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擱下邸報暗歎,袁宏泰此人忠義節烈,固然可敬可歎,但是遼東一失,後金的氣象大成,大晉再想壓製也是不能了,而且大晉在遼東連吃敗仗,晉軍丟盔棄甲,喪失大片國土,北邊的韃坦肯定也會蠢蠢欲動,畏威而不懷德的四夷藩屬隻怕也會有小動作。
另外,賈環這兩年多以來,一直通過邸報關注朝中的動向,種種跡象表明,乾盛帝和康平帝之間的權力鬥爭已經越來越激烈了,指不定哪天就攤牌了,如此內憂外患,弄不好大晉的國祚還不如陳漢長呢。
正所謂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賈環這些年除了勤學苦讀備戰鄉試外,還在研究兵法,練習騎射,目的就是為了可能到來的亂世作準備。
賈環將石頭打發出去,拿著邸報回到房間坐下細讀,結果發現接下來兩條信息都是關於揚州巡鹽禦史林如海的。
其一是揚州知府沈一貫彈劾林如海借查緝私鹽違規招募大量鹽兵,而且鹽兵橫行霸道,魚肉鄉裡,借機大肆斂財等。
其二是南京刑科給事中胡宗南彈劾林如海獨斷專橫,殘暴不仁,逼死鹽戶,而且縱容家奴為惡,有貪腐之嫌。
賈環看完後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些罪名都不輕,特彆是違規招募鹽兵這條,搞不好是會掉腦袋的,畢竟帝王最在意的就是兵權,最忌憚的便是大臣擁兵自重。
不過,根據賈環自己對林如海的接觸了解,這位為官還算清正,脾氣也隨和,與獨斷專橫,殘暴不仁根本沾不上邊。另外,林如海除了有一點書生意氣外,為人還是比較務實的,政治智慧和手腕比政老爹要高明許多,理應不會犯此等低級的錯誤才對啊?
然而一想到那色老頭刁一德,賈環便又有點拿不準了,林如海並非糊塗之人,莫非是忙於公務,所以對下人疏於管束?嗯,這也是有可能的,以前蕭管家在時,把林家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如今換了個刁勝當管家,導致家風敗壞也不出奇。
這時平兒走了進來,柔聲道:“三爺,飯菜熱好了,該吃飯了。”
賈環點了點頭,擱下邸報到外間吃飯去,此時夕陽西沉,眼看就要天黑了,而當主仆二人吃完晚飯,天色也完全黑下來。
蠟燭高燃,平兒打來了熱水,又準備好替換的衣衫便準備退到外間去,結果卻被賈環握住了柔荑,不由微微一顫,忐忑道:“三爺還有何吩咐?”
賈環笑道:“平兒姐姐,要不咱們一起洗吧?”
平兒登時霞飛雙頰,芳心撲通撲通亂跳,羞不自勝地低下頭,儘管早料到會有這樣一天,但此刻的她還是有點手足無措。
賈環體內本來就有著一枚成年人的靈魂,壓抑了這些年,此時眼見俏婢一副任君采擷的嬌俏模樣,哪裡還按耐得住,雙手一環便摟住了俏婢動人的纖腰抱起來,向著屏風後的浴桶行去。
平兒早就把自己當成賈環的屋裡人了,再加上年齡漸長,都快成老姑娘了,難免患失患得的,隻恨不得及早把身子給了三爺,從此身心皆有個寄托,奈何她臉嫩,又擔心會被看輕,始終不敢越雷池半步,如今難得賈環主動,她自是千肯萬肯的,既羞且喜地低聲嗔道:“小祖宗你慢點兒,等一下,不要弄濕了衣服。”
賈環隻得把俏婢放下,後者滿臉緋紅,低著頭默默地替賈環寬了衣,然後又解下自己的腰帶,緊張得手都在微微顫抖,賈環感覺自己的喉嚨也有點發乾,體內像有一團火要噴出來。
嘩啦的水聲響起,氳氤的霧氣升騰起來,燭光搖曳,在屏風上投下了兩人糾纏的影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主仆二人終於洗浴完畢了,平兒的一張俏臉酡紅如醉,眉眼如絲,仿佛喝了幾斤醇酒般,弱不勝嬌。賈環要自己穿衣,俏婢卻是不肯,非得親自給賈環擦乾淨身上的水跡,然後服侍他換上了新衣,梳頭束發,鄭重得像在進行什麼儀式。
賈環坐在梳妝台前,新浴後的他更顯得唇紅齒白,容光煥發了,此刻換掉那一身穿了兩年多的粗布麻衣,穿上嶄新的秀才襴衫,再戴上四方平定巾,更是俊美得不像話。
此時此刻,平兒連眼睛都舍不得移不開了,情難自禁地在賈環的臉蛋上親了一下,羞笑道:“三爺真好看。”
看著鏡中的英俊少年郎,賈環也禁不住暗叫一聲小白臉,毫無疑問,的確帥得一塌糊塗,跟當初有著脫胎換骨的變化,再也不是曾經“人物猥瑣,舉止荒疏”的小賈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