口卻是:“來了給你餞彆禮。”
“多少錢?”
“看你表現。”
氣氛突然有點尷尬,弄得像點鴨子似的。
莫關山突然飛速地把共享單車往旁邊一停,鎖了,然後拽住賀天的手,兩個人鬼鬼祟祟地藏在一課粗壯楊樹後麵。
“莫仔?”
“你看前麵那店門口。”
咖啡館的室外棚,蛇立和一名男子坐著。
“看他乾什麼?”賀天的語氣顯然不爽。
莫關山看著蛇立對麵的男子,皺了眉。應叔,他爸曾經的好兄弟,也是公司董事之一。他又和蛇立什麼關係?
蛇立,難道和父親的事故也有關嗎?
莫關山不覺得蛇立參與過,畢竟那時候還是個小學生,他哪認識啊。但直覺,應叔不像表麵上那麼和藹可親。
他情不自禁捏緊拳,有一種真相複雜,他卻無能為力的感覺。
賀天不知道他看的是蛇立對麵那個大叔,回想起莫關山瞞他的種種,果然蛇立和他的關係不簡單。
他捏上莫關山的下巴,眼裡意味不明,說:“有些事你寧願求他也不願意來找我?”
莫關山揮去他的手,沒有回答,隻低聲喊他一起走。
賀天很想掰過他的身子,一字一句地逼問,你和他究竟簽了什麼協議,蛇立那樣的人,你為什麼還願意和他來往,他是不是抓了你什麼把柄,為什麼不願意信任我,依靠我就那麼委屈你嗎。
我和你的關係,竟比不過蛇立嗎?
我和你,又僅僅是普通朋友嗎?
然而他終究什麼也沒問,渴望這表麵上的和諧,誰都不願意把一身鱗甲脫下,露出最脆弱的一麵給對方看。
仿佛誰先示弱,誰就輸了。
莫關山給賀天當“做飯家政”有好一陣子了。這一個月事情太多,莫關山幾乎就沒有再去過賀天家裡。
每次放學賀天都會去莫關山的班級裡提人,然後兩個人一起買菜,莫關山做飯,賀天被“調教”著學會切菜。
總體而言這種搭夥日子還是比較和諧,吃完飯後莫關山去酒吧打工,賀天不會多問。
日薪日結,莫關山也算滿意。
雙休日莫關山兼職是全日製,沒空伺候這個少爺,賀天就厚臉皮地假借補習的名頭去蹭飯。
“我這隻耳朵要是發炎了全賴你。”莫關山覺得半邊腦袋都在發燙。
兩個人從一家耳飾店出來。
賀天瞅他那隻通紅的耳朵,感覺有點按捺不住自己想上去咬一口的衝動。
“上次你不是說,要我送你一對純黑色的嗎。今天到貨了哦,回去就給你。”
莫關山仔細回想,上次確實腦子一抽,覺得這人曾經送的那一顆太閃了,讓他要送就送低調點的。
在商場耗費了許久,兩人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暮色將近。
“去我家。”賀天說得非常自然。
莫關山不知道又怎麼彆扭了,哼聲道:“不去。”
賀天揉他頭,說“你怎麼跟小媳婦一樣的。”
莫關山笑得挺溫柔,隻是眼神不太對勁,整體上很驚悚:“我給您拎包吧。”
沒多想,賀天把手裡的包遞給他,順便還想皮幾句。
但是!
隻見這人猙獰一笑,嘴裡怒喊著:“賀狗|雞,你去死吧!”然後把包非常精準地扔進了大門口的噴泉水池裡。
隨著“嘩啦”一聲響,賀天的臉色也黑了。
“莫仔。”
賀天突然把人攔腰一抱,推著就壓進了水池。
莫關山驚慌,最後眼一閉一掙紮,心道躲不過也不能讓這人好受,腿往他腰上一纏。
雙雙落水。
保安早看見這倆少年瞎折騰,有損商場形象,掏出對講機就喊來三四個。
連保安隊長也來了,但是等他看見其中一個主人公,默默地讓大家都回去。
開玩笑,這不是賀總的弟弟麼,他哪怕把整個池子都炸了也輪不到他們去管。
兩個人在池子裡纏鬥,區域很大,不知不覺到了中心。而就在這時,噴泉毫無征兆地又開啟了新一波的工作,水柱霎時間飆了十米高空。
賀天停止小打小鬨,一手捏住他的腕子,把人往自己的懷裡一摁。
用後背擋住了一波衝擊。
莫關山一愣,微微掙紮了下。
沒注意池底有許多燈泡,莫關山被一絆,仰麵倒了下去。
淺池子剛好淹沒了他整個人。
賀天被他帶得也撲了下去,兩個人砸起一陣水花,噴泉噴得更是熱鬨。
莫關山嗆了口水,眼睛閉得死緊,胡亂地推著身上的重量。賀天手往旁邊一撐,半支起身。莫關山抬頭,終於呼了口氣。
然而他瞳孔一縮,發現眼前這人又壓了下來,還鉗住了他的後腦勺。
沒等他暴怒地吼一句:都這樣了你還他媽想打架?!
嘴上一涼,鋪天蓋地的的水流堵住了一切。
他又被摁回了水裡。
這一次,真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