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受過專業訓練, 要麼生要麼死,就算被俘虜也極少開口。”
搖了搖頭,副將的神色凝重之餘又帶著憤怒的殺意。
他們在邊境出生入死, 京中竟還有人使陰招妄圖背後傷人,破壞無數將士用血汗換來的戰果。
“彆廢這破功夫了。”
“回京直接丟去大理寺。”
眉頭短暫地蹙了蹙, 陸凜心裡多少有點不舒坦。
雖然這事也和溫家有關, 把死士丟給溫嘉辰處理無可厚非,但多少顯得他沒有溫嘉辰的本事。
隻會粗.暴地一刀下去解決問題。
收緊拳頭,陸凜眼底多少浮起些暗色,怒意迭起,又想到嘉月總嫌他不會說話,不會哄人的樣子就更堵得慌。
每次做那檔子事也是,總哼唧著嫌他沒輕沒重。
太他娘的不爽。
於是陸凜索性脫了戰甲, 赤著腱子肉越發結實的膀子去外麵練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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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信到京城時,嘉月剛披上皇後娘娘送給她的紅狐大氅。
十二月初宮裡來了一堆賞賜, 都是給她的, 這不過是其中一樣, 與其它奇珍異寶相比隻能算尋常。
在有心人主導下即將越演越烈的謠言瞬間沒了聲息。
秦綏帝和皇後無聲地告誡所有藏在暗處蠢蠢欲動的人, 雖然嘉月不曾嫁入東宮,但也沒有失去聖寵。
今日天空灰蒙蒙的, 像是要下雨,又像會落雪,嘉月的肚子大了不少,身子重,再加上天冷便也懶得多動,坐在窗畔看了會院子,逗了逗懷裡的團團, 就讓秋玉將窗戶關起來。
將團團放回它的小窩,嘉月又把暖洋洋的手爐抱在掌心,垂眸看著,眉眼間暈開幾分柔意,眸色顯得悠遠。
這是陸凜買給她的,整理東西時正巧看到,她便讓秋玉收起來一同帶回京城。
哥哥說陸凜他們如今已拿下西戎十九個部落,想來再過不久他便能回家了。
想著,嘉月忍不住揚起唇角,眉眼彎彎,如月牙般清亮美好,秋玉和春錦看她笑得這般甜,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笑起來。
隻是屋內這片溫馨沒過多久便被不請自來的溫嘉清打斷。
她一掃之前的陰鬱憤懣,如今眉眼間的得意之色像是要滿溢出來,看到嘉月便揚起下顎,趾高氣揚,形似鬥勝的母雞。
前不久端王正式下聘,皇室宗親成親的儀式和流程較尋常官宦人家繁瑣些,排場也隆重。
如今京城無人不知溫嘉清端王妃的位子穩了,就等禮部與欽天監選定良辰吉日。
不過這些與嘉月無關,端王的為人她已有所了解,自然不會去湊熱鬨。
但她今日會跑來嘚瑟,定然是有了什麼能下她麵子的事。
“姐姐,過了年皇後娘娘身邊的嬤嬤便要親自教導妹妹禮儀,你可要一同進宮去學學?”
一襲杏黃色長裙,披白色鬥篷的溫嘉清不請自坐,拿起嘉月放在桌上的剛縫好的女孩的肚兜在手心把玩。
“那你便跟著嬤嬤好好學吧。”
“我如今身子重,禮儀又是皇後娘娘親自教導,無需浪費這些時間。”
嘉月的餘光輕輕掃過被她捏在指尖肆意蹂.躪的藕荷色肚兜,貝齒微微用力咬住唇瓣,壓下心底的怒意,隻垂下眼簾摸自己的肚子。
沒事糖葫蘆,這個我們不要了。
娘再給你繡一個更好看的。
“你少得意。”
“邊境傳來的消息還不知道吧?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一聲。”
“溫嘉月,你或許沒幾天就成寡婦了,說不定還得被他牽連著下大獄。”
“看看到那時候陛下和皇後娘娘還會不會偏愛於你,估計能留你一命都是看在父親的麵子上。”
“你最好是跪下來求我,說不定妹妹心情好就勉為其難地饒你和你肚子裡的賤種一命。”
指尖一鬆,那皺得不成樣子的肚兜便輕飄飄地落在溫嘉清腳邊,又被她的繡鞋踩在腳底,狠狠碾壓著。
而嘉月因為她的話一雙美眸驟然失了聚焦,纖細的手死死地扶著桌沿,指節凸起,白嫩的手背上青筋隱現,微微顫抖。
不會有事的。
陸凜那樣聰明的人不可能中如此低劣的算計,更何況大哥也給他去了信,讓他注意提防……
雖然不停地在心裡做著自我安慰,但嘉月的眼眶還是紅了,氤氳起濃重的霧氣,而肚子裡的孩子像是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踢了一下腳,動得比平常厲害,少女臉上的血色甚至也在漸漸消失。
“春錦,秋玉,我乏了。”
“讓她出去。”
緊咬著唇瓣,嘉月努力瞪大雙眼將淚水束在眼眶裡,不願在溫嘉清麵前漏出半分狼狽,讓她嘲笑。
“是。”
秋玉和春錦二人直接上前攥住她的胳膊,合力將她往外拖拽。
她們都知道不必和聽不懂人話的人浪費口舌。
沒一會溫嘉清便被弄得鬢發散亂,衣衫不整,再加上她始終在掙紮吵鬨,活像個潑婦。
“你們都死了嗎!”
“快過來給我打這兩個賤人!”
溫嘉清先瞪向她的貼身丫鬟,又偏過頭衝門口兩個幾乎將頭埋到脖子裡,裝聾作啞的婢女咆哮。
但她們的腿腳像是被釘在地上,都紋絲不動。
忤逆溫嘉清回去至多是被打罵,不會有性命之憂,但違逆溫嘉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