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攻城滅國(求月票)(1 / 2)

請天下赴死 閻ZK 9622 字 2天前

千軍萬馬,天日幾黯。

年少許約,弱冠而成,這是即便在青史之上也足以大書特書,即便是史官也要承認的情,而這樣的感情表露,卻仍舊有著中原特有的那種克製。

克製的熾烈,總比輕慢的充諾來得動人。

陳清焰抱著劍,依靠在城牆上的箭垛旁邊,看著那如今弱冠,已是名動天下的君王微笑稱呼,

看著薛霜濤按著粗大的城牆,幾乎要忍不住跳下去。

就像是年少的時候,從那一棵大樹上往下跳,最後卻崴了腳,煙雨朦朧之中,被那少年郎背回了薛家,結果弄了好大笑話。

薛霜濤心底裡躍躍欲試了一下,但是還是止住了。

她也長大了,不是七年前時的自己,歲月流逝,終究是在人心上留下了痕跡,陳清焰雙鬢白發揚起,看著這一幕,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底神光柔軟下來。

陳承弼老爺子讚歎搖頭:「比李萬裡那小子勇多了。」

「噴噴噴,有趣有趣。」

陳清焰看著陳承弼,道:「什麼有趣?」

「叔父也會對這樣的事情有興趣嗎。

陳承弼疑惑不已:「什麼事情?我說的是,他日行走江湖的時候,那些個酒館茶樓裡麵,應該有很多新的故事可以聽來下酒了,江湖就更有些意思了。」

陳清焰道:「江湖一輩子,您也不嫌棄悶。」

陳承弼放聲大笑起來:「悶?」

「江湖怎麼會悶呢?覺得江湖悶的那些人,不過隻是嫌棄自己悶而已。」

旋即看著那邊的年輕君王,道:「啊呀,不過,秦王,李觀一這小子的武功,到底已經到了什麼地步啊,噴噴,遠遠看著,這一股氣焰衝天,實在是嚇人,嚇人。‘

陳清焰的神色也微微地凝重起來了。

他們在這遙遠的後方,也隻能聽到前方傳來的情報,知道年紀不大的秦王,在這些年裡到底是經曆了什麼級彆的戰鬥和挑戰,那幾乎是將這偌大天下,幾多強敵傳說都打了一遍。

口口相傳的消息,總也會加上屬於傳播者的臆想和渴望,等到穿過萬裡之遙,這些消息落在他們耳邊的時候,已經是極不可思議,猶如傳說一般了。

勇武,肅殺,雍容地猶如天上來的君王。

龍鳳之姿,天日之表。

豪邁壯闊。

自赤帝以來八百年未之有也。

和七年前那個,連入境都還沒能入境,遇到事情,相當滑溜,直接大喊清焰姑姑的狡猾少年,

完全不能夠聯係在一起,故人當麵,卻終究是讓人想到往日的事情。

尤其是,自己這般年歲,一日一日過,七年時間,轉瞬而過,猶如落葉入池塘,泛起漣漪,漣漪平息,就再也沒有什麼感覺了。

隻有看到這當年的小家夥,如今已是這般氣度。

才驚覺時間之流逝。

如此,怎麼能不讓人覺得心中噓難言呢?

即便是性子素來清淡的陳清焰,都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在這風中感覺到了些微的惆悵。

陳承弼也是惆悵地歎了口氣。

然後道:「當真是,想要和他打一架啊!」

陳清焰:...—·

陳承弼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道:「大侄女,你說,我要是晚上偷偷地去找他,以陳國宗室的名頭去和他打架,他會不會答應啊,要不然我求求他?」

陳清焰手裡的劍掃了下,劍柄尾端在老頭子的頭頂砸了下,讓陳承弼老爺子啊呀一聲喊出聲來,往前走了兩步,捂著後腦勺,回過頭來瞪大眼睛注視著陳清焰。

「大侄女,你打我做甚?」

陳清焰淡淡道:「手滑。”

陳承弼摸了摸後腦勺,認認真真,著道:「你那劍是挺滑擦的,不小心就滑下來了,還是得要把這東西收好些才是。”

陳清焰不想要回答這個武癡長輩了。

薛長青也已經趕到了這裡,他趴在城牆上,看著那千軍萬馬,旌旗若雲,眼晴都是要瞪大了,

大喊道:「秦王,秦王殿下,是我,薛長青,你還記得我嗎?!」

「你當時候,還送我東西了,教我數術。」

他大聲喊著,把腰間的那個掛飾拿起來,用力晃動著,那是一枚羽毛,堅硬的飛鷹羽毛,產自於兩國之間,群山絕壁最陡峭的地方,是當年流浪兵團一無所有從那裡走過的時候。

萬能的雷老蒙在山上摸飛鷹的時候的收獲。

後來李觀一抵達安全地方,送信給大小姐的時候,把這飛鷹的羽毛也當做禮物,送給了薛長青,不是那種極為昂貴的禮物,但是其中所承載負擔著的東西卻是不同。

薛長青很有心,這東西一直當做掛飾貼身佩戴了數年。

他很激動,想要立刻和秦王相認,卻又擔心秦王此刻的身份,早已經不再認得他,卻見到那位穿著甲胄,文武袖戰袍的君王隻是大笑:「如今的術數可還需要找客卿嗎?」

薛長青麵容漲紅:「我很好的!」

秦王大笑,笑聲漸止,目光平靜注視著那裡的薛霜濤,後者似乎也知道

什麼,呼出一口氣,微微點了點頭,於是就已經不需要言語了。

想了想,道:「小心。」

「嗯。」

秦王點了點頭,然後目光掃過城牆上的故人,朗笑道:

「雖然我也很想立刻就入關翼城,和諸位敘舊,念念舊情,不過,眼下手頭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還有一位大哥在外麵幫襯著。」

「我先將這些瑣碎之事解決了,再回來。」

「不疑,柳營。」

夜不疑,周柳營踏前半步,肅然道:「末將在。”

秦王道:「與你們五千兵馬,接管此城,保護百姓,孤不日回來。」

「若遇到些難解之事,可以詢問薛老的意見。”

二將軍皆肅然道:「諾。”

秦王的目光看向大小姐,然後看向大小姐旁邊,那位如星丸跳躍一般自薛家飛射出來,站在城牆上的魁梧老者,秦王微笑頜首。

薛道勇目光熾烈,看著這千軍萬馬的秦王,有種想要放聲大笑的感覺。

勉勉強強控製住了長輩的威儀,用力掐著胳膊,才止住了嘴角控製不住的上挑。

嘴唇的唇角下壓,威嚴肅穆,隻是點頭。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秦王,且去做你打算做的事情就是了。」

「老夫會護著這城。」

「有勞薛老。」

秦王頜首,然後撥動韁繩,朗聲道:「走!」

薛長青呆滯住:「啊?啊啊啊?」

「不是,就走了?!」

他一隻手拉著自己姐姐的袖子,一隻手指著那邊撥了戰馬的秦王,一時間就像是七年前被那位客卿和‘母老虎」甩開,這兩個家夥出去玩了,自己就呆呆看著姐姐被背回來似的。

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種被拋下的感覺。

啊?

你們懂了?心照不宣?

可惡,你們到底懂什麼了!

也告訴我啊!

不要把我排擠在外麵啊!

他不知所措地看著秦王的王旗調轉,看著那千軍萬馬的大軍猶如洪流一般,從中間分開了一條溝壑也似,秦王率先離開,兩側大軍轟然若雷,就隨著秦王而動。

這般氣焰,這等氣魄。

薛長青都忍不住有血脈賁張之感,恨不得當場跳下去,也騎著一匹馬,跟在後麵,哪怕是當個大頭兵也好。

與此同時,他又不明白秦王要做什麼。

雖然不明白,卻也不影響他對於秦王的孺慕敬仰,他還很小的時候就跟著那時候的客卿廝混,

早就把後者當做了‘孩子王」似的,這等感情和憧憬,一直到了現在也沒有散去。

隻是看著秦王遠去,他拉了拉姐姐的袖子,道:「姐姐,秦王陛下他要去哪裡啊?怎麼,怎麼這就走了?好不容易回來,也不回家裡吃點東西?」

「城都被攻下來了,怎麼這麼著急呢?」

薛霜濤看著他,道:「我家弟弟,果然隻有一城和一軍的才氣啊,你看到的是一座城池,他看到的,卻是一國,是天下。”

「他會再回來,卻不是現在。」

薛長青疑惑不解,可是旋即明白過來。

他臉上的欣喜,激動,一點一點凝固下來,眼底帶著那種震動和驚駭之感,看著秦王大軍離去的方向,看著那麒麟雲紋的緋紅色王旗鼓蕩,猶如烈火一般。

薛長青的身軀都隱隱控製不住顫抖著,道:

「江州城.”

「秦王陛下,要拿下陳國的都城。」

「今日———

薛長青的聲音都似是失去了支撐,似是站在了虛無縹緲的地方,呢喃道:「要滅國嗎?」

【滅國】。

隻要這兩個字,有無數的男兒可以賭上自己的性命,有無數的謀臣願意為了這個目的而彈精竭慮,也有無數的勇將,願意為了這般無上的功勳而不惜戰死沙場。

這本該存在於青史和口口相傳之中的,天崩地裂,重開天地板的功業,就要在眼前出現了嗎?

他忽得想到了秦王說的話,意識到了其中的含義,這含義讓薛長青的思緒凝固了下。

他說解決些雜事就回來·

意思是,秦王滅國之後,再來見姐姐嗎?

攜滅國之威而入城?!

十六歲的薛長青不由暢享出那一副畫麵,不由得失神許久。

秦王!

好霸道!好厲害!好痛快!

這樣的約定,這般的氣魄和豪氣好讓人向往啊。

而薛道勇看著那遠去的大軍,隻呢喃道:「大賺。」

「大賺啊.”

「我這一輩子,一百多年裡,賭了無數次,贏了許多,也敗了許多,可是從來沒有一次,竟大賺如此!”

「當真,痛快!」

「奇貨可居,一本萬利。”

「賺出個朗朗乾坤,賺出個太平天下!」

周柳營已是五重天頂峰的戰將。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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