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偃攬過她的腰肢,將她抱坐在自己膝上,埋首於她的肩頸,溫熱的呼吸撲在頸下,肌膚相接處不斷傳來滾滾熱意。
“唔……你先鬆開……”她聲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推了推他精壯的手臂,沒推開。
腰間的手臂箍得更緊,低沉嘶啞的嗓音自頸肩響起,他道:“就一會,彆怕。”
裴知綏的臉霎時紅透了,小聲“嗯”了一句,強壓下心中的酥麻之感。
暴雨漸漸停歇,寂靜的山林間惟餘雨滴拍打竹葉的聲音,暴雨澆洗過的黑夜格外濃稠,一眼望不到邊。
樓下的眾人似乎也散了,紛紛回到自己房間內,熱鬨的客棧一下子回歸沉寂。
她的呼吸逐漸沉重起來,在靜默的夜裡格外凸顯。
沈偃隻是一動不動地抱著她,默了許久後,在她頸窩蹭了蹭,低聲問道:“阿檀,孤和謝雲湛,誰更厲害?”
怎的忽然冒出如此孩子氣的問題?!
她一時失笑,輕拍著腰間的手臂,嗓音甜甜道:“自然是我們太子殿下更厲害啦!”
沈偃緊抿著唇,似是對這答複不滿,接著問道:“倘若他要對付孤,你會不會站在孤這邊?”
她先是一愣,而後道:“當然。”
他最後問道:“若是孤要對付他呢?”
這回裴知綏沒說話了。
在茶樓那回,宋依斐提醒過她,謝雲湛已經和定國公有所勾結。在處置汾州流民時,也是他帶領羽林衛送押,未免太巧了些。
她原以為,將此人放在皇城中,天子眼皮子底下掀不出什麼風浪,她也多番提醒皇帝莫要輕信此人,如此看來,謝雲湛已然有了定國公做靠山。
這樁樁件件,竟已於無形中,與前世的軌跡相重合。
這樣下去,仍舊避免不了國破家亡的結局,她斷不能讓此事發生!
她遲遲沒回應,屋內陷入一片死寂,空氣中仿佛充斥著劍拔弩張的氣息。
不知過了多久,茶盞上氤氳的熱氣儘消,油燈將要燃儘,微小的火苗晃動著。她歎了口氣,準備開口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我確與他……”
“歇息吧。”
兩道聲音猝然交織在一起,沈偃仰起頭,似乎在等她的下文。
那豆火苗業已熄滅,黑漆漆的房間伸手不見五指,隻餘幾束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地板上,帶起些微光輝。
她頓了片刻,繼續道:“我確與謝雲湛有過一段過往,年少而慕少艾,奈何錯信良人,幸得及時醒悟,不至於釀成大錯。我既熟識此人,了解其品性心性,便知他為達成目的不擇手段,以力除奸是最快的方式,若有一日,表哥要對付此人,我必不會因往日情份施加阻撓。”
沈偃在昏暗的光線中無聲挑了挑眉,又在聽見‘情份’二字時,嘲諷般扯了扯唇角。
“可是,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