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著眉往東院走去,就見庭院深處一道小門後倏然亮起火光,隱隱傳來刀劍錚鳴聲,暗道不妙,快步朝那邊走去。
推開門後,卻一個人也沒看見。
刀劍相擊聲、火光,不過是定國公府請的鍛刀匠。
空城計!
裴知綏立馬反應過來,他們要對付的人是沈偃!
她轉身欲走,卻對上宋琳琅那張笑吟吟的臉。
“郡主這是要去哪?”
裴知綏心下著急,顧不得太多,轉身就要走。
見她徹底無視自己,宋琳琅氣急敗壞地攔在她麵前:“郡主不請自來,還擅入兄長的院子,不需要給宋家一個解釋嗎?”
裴知綏掀了掀眼皮,覷她一眼,“讓開。”
宋琳琅索性張開雙臂,“不讓。彆以為我不知道,那日古琅齋裡,晏柯隔壁的男子就是郡主你假扮的!”
她腳步忽然一滯,朝宋琳琅走近:“這麼說,京中的傳言也是你放出去的?”
宋琳琅縮了縮脖子,“是、是又怎樣……”
“唔……所以你也知道今夜宋煜在何處。”
她的臉猝然在眼前放大,宋琳琅下意識後退兩步,背貼上廊柱。
宋琳琅:“怎、怎麼會知道……”
“呐,你也見識過我的手段,最好識相些告訴我宋煜的下落。不然……”
她環顧四周,似是在尋找什麼,最後目光落在一汪倒映著滿月的湖上。
幼時被裴知綏摁在湖裡的記憶曆曆在目,宋琳琅至今記得當時的場景。
她隨父母進宮赴宴,席上悄悄探頭打量著太後身側的小郡主。
傳聞這位郡主自幼喪失雙親,脾性時而冷淡時而暴躁,連皇帝與太後都拿她沒辦法,世家千金亦不敢同她一起玩。
那日的筵席上,小郡主全程冷著臉,任由太後及朝臣逗弄,神情依舊沒有一絲變化。
舞姬剛撤,小郡主就尋了由頭先行離開,宋琳琅見狀也尋機跟了上去,一路跟到了湖邊。
宋琳琅原是想上去同她說說話的,卻見她站了一會,伸手撈過湖麵上一隻落水的幼鳥,用袖子擦乾了羽翼,小心翼翼地放回樹上。
那隻鳥多臟啊,淤泥和殘葉黏在身上,弄臟了郡主金貴的魯山綢。
郡主突然回頭,靜靜地盯著花叢後的她。
於是她上前行禮後說的第一句便是:“郡主,你的袖子臟了。”
小郡主盯了她一會,沒說話。
於是她又道:“我阿娘說,不能碰這些臟東西,會染上病。”
“活物,不臟。”
這回小郡主紆尊降貴地開了口。
宋琳琅皺眉道:“不過是一隻鳥罷了,賤命一條,死了還乾淨。爹娘沒教過你,人生在世貴賤不等,更何況鳥禽。”
“是麼……”
下一秒,宋琳琅感覺一陣頭重腳輕,瞬間被浸入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