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路拿起符紙仔細觀察,這可是自己在畫了近四十張符籙後,最為精準的一條豎線。
但這銀線到底什麼來頭,真的隻是根細線嗎?難不成是青衫前輩此刻正借此物指導自己?但青衫前輩神通廣大,那就不是自己該考慮的問題了。
不給年輕人過多的欣賞時間,銀線很快便再次出現在符籙之上。這次是一道形似波浪的長線條。凡路需要在符紙特定的位置拐出九道彎後以豎撇連下。
比起第一筆所出現的僵持,這次落筆倒是流暢了許多。但凡路感覺得到這筆所消耗的精力也是呈倍數增加。
在凡路筆下拐出第七道彎時,他甚至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個彎。隻得在符紙上一道一道的開始數,可眼前紙上一個個完全一模一樣的拐彎,自己都快數花了眼。
“終於是畫完了。”
凡路驅動筆尖將豎撇提出,隨後趕緊把毛筆擲到硯台上。整個人直接向後躺倒在床上,大腦隨即放空目光。嘗試適應身體所承受的乏力感。
但這銀線似乎沒有感情一般,根本不給凡路休息的機會。自從凡路躺倒後,便在年輕人眼前四處亂竄。就算閉上眼,那根細線還是不會消失。就像個永遠不知疲憊的孩子。
“歇歇吧...真的...再畫下去...要出人命了。”
這時的凡路是真的沒辦法了,隻得苦苦哀求著放過。可銀線可是沒有絲毫的感情。在凡路眼中不斷地變換位置。好像是擺出了一個代表“五”的數字。
“我知道,還有五筆。”
凡路閉上眼,經過極短的內心爭論後,年輕人還是費力地起身。
正午乃是一天中陽光最盛之時,陽光會透過小屋的窗戶照射在牆麵的靈石之上發出耀眼的光芒。可此刻卻已是夕陽落下時分。
此時的凡路已經癱倒在石桌上。雙眼緊閉,上布滿虛汗,像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一般。四肢無力,表情呆滯,恍惚間都看到母親在頭頂向自己招手了。
“娘,還有一筆...還有一筆畫完,凡路就去見您。”
凡路向頭頂招了招手,直到這一刻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要這麼拚命。這符就算畫出來,自己也不會用啊。
“要是畫出的符籙沒用,我就...我就把你劈成...兩段。”
凡路此刻已經連話都說不清了,牙齒打顫。更彆提輕飄飄的威脅。
銀線也是無懼年輕人的話語,畢竟數千年前那頭十二境巔峰的妖龍也奈何不了自己。而記憶中自己可是將這妖龍砍的抱頭鼠竄。
凡路雙手支撐著身體,費力地起身看向窗外,天都快黑了。
如今符紙上隻剩最後一條斜線便可以完成整張符籙的繪製。
“今天能不能走,就看這一筆了。娘,保佑凡路平安。”
平複呼吸,大腦儘量保持專注。隻留下拆舊後符文的最後一筆。
“聚精神,摒雜念。道由心生,融彙三清,天道清明,玄威現世,方可大成。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