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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府後院。
海棠樹杈上站了位翩翩公子,底下則立著一位姑娘。
姑娘木著臉問了句:“當年晏國公府的產婆是不是抱錯了孩子?”
晏三公子:“?”
姑娘又道:“或許你與宮裡被禁足那位是親兄妹。”
否則行事作風怎會一模一樣?!
晏三:……
最後傅青棠毫無征兆地歪過頭看了一眼,平靜道:“我爹還有距離拐角還有五步,五步之後他約莫會抄起牆底下的掃帚,就是上回追打郡主的那一把。”
再一回頭,樹上早沒人了。
好在傅中書隻是路過,問候了女兒的近況,捎帶著問一句有沒有書信要寄。
傅青棠眼皮微闔,搖搖頭。
即便有,也遞不進宮裡,不如省省力氣。
傅中書走後,晏三才從樹後繞了出來,歎息道:“姑母這回真是氣狠了,連我與兄長進宮請安都拒了。整整關了五天,那祖宗不得在裡頭悶死?”
傅青棠黛眉緊蹙,多少猜到裴知綏此次被禁足與沈偃有關,畢竟馬球會上,那人的心思昭然若揭。
“東宮那邊有動靜嗎?”
“沒啊,倒是季世子來了一趟,說平州動亂,過幾日要隨武安侯回去一趟,托我們給祖宗帶口信。”
傅青棠眸光亮了起來,“哎?我們進不了宮,他可以啊!”
晏三撓撓頭:“為什麼?”
她從樹下的椅子上站起,笑眯眯地看著晏三。
“因為他是太後娘娘屬意的孫女婿。”
晏三:……你不怕被太子暗殺麼?
*
次日,季宥臨打著辭行的旗號順利進入長慶宮,卻發現宮內上下一片死寂,惟餘主殿內香煙嫋嫋。
太後側身將手肘搭在案上,輕輕揉著太陽穴,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抬眸看了眼麵前站著的人。
“平州一事,陛下前幾日同哀家提起過,隻是沒想到如此緊急,明日便要動身了?”
季宥臨規規矩矩地垂著頭,“回太後娘娘,明日午時便啟程了,因此今日特意來向太後娘娘辭行。”
太後欣慰一笑,“子承啊,哀家看得出你是個好孩子,日後子承父業,必有所作為。”話風倏地一轉,又道:“哀家歲數大了,猜不透你們年輕人的心思。她也悶了好幾日,你若要見,便去見見吧。”
都是千年的狐狸,裴知綏和晏三從小玩到大的路數,太後一眼就能看出來,懶得戳穿罷了。
況且,她也不是沒有私心。
“謝太後娘娘。”季宥臨規規矩矩地行禮拜謝,而後跟著領路的宮人到了昭陽殿。
季宥臨這才發覺,長慶宮內死寂的氣氛,都是從此處散發出來的。
落鎖的殿門忽地敞開,日光透過牡丹花瓣射入殿內,映出影影綽綽的花影。
屏風後的人聞聲並無動作,側臥在美人榻上,懶洋洋地開口問:“咦,好大的能耐,外祖母竟能放你進昭陽殿。”
季宥臨循聲望去,眉眼彎了彎:“郡主聽上去心情尚佳,如此,晏三公子與傅姑娘也能放心了。”
裴知綏輕笑:“原來是季世子,怪不得……”
屏風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珠珞從另一頭走近,稍加梳整後,裴知綏穿著素白衣裙,頭上挽了個簡單的發髻,不急不慢地自屏風後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