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0日。
下午。
台球廳。
蘇明已經很久沒打過,上次還是在徒弟生日時洗完腳睡不著去打的。也隻有那一次。
記得很清楚。
前台是個起碼36d的小姐姐。白羽絨,包臀裙配黑絲和高跟。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當時的自己看。
當然不可能因為那時候的自己長多帥,是tm一杆球打到隔壁桌上。給所有人都乾懵逼了。
“……”
搞不好小夜就是知道自己有這種經曆,才會特地來這家打球。
現在的天氣前台還沒穿羽絨服,短款大衣和a字裙,和當時幾乎一樣的黑絲。也一樣直勾勾盯著看。
“……厲害。”
但這次不是看蘇明,而是看夏夜。
規則和蘇明打的球不一樣,桌麵隻有三個球。得撞到母球還是怎樣才算得分,反正就看到夏夜一杆子打出去,那球非常慢的旋轉,碰到底側後又會彈,非常穩的撞到母球。白球和母球即分即離在原地旋轉卻又紋絲不動。
“大哥哥,小夜贏了喔?”
“啊?”
蘇明抱著台球杆,完全不懂。
贏了?
大滿貫?
不對,難道自己就沒有出杆的機會?
以現在的身體素質,再怎麼說也不可能一杆飛到隔壁桌。
“小妹妹太厲害了!有沒有興趣打一下比賽?”
“今年讀高中了嗎?這麼小天賦就到這種地步……”
“……”
前台興致勃勃的跑過來,完全沒把蘇明看在眼裡。
好吧,世上的確有這種女人。
無關外貌,即便現在的自己已經堪比吳彥祖,但依然不會心動。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和自己是一類人……根本不會因為人的外表而有成見,隻會喜歡精神,靈魂上的結合。
都是高尚的人。
“比賽,是怎樣的呢?”
“……”
不知道夏夜出自何種目的與前台閒聊,蘇明沒事乾,乾脆把球擺回去。
也學著夏夜的操作。
隻要碰到母球就得分,碰多少回得多少次分嗎?
不需要刀術大師的加成。就憑自己日夜苦練的技術……
“哈!”
“啪!”
“……”
台球杆飛快擊中母球,然後。
“……”
夏夜伸出手,攥住飛出去的母球。
“?”
前台小姐姐楞在原地。那雙眼睛不自覺注視蘇明的臉,“你……是不是幾年前來過這?”
11月20日。
下午。
附近新修了一處體育廣場。人工種植的草坪,坐在地上蠻舒服。
旁邊有大人帶著小孩學走路,蘇明素質也沒低到在一兩歲小孩邊上點燃香煙。叼著一根草。
媽的。
為什麼啊?
明明已經很收著力,還飛那麼遠?
“大哥哥。”
還有。
在公共場合,坐自己腿中間。好吧,異樣的視線早就習慣。
“很有可能,大哥哥做的夢,和小夜的源頭有關。”
“嗯?”
本體?
“因為,不論是大哥哥,經曆的。還是小夜現在知道的,都隻有它。可以無視時間。”
“……”
嘴巴裡的青草有股說不清的清新香氣。
乾脆就靠這個戒煙,種一盆草在家裡。
“大哥哥,可以繼續喔。小夜,沒有意見。”
“……”
好吧。
要說妻子當中誰看起來最好麵對,實際又最難以麵對,那就是夏夜。
因為她足夠聰明。
隻要蘇明透露錯信息,比如非要把‘夢’說的很危險,搞不好她會拚命去搞懂入夢遊戲到底是什麼。而且因此得心病。
“大哥哥,隻要知道一件事,就好。”
坐在懷裡的嬌妻,一如既往的仰起頭。窺視蘇明的下巴。
又望蘇明胸口倒。
“如果,它會出現。小夜有99.9的概率解決它。”
“心臟,是最重要的。”
“……”
本體是頭,小夜是心臟那部分。說實話,蘇明覺得事實上比夏夜說的更複雜。
99.9%嗎?
等出現再說吧。反正,現在的自己有最保底的底牌,讀檔。壓力不用那麼大。
“小夜,要染頭發。”
她突然說了句沒頭沒腦的。
“啊?”
“唔,大哥哥,沒有發現?”
“啥?”
“安姐姐,染了茶色。”
“……”
對不起,真的沒發現。
“小熙妹妹,染了褐色。”
對不起,也沒發現。
茶色、褐色、黑色,有什麼區彆嗎?
“茶色絲襪,黑絲,肉色打底褲,大哥哥就可以分辨呢。”
“正因為我可以分辨腿上的顏色,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所以,分不出頭發顏色很正常。”
小夜是在給自己提醒嗎?
嘶。
要一直都沒發現,小熙那還好說,安詩瑤那多半會鬨點彆扭。
“所以,小夜要,染成五顏六色。大哥哥一定能看出來。”
“人類的書裡說,區彆化,很重要。”
“……”
到底是想和誰區彆開啊?
三胞胎……假如源頭都是一句身體出來的,還真算三胞胎?
三姐妹。
“啪嗒。”
下巴被她的腦袋頂住。
“隻有等到小夜不喜歡大哥哥,才會有,雙胞胎。”
“我什麼都沒想。”
“唔……除去染發,這裡沒有雜質,和安姐姐一樣會不會更好?”
大庭廣眾之下說什麼呢?
彆突然起身啊。
小皮鼓故意扭動,勾起自己的念頭。這下看到有人過來又想棄自己於不顧?
“和愛莉姐姐瑟瑟,沒關係。和小夜一樣的,不好。”
“小夜,做美甲。她們,不可以。”
“……”
這是威脅嗎?
不答應,站起來就會被人看到,成為與loli坐一起有反應的變態。
“好。”
“嘻嘻。要去說喔?”
“……”
“吧唧。”
等會。
雖說沒有站起來讓自己暴露,但邊上過來的人,看見loli親自己也不太妙吧?
算了。
當變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不差這一會兒。
“大哥哥,澀。”
“?”
如果腿上的夏夜沒被奪舍。那麼,她應該是可以自如控製臉紅的。
至少在沒進入狀態前,可以控製。
故意的,裝成這種害羞、欲拒還迎的模樣。包裹小皮鼓的運動褲曲線故意貼合自己。搖曳。
“大哥哥,還米時間到了喔?”
“……”
捏住她的臉。皮鼓沒再隨便動,隻是安靜的坐在那。
順著她的視線。
嗯?
在看的是之前從身邊路過的大人和小孩,一對夫婦牽著可能一歲左右的小孩蹣跚學步。
雖說與小夜已經有女兒了。艾薇兒如今都已經在讀大學。
但沒法生育,沒辦法體驗從懷孕到生產,再到養育骨肉長大。也許……始終對於她而言是一種遺憾。
以後小夜有沒有機會懷孕,蘇明是不知道,也沒有底氣去保證連對生物學很精通的夏夜都沒法保證的事。
但有一個可以保證。
“小夜。”
“唔?”
“等我和瑤的小孩出生,你也來試著哺乳吧。剛出生就有幾個媽媽一起哺乳,應該會很幸福。”
“大哥哥,在NTR小夜。”
“……”
有時候,其實也能懂。
夏夜說不定受自己影響很多。比如說,不擅長煽情的氣氛。會說牛頭不對馬嘴的東西糊弄過去。
“大哥哥,愧疚,就還米給小夜。”
“還個頭的米。”
11月20日。
晚。
蘇明很困惑。
【圖片.jpg】
【圖片.jpg】
【……】
為啥一直以來都儘忠職守,給自己報信的女仆會發來有點擦邊的照片。
不是雪兒的。是她的。
【怎麼樣?】
【……】
然後,立馬就明白了。
女仆壓根不會問‘怎麼樣’,這種口氣。
【非常好衝】
【……】
果不其然,在蘇明大大方方回複完之後,顯示好幾次‘對方正在輸入中’也沒消息過來。
起碼等了一分鐘才有新的。
【啊,不小心發錯,本來是發給彆人的,對不起,柏拉圖大人。】
【……】
好做作。
女仆早就說過,作為終生侍奉伊麗莎王族的人,她們一旦被選為女王的貼身女仆,一生都不能和其他異性有染。
就算現在是新時代。
以蘇明知道的,女仆的性格……要說是故意發來,反倒有可能。回什麼對不起,反倒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雪兒想乾嘛?
用女仆試探自己?
滑動what,微信國際版。選到雪兒的賬號。
【來點澀圖,想看。】
【……】
【我、我才沒有那種東西!淫蟲!滿腦子就隻有這些黃色廢料!】
【……】
蘇明都沒回多餘的。
【圖片.jpg】
【圖片.jpg】
【這、這才不是色圖,是普通的雜誌照,配合王族宣傳拍的!】
真是,完全不會撒謊。
哪門子的王族宣傳照,會拍女王穿女仆裝撩起裙擺能看到黑絲吊帶的照片?
還正好和剛才發過的,女仆的照片一樣。
唯一不同的,8公分的高跟鞋……給了個特寫。
【好康,愛看,當壁紙了。】
【?!不許給彆人看到!】
【怎麼可能?當然隻有我自己能看到。】
【……】
很抱歉。
雖說不能給彆人看,但邊上的安詩瑤不算彆人吧?是自己,也是雪兒的家人。
“8公分的高跟鞋?走路不會難受嗎?”
“也是喔,雪兒妹妹根本就不是穿出去的。蘇明先生也真是的……好歹雪兒妹妹也是孕婦,還想這些瑟瑟的事。”
“……”
吃著布丁,看著綜藝節目,隨口吐槽。
臉頰沾到也沒管。
什麼叫好歹雪兒也是孕婦,還想這些瑟瑟的事?
“你覺得,你鞋櫃裡6公分的高跟鞋就沒事?”
“哼哼,我完全駕馭的住。能穿出門。”
“你也是孕婦,而且,肚子已經很大了。布丁彆吃。”
“啊?我吃過的!”
“……”
到底都是誰在想晚上的節目?
自己好像就沒要求過吧?每天不重樣的勾起自己的念頭,又順帶用這事抨擊自己。
“蘇明先生,有意見?”
“沒有。”
咳。
不過,反正心裡很清楚人都要麵子。
得到福利還想在妻子麵前連最後那一點點薄麵都拿走,太不厚道。
“啊,愛莉妹妹真的不回來住嗎?”
“她有她的想法。”
“前天,我的卡裡提示被刷走50w。”
“我乾的。轉給她了。”
“……明明是終於肯花我的錢,但為什麼覺得又開心,又難過?”
“……”
其實蘇明沒打算刷安詩瑤的卡。
但沒辦法。
常用卡,一張是蘇明自己的,一張是小夜的。兩張艾薇兒都知道密碼。小夜的她能改密碼不奇怪,但自己的,她是咋改的?
也不敢去問。
畢竟小夜已經說過,也給自己看過,艾薇兒前段時間在網上搜索‘如何神不知鬼不覺讓老爹變性的一百種方法’。
女大不中留。
這也算吧?
曾經每天晚上開開心心夢遊的女兒,終究成了漏風的小棉襖。
11月21日。
淩晨。
蘇明去衛生間。
“……”
聽到樓下有動靜。
啊,沒忘。但暫時確實不知道怎麼對乃木阪。
那有那麼合適的約定?
一般而言,說‘如果能再見麵就在一起’,基本上都是抱著無法再見麵的心情說出口。
聽安詩瑤講過。
乃木阪最近似乎很想去找工作,但她就連戶口都還沒有,得等到夏夜幫忙製作一個外籍身份證。
想搬出這。
但又不可能好意思找安詩瑤要錢,自己最近幾天又在到處跑。不怎麼著家。
愛莉想的可能很簡單,隻要負責把乃木阪送到自己身邊就好,其他的交給自己。那也沒問題……
儘管安詩瑤最近基本上沒去公司,都在帶她。
但那種心情,寄人籬下之類的……應該挺容易想象到。蘇明也體會過。
瑤的意思,是跟著自己走的。
自己不去做什麼,就無法抹除乃木阪越來越煎熬的心情。
那麼,到底是要給她錢,讓她在彆的地方自由自主活下去,當個妹妹看……還是怎樣?
“叔叔,還沒睡嗎?”
見到從衛生間出來,擠出笑容的她。
“叔叔,早點休息吧。你最近好像有很多事……我去睡覺咯?”
“慢著。”
蘇明走下樓。
“聽說你最近在找工作?”
11月21日。
淩晨。
我,乃木阪熏。
其實一點也不膽大。隻是在經曆過末日那段時間,明白了。
內向就隻能縮在牆角,要麼運氣好被人保護,要麼就是成為物品被人擺弄。
很幸運,我一開始有姐姐保護。姐姐死掉以後,又遇到叔叔。
怎麼活到現在的?
雖然不太懂,但知道是愛莉醬的功勞。
我當然知道啦。
像叔叔這樣的人,很神秘,神奇。而且身邊有多少個女人都不奇怪。
‘等再見麵就沒有理由拒絕我咯?’
那時候,也隻是抱著肯定見不到的心情,說出來。趁叔叔不注意獻出初吻也是一樣。雖然隻是臉頰,也算是初吻吧?
“你已經注冊微信了吧?”
“銀行卡暫時沒辦法辦理,就拿這張去用。裡麵的錢夠你生活一輩子。隻要不拿去賭。”
“……”
銀行卡,很冷。
和天氣一樣冷。
叔叔不欠我任何東西,相反,是我欠叔叔的恩情。
在來到這個家的一瞬間,我就該明白。沒有我的容身之地。叔叔的妻子……大著肚皮的她,即成熟又漂亮,而且非常溫柔。沒有排斥根本藏不住對叔叔有好感的我。
越是這樣,我越是如坐針氈。可正如叔叔所說,我沒有身份證,也沒有錢,就算回到伊豆那時候也隻是在讀大學生。沒有學曆。家人也沒有。
很……孤獨。不知道離開這要去哪,但又知道不能再呆在這裡。愛莉醬和叔叔本來就是夫妻,可我不是。是多餘的。
我也不想哭。
但手裡攥著的卡片,就是很冷。像拿了一塊冰。
“我、嗚,隻要一點點錢就夠了。打欠條……叔叔沒有義務給我錢。”
不想哭出聲,但心口揪的緊緊的。喘不過氣。
應該是被討厭了吧?
得到空,終於有機會找我,趕走。
沒辦法。
“我覺得,你可能誤會了。這不是讓你出去住的錢,也不是讓你以後彆來找我的錢。”
“隻是生活費而已。初來乍到,總不可能要求你自己想辦法在這麼陌生的地方自力更生。女孩子肯定有自己想買的東西,你肯定也不好意思和我或者瑤開口。所以給你這張卡,有什麼想買的……嗯,像衛生巾什麼的,或者想去哪走走,熟悉一下冬市。都是必要的經費。”
“所以……”
“我是想說,你真的理解現狀了嗎?”
“你也看到了,我的妻子,就樓上……在孕期。除了她以外,還有好幾個。而且我也沒辦法保證一碗水端平。你可以好好想想,跟著我是不是真的能獲得你想要的幸福?”
“現在已經不是在伊豆了,有很多機會。你能見到很多人。”
“……”
我說過。
早就知道,內向、被動的人隻會不斷失去。
唯有變得外向,哪怕隻是看起來外向。更主動一點,遲早也會因為習慣而變成真正有行動力,外向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