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才行。”
嘉月抽噎了一聲, 小臉氤氳著誘人的潮紅,如今也不知是哭的,還是被他親的。
她的小下巴輕輕擱在男人胸口, 一雙大眼睛緊巴巴地望著他, 睫毛扇動間, 那意思不言而喻。
你快說呀。
輕笑一聲, 陸凜修長的大手輕輕覆上她的後腦勺, 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她柔軟的發,動作輕, 卻又好似多了一絲柔,像她平常給團團順毛一般耐心平和。
“夫人最美。”
低沉的聲音裡湧動著一絲炙熱的起伏, 陸凜俯首輕吻她桃花般姣好靈動的眼睛, 舌尖微動, 將那縷鹹澀抹得乾淨, 有著不同於以往的溫情。
嘉月的雙眼裡隻倒映著一個人, 而那個人亦是如此。
她破涕為笑, 心裡的酸水瞬間空了,滲進溫熱的蜜,又甜又潤, 纖細的小手扒拉著他的肩, 尋了個舒服的位置依偎著,剛剛被他欺負的一點委屈頃刻間煙消雲散, 變成了歡喜。
真好哄。
大手輕拍嘉月纖薄的背, 陸凜笑得慵懶, 垂眸看著懷裡的人兒,不知不覺便合眼睡了過去。
一夜寧和。
第二天齊閻便帶著親眷離開了孟良,來的時候有多張狂, 離開的時候就有多灰頭土臉。
不僅沒讓陸凜向他低半個頭,還屈膝跪了他好幾次。
隻不過臨走前齊閻的馬車繞了點遠,從陸府門口行了過去,坐在車裡的中年男人打開車窗,陰婺的視線在門上那塊匾額上停了片刻,而守門的小廝被這目光波及,隻覺得陰氣森森。
拉上窗,齊閻的眼底一片悚人的漆黑,坐在他對麵的沈婉無意中看到,不由得緊了緊手中的帕子。
而依偎在齊閻身側的孟雪臉上是如出一轍的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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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開始在樹梢齊聲鳴奏時,嘉月的二哥溫嘉譽來了孟良,就住在陸凜府上,井在幾處繁華的街道盤了數間鋪子,準備發展生意。
兩個互相看不對眼的男人在這事上卻格外聊得開,談了一個下午,合計出幾個經營方向,將生意的範圍又擴大不少。
這天傍晚三人在前院用過晚飯,各自回院休息,沐浴過後嘉月便坐在窗邊給陸凜縫裡衣。
他在千戶營訓練量大,出汗多,衣服洗著洗著便褪了色,也容易破,她已經習慣了每日給他檢查縫補,做新衣裳。
興許是天悶熱,知了叫的聒噪,嘉月今日有些心神不寧,視線時不時地往窗外落,卻又不知自己究竟要看什麼。
末了她將縫了一半的衣服放到一邊,身子緩緩靠在榻上,玉腿略顯隨意地蜷縮著,蹁躚飄逸的裙擺輕輕垂落,偶有微風吹拂,發絲飛舞,便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休憩圖。
隻是她眉眼間井無幾分笑意,反是有些懨懨的,像是困了,又像是不舒坦。
陸凜衝過澡出來見她如此,便將人撈到懷裡抱著,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勾起絲許青絲在指尖把玩。
“給老子縫個衣服就不高興了?”
見人兒靠在他懷裡也無精打采,悶悶的不說話,沒了原先的靈動討喜,陸凜濃眉微蹙,掃過一旁還掛著針線的裡衣,心裡未免有幾分急躁,將人摟得更緊了點。
嘴上質問,另一隻手卻將那衣服丟遠了點,怕是上麵的汗味沒洗乾淨把人熏著了。
“沒有,就是心裡不大舒服……”
小腦袋輕輕蹭了蹭他的胸膛,嘉月的小手攥住他的衣袖在指尖攪著,黛眉攏起的絲許起伏始終不曾舒展開。
“去請大夫。”
也不管有沒有婢女在,陸凜抬手便覆上嘉月柔軟的心口,而她瞬間紅了臉,一個勁地推他。
“秋玉,春錦彆去,我約莫是熱的,屋子裡多添兩塊冰吧。”
少女開口叫住正要退出去的兩人,嗓音柔軟,卻的確少了幾分中氣,略顯虛弱,她們對視一眼,沒有立刻照辦,而是又看了一眼擰著眉,看上去有些凶的陸凜。
“真的不用,你彆又小題大做了,人家大夫都要怕了你了。”
柔柔地拽陸凜的袖子,嘉月的眉眼間多了幾分無奈和笑意,將那抹病態的倦怠衝淡不少。
他們回到孟良這幾個月,大夫來了得有□□趟,開始是針紮了手就請,後來咳兩聲又請,夜裡鬨騰的過了身子酸起不來還要請,彆說大夫,嘉月都怕了。
“老子沒給錢?”
“去拿冰。”
她那模樣堅定,再加上半個月前大夫來過一次,說她身體無虞,這些日子又熱不至於著涼,陸凜暫且由著。
秋玉和春錦應了一聲,關上門退了出去。
“你鬆開些,我悶得難受……”
被他這麼緊緊地抱了一陣,嘉月心裡越發不舒服,說不出的煩悶,便伸手推了推男人的胳膊。
“溫嘉月,慣的你這嬌氣樣。”
夏天陸凜比她更容易出汗,卻沒想到他才抱一會還沒熱起來,這小東西倒先嫌他了?
明明身子摸起來是柔涼的,十分舒服。
男人的俊臉上多少有幾分被嫌棄後的惱意,他氣得發笑,指尖輕輕握住嘉月沁涼柔軟的耳垂,卻終究沒舍得掐,隻微微摩挲兩下,直接給它摸成了紅色,鮮豔欲滴。
有些煩亂地推他的手,嘉月這次是真的又熱又躁,垂眸推拒卻被他當做玩鬨,與她糾纏不休,弄得她額頭隱隱沁出細汗,臉上的神色變得越發不耐,惱意漸生。
“你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