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當蘇明打算離開,忽然聽見聲音。
轉過頭。
確實見到原本沒任何表情波動的醫生正直勾勾盯著他。
“我們打算為她做一場手術,隻有82%的幾率成功。而且,即便活著,也不會是人類。”
“……什麼意思?不是人類?”
“你看到的世界,沒有人類吧?包括我。你因為離她太近,也被汙染了。”
“……”
蘇明怔住了。
“和她接過吻,同居過。如果現在離她遠點,你還有機會恢複。離開這吧,當她已經死了。”
“而且,你不是她的家屬。沒有義務也沒有權利替她簽字。”
“……”
蘇明腦袋裡還有很多疑問。
什麼病會讓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東西,全都變成淤泥鼓包?
女友什麼時候得的?
真的是自己不正常?
“先讓我看看她。”
但不管怎麼樣,見到再說。
“不行,我說過,你不能再見她。否則你也會徹底被感染。”
醫生依然攔在門口。
“……那給我防護罩,防護措施有吧?”
“沒有。沒有任何有效可以徹底隔斷的防護服。我們是醫生,可以不在乎。你不行,醫院不能擔責。”
“……那就這樣。我不需要任何防護措施,我自己承擔後果。我可以出具責任書。”
“你不是家屬。”
“……”
蘇明深呼吸一口氣,“是因為我被感染,所以看到的才是鼓包,其實大家都是正常的,民政局也是正常運轉的對吧?我現在就去。我現在就打電話。”
“她即便手術成功也不會是正常人。你知道嗎?”
“……隻要我在。”
迎著醫生的視線,蘇明拿出手機,“她就是正常人。”
7月4日。
中午。
到底為什麼呢?
蘇明先生壓根沒想過,都是我在騙他。
就算進入病房。
“這個……是真的水壺吧?”
也一樣以為,是他出了問題。在問我實際就是水壺的東西是不是溫水壺。替我倒水。
我完全不必偽裝。
就自由的把醜陋的身體展現在他麵前。
問題問完了。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嘴上說著不要我了。實際把情緒藏在心裡。
非要等到我撒拙劣的謊言,才著急上火說什麼‘那就立馬結婚’衝進來。結果,發現安然無恙的我。
現在也是一樣。
我說,其實根本不需要什麼手術。就隻是因為得了‘病’不想被看見。
他沒任何怨言。
即便‘知道’我是怪物。知道會被感染。
“早上起來嚇我一跳,到處都是鼓包。”
“我還以為到末日了。”
“這樣不也挺好嗎?一般人應該不可能找到有觸手的女朋友吧?”
“……”
蘇明先生甚至能把玩我沒化形的手。帶著笑。
“哎?哭什麼?”
也許,是單純認為我生了病,很害怕之類的。
所以主動摟著我的後背,給予溫暖的擁抱。
可是。
我之所以那麼用力的摟緊,並非是因為害怕。我早就是這樣了。怪物什麼的。
非常討厭。
為什麼會想不起呢?
明明我都直接告訴他,她們的名字。也完全沒再隱瞞身體的醜陋。
一心想著要麼被殺死,要麼得到。
結果,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得到……而且是比催眠、洗腦更真實的溫暖。
啊。
是那樣吧?
昨晚,洗腦太多次,要蘇明先生一直重複說‘喜歡我’。已經徹底想不起來了?
這是好事吧?
他覆蓋在我嘴唇的溫暖,開始得寸進尺。捉弄舌頭。
手也不老實。
“……會被我感染。”
“那太酷啦。”
“……”
雖然覆蓋在寶寶食堂,但也僅限這樣。沒有更進一步。
“……”
我困惑的看著他。
“在這不合適。我去問問醫生,如果在醫院沒什麼幫助,那就回家吧。剩下的在家裡做。”
“……”
我呆呆的坐在床上,注視他出門的背影。
到底有哪不好呢?
這不是非常好嗎?他忘的乾淨到不能再乾淨的程度。我也獲得能真到不能再真實的溫暖。
可曾經,不是這樣。
那時候……
他衝進病房看到安然無恙的我。
解釋了很多。海島市有必須要找到的人。要救的人。
我都沒怎麼在意,隻問‘真不要我還是喜歡我?’。
得到回答後。
“……”
我是。
毫無保留的,奉獻了第一次。明明前麵連接吻都沒有。
卻在那種時候給了。
然後,很認真的說,會等他回來。
“回去吧,醫生說其實這病如果我不在乎沒什麼大不了的。奇怪……以前從沒聽過這麼怪的病。”
“不過,下次彆隨便讓醫生幫忙撒謊了。”
“整的怪嚇人。回家吧。”
“……”
曾經,我沒等到他一起回去。
7月4日。
深夜。
我到底在想什麼呢?
明明該很熱烈的時間。任由蘇明先生探索我的一切……也確實有強烈的反應。
腦袋裡卻完全沒想這件事。
“蘇明先生……真的不記得,夏夜,繆雪兒?”
“都說了,編排我也不至於被我看過的人起名字吧?我經常發呆盯著彆人看,會不會和視覺出問題有關?”
“……沒有。”
“好吧,我還以為能有個借口。那能不能按我寫的方法來?”
“……”
他寫的。
隻要發現會盯著什麼看,就讓我扮成那樣。
然後,也許就會瞬間想到我,清醒。
“我還是搞不懂,為啥會盯著彆人的腳看,瑤的腳明顯更漂亮。”
“胸也是。”
“……”
我已經成功了。
沒什麼需要在做的。也沒什麼不滿足的。
我拯救了蘇明先生。也拯救了自己。
“唔?!瑤?”
也不在非要蘇明先生稱呼我為‘思瑤’。
“喘不過氣……慢著。”
“……”
我無法忍耐,隻想緊緊抱住。
不去思考任何問題。
臉頰貼在他的耳邊。雙足也纏住他的後背。
“我……想做很多很多很多。可以嗎?”
明明不該有任何不滿足。罪惡感……從何而來?
不明白,也不想去思考。
7月7日。
七夕。
對於蘇明而言算是有點理解不了的好消息。
視覺恢複了。
“爸爸很著急啦。就請了很有實力的醫生團隊幫我研製解藥。”
“但肯定不僅僅是解藥的緣故……也有蘇明先生的愛。”
“吧唧。”
“……”
女友的嘴唇印在臉頰。
她最近的內衣越來越花哨,以至於蘇明總覺得在哪見過。
但也沒去細想。隻是思考‘病’的事……世上真有如此奇怪的病嗎?
7月7日。
晚。
“以後……我也許會有母乳。”
她的台詞也讓蘇明很納悶。
一個人真能在短時間內變化到這種程度?
“你……會想喝嗎?”
“想。”
蘇明很誠實。確實有興趣。
“不努力,就不會有。不來嗎?”
女友又啪嗒啪嗒拍著床,被子遮著上半身。但衣服卻被白嫩的胳膊扔出來,從蘇明的視角隻能窺見純藍色肩帶。有花紋。
那種害羞的表情,在昏暗的空間裡很瑟氣。
無論是被摟著,在耳邊吹氣,吟唱些許可以說*蕩的台詞。還是動作,都有種未卜先知的感覺。
好像……
碰到她之前,就知道會看到什麼,她會有什麼反應。
不對……
瑤?
7月7日。
深夜。
安詩瑤已經睡著了。
蘇明輕手輕腳的爬起來,到酒店窗邊。
腦子裡回想的不再是關於她‘病’的事,也沒思考怎麼將年流水從100w到1000w的事。
“啪嗒。”
點燃香煙,窗口映照著蘇明的臉。
麵前有半透明文字窗框。
【本次賦予玩家的能力:噩夢難度無加成】
【“拯救安詩瑤(好感度>100)”已完成】
【當前任務:擊敗安詩瑤。】
【失敗無懲罰】
蘇明能大致明白。
從自己以為任務完成到第三階段時,就被她以某種方式汙染了。忘了很多。
凝視依然蜷縮在床上的她。
以及半透明文字框顯示的,一切都很清楚……隻要想著乾掉它就行了。
【人物:???】
【好感度:197】
【描述:對你有極致愛意的混合體,雖暫時擁有理智,但不可避免最終會走向混亂。目標‘汙染’能力極強,請注意防範。】
這也不可能是現實裡的安詩瑤。
光從描述就能明白。
“……”
蘇明喚出哲學之刃。
幽藍色的光映射它的臉,雙頰的發絲夾雜些許的細汗。
所以。
隻要揮下武器,就能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