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美人恩重(求月票)(1 / 2)

請天下赴死 閻ZK 8862 字 1個月前

小家夥,離家這麼長的時間,都一點動靜都沒有,嬸娘我足足給你寫了十幾封信,你每一次都說是快了,快了,結果就窩在了西意城裡麵,動都不帶動的。”

「怎麼,狸奴兒翅膀硬了?」

慕容家裡,慕容秋水伸出手掐著李觀一的臉頰,一雙剪水秋瞳瞪大,說是埋怨,臉上卻帶著喜意,慕容秋水的旁邊,銀發少女捧著點心,用力點頭。

就是,就是。

「翅膀硬了不聽話,你可是要及冠了,都硬生生在外麵熬到了年關才回來,如果不是那件大事,你是不是還要在西意城呆著,不肯往回走呢。」

銀發少女用力點頭。

表達自己對於嬸娘決定的無比讚同。

李觀一好一陣討饒,認輸道歉,說自己往後一定會常常回家來陪著娘他們,慕容秋水才稍稍鬆開他的臉頰,道:「知道你在外麵征戰辛苦,卻也得要注意著些。」

「好啦,今日娘親自下廚,你且出去吧。」

慕容秋水的廚藝已經有所提升,李觀一倒是也放心,江南的冬日氣候濕冷,卻不如西意城那種西北之地的淩冽東風,陽光還是暖洋洋的。

李觀一在西意城的時候,甲胄並不離身,此行挑戰突厥大汗王,又收服七王,將家國的邊疆擴寬到極西北之地,人口又有提升,更是找到了更進一步的契機。

一路奔波不停,回來江南之地,反倒是放鬆下來。

他把甲胄換去了,九黎神兵金鐵化作了一個鐵環般的狀態,纏繞在手腕上,換了一身質地很好,氣質內斂的罩袍,黑發用玉簪束好,雙手環抱身前,優哉遊哉的散步。

江南的冬日,也彆有三分舒朗。

李觀一懶洋洋的,踩著落著黃葉,還沒有被徹底清掃乾淨的青石地板,走過了這江南的城池,

銀發少女雙手放在身前,晃晃悠悠地跟在他的身後。

李觀一看到路邊的攤販裡麵,有在烤著西域番薯的。

有中原的糖葫蘆,也有南方的點心。

炊煙升起,裡麵多有生機勃勃。

晏代清先生主管推行的,全境之內的商業互通,文化交流很有成效,在這個亂世之中,人們的行動力實在是很強的,那番薯烤得表皮發黑,裡麵的番薯散發出一種蜜糖狀的明黃,散發熱氣,極誘人。

李觀一笑著道:「瑤光,要吃點什麼嗎?」

他腳步一頓,卻微微一。

李觀一的腳步停下來。

背後的銀發少女腳步不停,卻是一頭悶頭撞在了李觀一後背上,李觀一道:「在想什麼,如果不是我的話,豈不是要撞在牆上了?」

他隻是往日一般的調侃,但是很快就感覺到不對了。

臉上帶著的淡笑收斂下去了。

銀發少女隻是用額頭貼著李觀一的後背,銀色的頭發垂落下來,在冬日的風中微微晃動,她的手掌伸出,輕輕拉著李觀一的袖袍。

銀發少女的嗓音沒有什麼漣漪,安靜道:

「十個月了,三百一十二天。」

「我有些想您了,當然,隻是一點點。」

「所以,請讓我安靜地和您待一會兒。」

「就隻有一會兒就好。」

意氣風發的秦王眸子垂下,銀發的少女,整個世外三宗這八百年來,奇術第一的絕世天才,第一次為了自己使用了奇術,淡淡的漣漪散開來。

澄澈的,安寧的星輝灑落在人間,來往的人們,熱鬨的紅塵,炊煙,笑聲,都仿佛被隔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裡麵,他們來來去去,彼此笑著交談著,卻沒有看到這裡的兩個人。

李觀一感覺到銀發少女的手掌慢慢收回,

瑤光的聲音安靜:「如同最初的約定,我會陪伴著您走到故事的終點,成為命定的英雄。」

她的聲音就仿佛星光一樣,沒有絲毫的漣漪。

安靜了下,銀發少女安靜的,小聲地道:

「但是,您會有一天,不再需要我嗎?」

隻是這樣的一句話,讓李觀一的心臟有一種被小小刺了的感覺,秦王的手掌按在瑤光的手掌上,然後他轉過身,看著安靜的銀發少女。

所謂美人恩重。

這四個字,往日隻是從書卷上讀來,覺得是否用得過了,但是如今李觀一才能明白,這四個字,這個重字,才越顯得其分量。

可是身處於這樣亂世之中,他馳騁於天地之間,亂世英豪,不能止步。

溫柔鄉是英雄塚,這溫柔並非是所謂的女子,隻不過是心中的感情會喚醒亂世英雄心底的情緒,最終不能再踏上戰場,不忍彆離。

李觀一呼出一口氣,他用自己的行動給出了答案,伸出手將眼前的銀發少女攬在懷中,輕柔得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從指間的縫隙流淌消失的星光。

銀發少女安靜了一會兒,鬆開的手掌拉著他的袖袍,閉上眼晴,把自己的頭埋在他的肩膀。

「唉,亂世之中,美人恩重,糾纏不休,說不得,放不下,悟不透,便是這道門道子,佛家活佛,來這紅塵亂世裡走一遭,吃一吃這情愛糾纏,卻也不信能落個全身而出。」

「隻可惜啊,這人中感情,卻從不是簡簡單單,幾個大道理就能夠講的明白,這幾個女娃娃和李觀一這小子,噴噴噴,唉,難纏,難說,難分,難解。」

「問世間情為何物?!」

「卻道,花非花,霧非霧。」

「說不近,說不進,說不儘。」

慨歎一聲,遠處高樓外麵,老司命靠在這龍鱗般的外層,看著遠處的一幕,銀發少女的奇術遮掩,似乎並沒能夠把這老者瞞過去。

隻是看著這樣的一幕,感慨不已。

老玄龜呆滯,看著那邊的事情,又看著一邊感慨,一邊拿出一碟子花生米,一碟子拍黃瓜,一碟子薑汁皮蛋,還提了一壺酒,一邊看著那邊的事情發展一邊吃菜下酒的老司命。

老玄龜呆滯:「啊這,不是吧,你偷窺小輩的事情也就罷了,還喝上了?」

老司命一邊喝酒,一邊振振有詞:「什麼叫偷窺?」

「大前輩的事情,什麼偷窺,沒有,我這是光明正大的看,什麼偷窺,你不要汙蔑我。」

「,好看,好酒!」

可是在這個時候,有一隻手掌輕輕拍了拍老司命肩膀。

老司命正看得起勁,沒有多想,下意識回頭。

看到了一頭白毛。

然後就是兩根手指嘩啦一戳。

一招江湖中和猴子偷桃一樣,臭名昭著但是又極為好用的【二龍戲珠】直接哢一下戳在了老司命的眼睛上。

「啊啊啊啊,我的眼睛,老夫的眼睛!」

某個老不修捂著自己的眼睛在樓頂上打滾。

銀發釣鯨客一腳端開呆滯的老玄龜,也就這樣坐在了這樓頂上,看著遠處的一幕,沉默許久,

隻是提起了老司命的酒水,也不在乎是不是老頭子剛剛喝了的。

隻是用袖袍胡亂一擦,仰起脖子一口氣喝乾了。

「什麼酒,太苦。」

苦酒入喉心做痛。

老父親看著那邊的女兒和那年輕的秦王,額頭青筋狂跳,可是最後也是無可奈何,無能為力,

這十個月裡,李觀一在外麵征戰,他眼睜睜看著銀發少女變得尤其安靜。

旁人眼中的瑤光總是那樣安靜,臉上的情緒沒有波動變化,似乎不會有喜怒哀樂的變化。

但是在釣鯨客的眼底,自己的女兒情緒很豐富。

才不像是那些人想著的那樣麵無表情,直如白紙。

釣鯨客知道女兒的情緒變化來自於哪裡,是來自於對於李觀一的擔憂,對於李觀一來說,瑤光是從十三四歲就陪著他,在這天下裡打轉過來的,可是對於瑤光來說何嘗不是如此。

自從離開觀星學派之後的六年時間裡,她也和李觀一形影不離,也就隻是在之前這一年裡,分開了十個月的時間,那個性情淡然的少女才發現了自己的變化。

分開十個月,很想很想他。

釣鯨客長長呼出一口氣來,發出了老父親的痛苦哀鳴:

「這算個什麼事情啊!」

「這算是個什麼事情啊?!!啊?!」

「瑤光,阿爹在這裡啊,這十個月裡麵,阿爹也在這裡啊,阿爹一步都沒有走啊,你為什麼會覺得落寞,為什麼會覺得哀傷?」

老司命張開眼睛,兩行血淚,不想要去觸碰這老家夥的黴頭,他抬起頭,看到那邊如同街溜子一樣也出現了的薛神將木偶機關人。

老司命死馬當作活馬醫,投過去一個求助的眼神。

薛神將看到了老司命的求助眼神。

薛神將若有所思。

薛神將有所明悟,薛神將露出一個【你放心】的爽朗微笑。

不知為何,老司命的心臟顫抖了下。

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薛神將的木偶機關人抱著胸站在那裡,拍了拍釣鯨客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的。」

「等到他們給你生出外孫女,你就不寂寞了。」

啪!

老司命和老玄龜整齊劃一抬起手捂在自己的眼晴上。

中天北極玄天真武大天尊老爺在上。

釣鯨客的額頭青筋賁起,轉手一招乞弓武學,二龍戲珠戳在薛神將的眼晴上。

「啊啊啊啊,眼睛,眼睛,我的眼睛!!!”

薛神將捂著自己的眼晴,在這高樓樓頂上滾來滾去。

忽然止住,放下手來,恍然大悟道:「哦,差點忘了。「

「哈哈哈,我沒眼睛啊!」

「哈哈哈哈哈!」

老司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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