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然難當的可怖巨力,裹挾以無邊浩瀚之威,狠狠的劈斬砸下,薛神將雙手一握,兵器橫掃,硬生生攢刺而出,頂住了李觀一戰戟。
薛神將身軀騰空飛掠。
李觀一竟似是毫不需要吐息回氣,隻雙手一旋,兵戈攪動氣浪,連綿不絕,朝著薛神將劈斬掄擊而去,每一招都將霸道果絕,力量強橫的特性發揮到了極致。
薛神將硬生生以一招絕殺攔下這招式。
隻覺得自己手掌被震動發麻,道:“!!!”
“這般體魄!”
李觀一道:“請前輩指教!”
他年少的時候,曾經被薛神將狠揍過。
兩把戰戟揮舞如浪潮,一個靈動變化,一個是肅殺霸道,李觀一一開始學習薛神將的戰戟戰法,但是他如今也算是身經百戰,學習過各種武功。
根據自己特有的功體,早已經有了不同的發展和變化。
他的戰戟之法,和薛神將武功比起來,缺乏了招式變化,但是於力量渾厚霸道之上,卻又遠超薛神將。
隻一個形容。
勢大力沉!
猛!!
重重一戰戟劈下,薛神將不得不雙手握戰戟,硬接這一招,李觀一的招式不如他,以薛神將的老辣經驗,方才有數種出招的方式可以破解李觀一的重劈。
但是李觀一的力量太大。
薛神將不得不硬接。
薛神將道:“我是過去了多少年?這樣大的力量……你小子,是不是吃了什麼了不得的藥,導致容顏不老了,說,你小子多少歲了!?”
李觀一道:“就要十八歲了。”
俊朗瀟灑的神將瞠目結舌:“十八歲???”
李觀一點頭。
大步往前,連續以七成蓄勢的斬蛇,不斷劈斬。
這種招式,需要的底蘊極大,對於身體的消耗也巨大,不能經常使用,否則的話,難免會反噬自身,可是李觀一卻猶如完全不講這個武道常理。
殺招當做抬手招式。
不要命了劈下去。
戰戟遞出旋轉,青鸞鳥舞動,拉進距離,忽而進步,右手握戰戟,左手握拳,隻以薛家碎玉拳,朝著薛神將臉上砸下去,薛神將笑罵一聲:“好生不講道理!”
白虎法相昂首咆哮。
李觀一腰以犀角帶束著,手掌用力,戰戟在腰間旋轉攻敵,左手抬起舒展,右手往下一按,在一瞬間,自極為暴烈霸道的戰法,變得雍容舒展,不疾不徐。
陳家絕學·【六虛四合神功】!
道宗神功·【皇極經世書】!
薛神將朗笑一聲,也出各自招式,兩個名將卻在這秘境之中,打得了個難解難分,一個是曾經的天下第一,一個是如今的江南麒麟,銀發少女安靜站在旁邊。
絲絲縷縷的流光彙聚,化作了氣質嫻靜安靜,秀氣美麗的女子,是五百年前的那一代瑤光,也站在了銀發少女旁邊,兩人看著那邊持拿戰戟這等最難戰場兵器廝殺戰鬥的戰將。
銀發少女想了想,抓過腰間的包囊。
掏,掏,掏。
銀發少女找到了一卷書。
然後捧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從動作上卻可以看到了許多的鄭重,遞給了旁邊的五百年前之代瑤光。
帶著一種向前輩遞交自己成果的小小認真。
黑發女子看到上麵文字。
《瑤光與李觀一手冊》
下麵有小小一行隻有瑤光一脈可以解讀的密文。
【霄玉兒和狸奴兒旅行手冊】
黑發女子了然。
然後轉身,取出一卷卷宗,也遞給了瑤光。
《薛國公列傳》
下麵一行同樣的密文。
《論如何陪白虎大貓成為天下第一》
銀發少女麵容安靜,黑發女子氣質嫻雅。
或許是因為遇到了同門,遇到了前後繼承這個名號的人,她們的目光裡帶著一種讚許。
交換卷宗。
成功。
然後一起蹲在戰場旁邊,安靜看著卷宗內容。
薛神將瞥見這一幕,於是臉上一滯,忽而沒了玩笑之心,朗笑一聲,戰戟招式,自卷濤之後的變化斬下。
【裂海】!
李觀一心中微動,變更招式,反手抓住自己的戰戟,氣勢沉凝如山嶽,赤龍法相變化退去,唯獨那白虎法相昂首咆哮,招式猛烈霸道,直接狠狠地前刺——
【破嶽】!
兩把戰戟狠狠衝擊在一起。
即便是陣法之中,也是氣浪騰空,那白虎法相狠狠撕扯在一起,薛神將本身要留手,旋即發現,對方的白虎法相,起凶悍霸道,不遜自己,爪牙銳利,氣勢洶洶,不斷撕扯。
薛神將道:“你滅國了?”
李觀一道:“沒有。”
薛神將殘影鬆了口氣。
李觀一道:“隻滅了西域霸主的國運。”
薛神將:“????”
猛虎咆哮之中,兩人齊齊後退,薛神將連連後撤,穩住身形,長歎笑道:“當真離譜。”
“十八歲,就幾乎要有滅國之威勢,曆代名將裡麵,也算是極出挑的了,如此看來,如今這天下亂世,恐怕比起我等當年,更為嚴酷了。”
是名將,所以能見微知著,從李觀一的功勳戰績,窺見到了如今的天下變化。
李觀一看到戰戟在恐怖力量之下近乎於扭成一團。
一隻手握住了戰戟的尾端,右手抓住另一端,隻一下,就將這陣法秘境之中,強度堪比寶兵的戰戟給硬生生拉直了,也讓薛神將的眼睛發直了。
不對,單純的宗師級彆,體魄有這樣強大?
李觀一手掌抓住戰戟旋轉一周,猛然一掃,戰戟的鋒銳帶著一股銳氣撕扯,讓地麵上出現了一道猙獰痕跡,旋即踏步往前,身旁白虎隨行。
薛神將:“???”
你不需要調息的麼?
見李觀一提起戰戟,絲毫不需要調息吐納,就要繼續來打,薛神將連連擺手,戲謔笑道:“停停停,你小子,可以了,可以了。”
“我隻是個倒影罷了,虛弱,脆弱又沒有力量。”
“當不起你這小子不要命的打法。”
“你這十八歲的宗師名將,不要來欺辱我這樣五六百歲的老家夥了。”
“這千百年來,也就隻霸主是這麼個戰法。”
李觀一提起戰戟,道:“那麼,那通道。”
薛神將把手中戰戟拋飛,令其化作了絲絲縷縷的流光,揉了揉手腕,道:“好,這便把這東西給你,好小子!”薛神將很痛快把那一帶的西域堪輿圖寫下來,標注出入口出口。
與此同時,和李觀一閒談詢問如今的變化。
許久後,薛神將道:“陳霸仙的子嗣裡,也還有如此氣魄的人,倒是不錯,他的祖先隻不過是給彆人放馬喂牛的牧童,追隨赤帝而投入戰場,立下功業,也隻是侯爵。”
“是到了陳霸仙這一代,才終於靠著自己雙手建立功業,成就國公之名號,狡詐和霸道同時存在他的身上,而如今,他的後代裡麵,又有人有此氣度。”
“倒是我家似乎不行啊。”
“還是參政了。”
薛神將慨歎,上上下下打量著李觀一,道:“說起來,你如今也投身入戰場之中,也算是有爵位,麾下可有兵馬?”
李觀一點了點頭。
他麾下有兵馬——西域男子豪裝,中原武德充沛,江南有十萬麒麟軍,在這六十城中也可以振臂一呼,起二十萬大軍,相對而言,名將就缺乏許多。
然後就是金銀,是糧食,是足以支撐投入戰場的兵器,刀劍,和甲胄,尤其是利器級彆的兵器,沒有踏入戰場的少年們,總是覺得刀劍鋒利無比,可實際上,兵器是損耗品。
即便是厚背,窄刃,非常鋒利的戰刀,也會在砍殺數人之後繃了刀刃,和刀劍碰撞,和鎧甲碰撞,都會消耗兵器,而就算是招式極好,沒有無意義的碰撞。
可是刺入血肉,砍斷筋骨,也會對兵器產生極大損耗。
人的血液,尤其是武者的血液,對於刀劍來說是極危險的,尤其擅長腐蝕兵器。
所以許多戰士是有主兵器,副兵器的,砍殺得刀口卷刃,就用副兵器;而天下最頂尖的兵團,則是配備有極難以損耗的利器級兵器。
李觀一眼饞。
之前李國公提供了上萬的利器級彆兵刃,在那個時候是足夠用了,可是現在,城池越來越多,需要的兵馬越來越多,作為精銳駐守各地的兵團也需要更多的兵器。
李觀一道:“薛神將,你之前說,霸主的秘境?”
薛神將看了一眼李觀一,道:“是有這件事,你想要用那些東西啊……”他臉上有遲疑之色,說話也吞吞吐吐的,李觀一詢問數次之後,薛神將才道:“其實不是我之前不願意告訴你。”
“隻是這秘境所在的地方,實在是比較特彆。”
“隻有猛虎嘯天戰戟和這秘石還不夠,還缺乏了一物。”
“才能打開。”
“不過,裡麵的甲胄,兵器卻一定沒有半點的作假,雖然是時代變化,甲胄應也都有對應的發展,但是刀劍槍戟卻依舊,都是上品利器,足以武裝出一支最頂尖兵團。”
“隻是那地方……”
薛神將幻化出酒,灑脫道:“是在赤帝皇宮之下。”
這個答案讓李觀一稍微有些驚愕,他沒能想到,霸主的寶庫竟然在這個位置上,薛神將道:“當年赤帝收繳了霸主兵戈,除去了猛虎嘯天戰戟之外,其餘還有五把無限逼近神兵的兵刃。”
“為龍將軍之槍。”
“英將軍之戰斧。”
“季將軍之劍。”
“昧將軍之弓。”
“虞將軍之槊。”
“這五位將軍,都是那個時代的天下前十名將,歸屬於霸主之麾下,與其中征戰四方,霸主身死之後,這五把玄兵皆歸於武庫之中,因為這武庫,是那時候的觀星一脈封印。”
“赤帝想要拿出來,拿不出來,又擔心有人借助霸主的威勢崛起,於是索性將自己的宮殿,建造在了這霸主的秘境之上,畢竟是最初的赤帝。”
“他很眼饞霸主留下來的武庫,尤其是那些接近神兵層次的頂尖兵刃,嘗試了無數種方法,始終打不開秘境,所以他偶爾一天,一拍腦袋,忽然想到了一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