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儘管在林碎看來這類故事邏輯破綻百出,但這並不妨礙她喜歡看這些古早的童話故事。
不過她從童話故事中所看到的,其實是創作故事的作者本身才對。
比如這些故事的作者如何將純潔的童真歌頌,如何讚揚“人之初性本善”,又如何將成年人的勾心鬥角融合進寫給小孩們的故事中。
故事裡看不見與看得見之間大概隻是橫亙了一個小孩子的童真,但現實卻不然,現在他們看不看得見那“新衣”完全取決於他們幾個的命夠不夠硬。
常安似懂非懂地眨眨眼,再次誠懇發問:“但是這故事跟現在這情況有什麼關係?”
“關係就是——”林碎拖長了尾音,“隻有聰明人才看得見這屋裡真正的模樣。”
“你說是嗎?鐵線蓮隊員。”
林碎側過頭,眯著眼睛看向身邊被擠得緊靠在牆邊的代號名為鐵線蓮的處決者,快要眯成一條縫的雙眼隻露出瞳仁的漆黑,笑容被臉上的麵具遮蓋住一半,沒人知道麵具下的另一半是否也在微笑著。
為了配合對方的身高,林碎還特意微微彎了彎腰。
嗯,看著就像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大姐姐,親和力百分百。
幾乎整個身子都緊貼在牆邊的鐵線蓮呆呆地盯著林碎,僵硬著四肢動也不動,看著就像是被林碎給迷惑住又失了魂的樣子。
林碎與她就這樣保持著沉默。
問題的答案像是石沉大海,林碎問了個寂寞。
但是沒關係,通常來說,林碎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她問出口隻是用於進一步驗證結果,對方的回答也從來都不重要——畢竟人是會說謊的,林碎不會將希望寄托於人們的口頭話語之中。
比起麵對常樂他們,林碎明顯對女孩們要有耐心得多——雖說這個耐心也就隻是多了一粒米那麼多而已。
而鐵線蓮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目前麵對林碎的問話卻保持沉默堪稱是相當不禮貌的一件事,她張張嘴剛要回答,喉間溢出的字調卻被常安的聲音卷入蓋過。
“老大這麼聰明,肯定看得見。”常安的語氣裡充滿孩童般純真的崇拜與興奮。
他好像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就算是身處在如此詭異危險的環境中也依舊樂觀。
這樣的人就算是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稀少的,一個隊伍中正正好就需要常安這樣的樂觀分子,平常看著沒什麼用,但到了關鍵時刻,情緒價值的提供就顯得尤為重要。
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態是處決者們完成任務的必備條件,而在任務途中,太多令人感到不適且壓抑的環境,還有一些強大扭曲的怪異物,處決者們的情緒難免會陷入低迷和自我懷疑,甚至有些精神狀態極差的還會直接崩潰。往往在這個時候,那些屍神就會乘虛而入將他們扭曲。
但如果隊伍裡有常安這樣沒腦子卻可以盲目樂觀的隊員可就不一樣了。人的情緒容易受外界影響,特彆是在外部環境壓抑的情況下,一個能夠無視外界壓力保持精神穩定的處決者將會是拯救小隊的關鍵。
不過這種人少之又少,林碎通常將他們稱之為——“笨蛋”。
林碎搖搖頭,真誠地回道:“真遺憾,你猜錯了,我是笨蛋,我什麼都不知道。”
態度誠懇又認真,像是真有這麼一回事。騙沒騙到其他人這先不說,總之常安這家夥已經被哄得一愣一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