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天把人往池裡摁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越界了。
但是他仍然義無反顧地吻下去,哪怕這人以後討厭上自己,如果能在他記憶裡添上一道疤痕,也很值。
他就是想要,無關風月。
他就是想要這個人,有關愛情。
莫關山站起來,哆哆嗦嗦地和賀天一起離開水池,一路上都沒有講話。
風一吹,兩個人都透心涼。
賀天慶幸他的包防水,裡麵的手機還能用。
叫了輛車,司機儼然對兩個落湯雞有所微詞。賀天陰鬱地從後視鏡橫他一眼,沙啞的嗓音:“你他媽給我開。錢不少你。”
司機莫名其妙被這半大少年嚇得一抖,一腳油門就上去了。
莫關山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雙腿岔開坐在那裡,抱著手臂。
“賀天。”他喚了他一聲。
賀天轉頭看他,眼裡也不見心虛。
“賀天。”他又喊了。
賀天朝他微微靠近了一點。
“賀天。”莫關山眼角一挑,笑了。
被冷得飛紅的雙眼在這一刻顯露出些妖氣,賀天承認他是被蠱惑了。
莫關山突然往前一撞,硬生生磕上了他的雙唇,牙齒刺破黏膜,都嘗到了血腥味。
“你他媽不欠我什麼。彆想占我便宜,我都是會要回來的。”莫關山笑得猖狂,自信飛揚。
賀天很少見他這樣,一時間竟是愣住了。
司機哆嗦,他在後視鏡裡看完了全場直播。
“那那那啥……在我車裡乾點啥的話,我我要加點錢。”
賀天回過神,嗤笑了聲,說:“我們現在不乾。你哪怕要我賠你輛車都行,緊張什麼,閉嘴開你的車。”
有錢真好。司機默默感歎,期望他們再乾點啥,這樣說不定他真能換輛車。
到了賀天那個沒什麼煙火氣的大房子。
“我這有乾淨的換洗衣服,內褲也有。”
莫關山仿佛換了個人,他轉過身把脫下的鞋子往賀天腳上一砸,十分得勢,說:“給老子準備好。”
賀天心情有點激蕩。
他第一次發覺莫關山不像以往那樣好琢磨,這個人究竟還有幾副麵孔,多少驚喜?
然而等莫關山上樓,賀天看不見他的時候。他的臉瞬間紅了,好像地板也燙腳似的,逃也似地閃進浴室裡,關好門,靠著門就順溜到了地上。
“我操!”他雙手捂臉,想強壓這份害躁。
“你他媽什麼情況啊……這這,這意思是你喜,喜歡我?”他喃喃自語,說到“喜歡”這個詞的時候臉更紅了。
感覺脖子後的腺體突突地跳動,他用手去捂,沒有什麼不正常的,是他的手心也發燙。
他聞到隱隱的一絲香氣彌漫,心跳變快。
小學看的《Omega性彆常識》告訴他:他快成年了。
賀天在沙發上呆坐了一會,然後花三分鐘衝了個澡。
接著等。
從浴室裡傳來微小的聲音,緊接著無聲了。
“賀天?!我衣服呢。”莫關山喊。
賀天手腳僵硬地走過去遞上衣服,這時候他還挺規矩,沒有惡劣地趁機拉開門。
但避無可避的,莫關山從門裡伸出的那一截手臂,從骨節處泛粉,柔黃的燈光下毫無瑕疵,手一張一合,像是硬生生也把賀天的心臟拿捏住了。
莫關山知道賀天什麼狗德行,他開門的時候很小心,還用腳抵住門,隻要賀天敢耍流氓,他就敢把賀天的手夾斷!
然而這人沒有。
穿著賀天的T恤,有點空蕩,下擺直接遮住了屁股,居家短褲隻微微露出個邊。
“你不去趕飛機嗎?”他用毛巾抹兩把頭發,基本上就乾了。
賀天在吹頭,聲音顯得含混不清:“我趕著和你吃飯……”
“吃你個大豬蹄子……”莫關山小聲嘟囔,沒讓他聽見,走到廚房一通翻找。
太久沒來,連冰箱裡的很多東西也已經過期了。
他翻箱倒櫃,最後撕開兩碗泡麵。
“我還真他媽講究。”他開鍋煮麵,甚至沒用料包裡的油鹽。
兩個少年麵對麵吸溜麵,一兩分鐘就消滅。
“我去拿個東西。”賀天走到床頭櫃那翻找。
莫關山把兩人的麵碗扔進垃圾桶,癱在沙發上無聊地看著電視。
“彆動,給你戴上。”
耳垂一涼,被人插進了細釘。
“挺適合你。”賀天坐在他身邊,沙發陷下去一塊。
“賀天。”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