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O章 時病(2 / 2)

蘭陵風流 君朝西 6613 字 10個月前

&nbsp&nbsp&nbsp&nbsp她慢慢說出這一句,薄涼的眸子仿佛攏了哀傷,聲音依然幽涼,淺淡,卻讓人聽了好生難過。

&nbsp&nbsp&nbsp&nbsp蕭琰心口一澀,那愧疚又更多了幾分。隻是,太子的病,聖人集禦醫和道門諸醫之力都沒治好,沈清猗就算在醫道上有天縱之才,難道就治得好太子了?醫家說,“治病不治命”,先天的命,就是人的真元,這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沒法改變,就好像種子,天生那麼小,再怎麼治,難道能讓種子長大?太子的病,恐怕就是如此。

&nbsp&nbsp&nbsp&nbsp她當然不願意將沈清猗搭進太子的病裡去:就算治不好太子無性命之憂――道玄子也沒有治好――但很可能就要待在長安為太子養病了,直到太子命儘之日。但姊姊是蕭氏的宗媳,如何能長年待在京中?本來與四哥之間就隻有恩義而無情意,這般長年兩地分處,那恩義恐怕也會被磨儘了,以後姊姊回到賀州,在蕭家的地位恐怕就尷尬了。

&nbsp&nbsp&nbsp&nbsp蕭琰不願沈清猗出現這種善。太子雖然是她的舅舅,但從未相處,隻有血緣上的幾分牽連,論情分,當然是她與沈清猗的感情更深厚。她心生愧疚,也是因為李毓禎,不能為朋友之父儘心的愧疚。

&nbsp&nbsp&nbsp&nbsp她抬眼看著李毓禎,道:“我不是對你不上心……”說到這裡,她又停了,隻覺說什麼辯解的話都是虛偽。說白了,就是太子在她心中的地位比不上沈清猗。

&nbsp&nbsp&nbsp&nbsp“蕭悅之,我傷心了。”李毓禎幽幽道,仿佛無力的靠在她身上,聲音帶著傷感道,“你傷我心了。”

&nbsp&nbsp&nbsp&nbsp蕭琰呆在那,心中湧著愧疚之情,這讓她沒有推開李毓禎。遲疑了下,右手抬起在她肩上輕撫了幾下。

&nbsp&nbsp&nbsp&nbsp李毓禎雙手摟著她頸子,臉伏在她頸窩邊,仿佛傷心至極。卻隻有兩分真。太子的病她再清楚不過,除非有大羅金仙延命,否則誰治也沒用。但讓蕭琰心懷愧疚,看她以後還怎麼硬起心腸推開她。

&nbsp&nbsp&nbsp&nbsp李毓禎唇角勾起一抹笑。

&nbsp&nbsp&nbsp&nbsp過了一會,蕭琰問起慕容絕――也是想扯開話題,省得說疫病又會扯到沈清猗。

&nbsp&nbsp&nbsp&nbsp“慕容絕,嗯,慕容二娘子,晉階成功了嗎?”

&nbsp&nbsp&nbsp&nbsp李毓禎抬起頭,換了下姿勢,半邊身子偎在她身上,道:“已經晉階了,正在穩固境界。大概過兩天,就會過來向你致謝。”

&nbsp&nbsp&nbsp&nbsp蕭琰“哈”的一笑,道:“我也要向她致謝。”又疑惑道,“她在千丈崖修枯禪,難道慕容家沒有人護衛?”按說不應該呀。

&nbsp&nbsp&nbsp&nbsp李毓禎道:“當然有。慕容家的二長老、洞真境大圓滿宗師慕容屹親自護著――但他那會正好不在千丈崖。”

&nbsp&nbsp&nbsp&nbsp“啊?”

&nbsp&nbsp&nbsp&nbsp“慕容二長老嗜茶。”李毓禎道,“圓光寺後山有一眼泉水,水質與惠山泉不分軒輊,但這泉水地理奇特,每年僅正月出水,而且僅上午巳時一個時辰,水當取當煮,烹茶最佳。圓楚法師也嗜茶,茶道是終南山寺觀中極富盛名,他一年大半時間都在外雲遊講經,隻每年正月回山,就為這眼泉水。慕容二長老與圓楚法師有些交道,所以,每日上午巳時二刻,他都會抽一刻的時間,從千丈崖出來,去一峰之外的圓光寺喝茶。圓光寺與千丈崖相距不過十裡,以慕容二長老的神識修為,完全可以一邊喝茶一邊關注慕容絕這邊的情況,出事了也能幾息間趕回來。但這一日慕容二長老喝了茶卻突然入定了,等從入定中醒來,趕到這邊,正是你落崖的時候。”

&nbsp&nbsp&nbsp&nbsp蕭琰呆了下,“……突然入定,慕容二長老這是被算計了?”

&nbsp&nbsp&nbsp&nbsp難道那圓楚法師有問題?

&nbsp&nbsp&nbsp&nbsp李毓禎坐直了身道:“靖安司過去時,圓楚法師已經被人扼死。侍茶的弟子性成失蹤了。從跡象上看,是性成殺師逃逸。但真相如何,要待靖安司進一步追查。”

&nbsp&nbsp&nbsp&nbsp蕭琰不由吐出口氣,心道:但願圓楚法師也是受害者,否則,這樣的高僧大德竟是燕周人的諜作,那就太令人心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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