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這個時候,那些護衛正在糟蹋李歡喜呢,沒多久就闖進來不少人,將護衛們都殺了,三人也被敲暈了。
等到李歡喜再醒過來,就已經在大街上了。她衣不蔽體,承受著所有人的指指點點,簡直羞憤欲死,恨不能撞死在當場。
若不是何光澤來得快,她真的就死了……看見了夫君,她以為自己有救了,結果,何光澤跟以前一樣不願意親近她,甚至比原先更疏遠。
得不到夫君諒解,包氏出麵休妻,李歡喜簡直心如死灰,若不是還想著回家見父親一麵解釋自己的委屈,她也熬不到半路。
楚雲梨繩子丟下,縮到了角落裡跟他們一樣開始發抖,她把孩子緊緊抱著。
事到如今,她並不怕揍了淑雅郡主這件事被問罪……何光澤的家人被抓,就已經牽出了賢王的一係列罪名。
也就是說,隻要他們被抓,淑雅郡主也到了這裡,賢王就彆想脫身。幕後之人的目的便達到了。如今楚雲梨唯一擔心的就是,不知道富雅是怎麼死的。
她縮在角落,還沒有幾個呼吸。門就被人踹開,走進來了一隊黑紅相間的官兵。看到屋中情形,尤其是看到門口被打得渾身鮮血昏迷不醒的淑雅郡主時,眾人麵麵相覷,但還是上前詢問發生了什麼。
此時,楚雲梨裝作被嚇壞了的小媳婦的模樣縮在後麵不吭聲。
何光明是幾人中唯一的男人,眼看官兵看著自己,結結巴巴開始說過程。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是昨天從二十裡鎮回京城的時候,沒有到官道上,路邊草叢中忽然衝出了一群人,把我們捆到了這裡。我們才到京城,沒有與人結仇,再醒過來,就是被這個女人打。還好我嫂嫂捆手的繩子不見了,將鞭子搶了過來還手,不然,我們早就被打死了。大人,您要為我們做主啊。”
何光明如今還沒有哥哥已經是新科狀元的真實感,剛被嚇了這一場,還當自己是平民百姓,跪下就開始磕頭。
包氏看到官兵就能想到兒子帶給自己的榮耀,倒是沒有跪,而是急忙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麻煩你們送我們回家,我兒子肯定已經等級了,還有,這個女人也不知道是誰,瘋了一樣把我們捆到這裡打人,麻煩大人將此事報上衙門,求大人一定為我們討個公道。”
這些人本就是為了抓淑雅郡主而來,雖然事情和打算好的有了出入……李歡喜並沒有被人糟蹋。但事已至此,隻能暫時這樣,為首的官兵瘦高個兒,眼神陰鷙,目光在楚雲梨身上一掃:“你的繩子被解了?”
楚雲梨點點頭。
瘦高個眼神意味深長:“既然你就屬你最年輕,外麵那些都是些沒見過女人的混混,你可有發現身上不適?”
楚雲梨搖搖頭:“沒有。”
話落,就察覺到了包氏懷疑的目光。
楚雲梨瞬間就明白了瘦高個的意思,反正,不管她有沒有被欺辱,都一定得被欺辱了。她否認,那就是不肯說實話。
“起來,我送你們回家。”
出門後,楚雲梨在院子角落看到了自己的馬車,忙道:“我們自己有馬車。”
馬車在普通人家也算是個貴重物件,何家要送兒子趕考,置辦不起這種貴重東西。李父是在得知女婿考中了新科進士,即將入仕途了,才準備了馬車讓女兒入京。
包氏膽子不大,本身又是個女人,不願意在男人堆中回京,接話道:“對對對,我們可以坐自己的馬車,你們在邊上陪著就行。”
趕來的官兵足有三十人,有這麼一群人圍著,回去的路上很順利。進城門的時候都不用跟普通百姓一起排隊,所有人都散開,讓他們先走。
包氏偷偷掀簾子往外望,覺得特彆風光。
“這都是托了光澤的福,若不是有他這個狀元在,我們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好運氣。”
楚雲梨低著頭,沒有說話。
方才她有感覺到那個瘦高個陰鷙的目光落到了富雅身上,若不是全家都清醒著,富雅這一次怕又熬不過去。
進城後,又走了一個時辰。馬車才拐入了何光澤所在的那個院子。
何光澤早就得到了消息,已經等在門口,看到一家人下馬車,總算放下心來,然後他很快又跑去跟為首的那個瘦高個寒暄。
楚雲梨有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格外複雜,大概也沒想到她還能清清白白地回來。
何光澤跟那人互相客氣,然後又拜托他們一定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目送他們離開後,關上了院子門,看向一家人,這才露出滿臉的後怕來。
“娘,你們怎麼這麼倒黴呀?我昨天沒等到人,都擔心壞了,四處找人去尋你們,一直都沒有消息,今天我都沒去衙門……半下午的時候才聽說你們被人抓到了郊外的山上。你們有沒有受傷啊?”
包氏一路緊繃,進城之後就已經放鬆,此刻聽到兒子這話,又想起來了今天的驚險,忍不住放聲大哭。
“兒啊,娘險些就見不到你了。天子腳下怎麼還會有這麼惡的人呢?那個瘋女人要打死我們。”
哭到這裡,她嘶了兩聲,因為扯著了身上的傷。
楚雲梨打母子二人時,是帶著幾分私人恩怨的,下手特彆的重。那些傷不至於有性命之憂,但絕對會讓二人痛上幾天。
何光澤見狀,急忙請鄰居去請大夫。
楚雲梨還跟往日一樣沉默寡言,富雅窩在她的身邊,也不說話。
有人去請大夫了,何光澤也從母子那裡聽完了事情的經過,最後才將目光落在楚雲梨身上:“歡喜,你沒事吧?”
楚雲梨點點頭:“我身上也有傷,隻是沒有爹娘他們重……”
包氏平安脫身之後,認為兒媳的清白特彆要緊,此時強調道:“光澤,你說怪不怪?我跟你弟弟的雙手雙腳都被捆得很好,但是歡喜的手腳都被解開了……救我們出來的人說,抓我們的那些都是沒見過女人的混混,你說會不會……”
楚雲梨故作滿臉悲憤,大吼道:“我都說了沒有。”
“事情到底有沒有發生,也不是你說了算的。”包氏板著臉,“歡喜,你大吵大嚷的,跟誰說話呢?沒規矩!我早就覺得你配不上我兒子,如今還失了清白,我兒可是文曲星下凡,以前就算了,如今你……你都被人……又沒給我們何家生下兒子,此時你該自請下堂!”
“我不請!”楚雲梨故作激動,“憑什麼呀?我爹當初挑中了何光澤,就是早早看出他是個人才,為此在他身上出了那麼多的銀子,如今好不容易把人栽培出來了,你讓我走我就走?我不走,除非我死!”
包氏氣壞了:“你都已經被人給糟蹋了,還要以你這個臟身子伺候我兒子?”
“我說了,那些人沒有欺負我。”楚雲梨聲音比她更大,“你早就看不慣我了,故意借著這個機會休我出門而已。如果你們何家真的不要我,我就把何光澤富貴了就拋棄糟糠之妻的事情宣揚出去。”
包氏噎住,她聽兒子說過,讀書人需要有一個好名聲,做官之後更甚,名聲上不許有絲毫的瑕疵。當即耐著性子道:“不是要拋棄糟糠之妻,是你自己已經配不上我兒子。”
“配不上?”楚雲梨看向何光澤,“夫君,你說句話呀。”
何光澤歎口氣:“彆吵吵了。”
包氏不滿意:“兒啊,你可千萬彆犯傻,這個女人已經不乾淨了,誰知道那些男人身上有沒有病,你要是繼續和她做夫妻,萬一從她那裡染了病……你可是為娘花費了所有的心血栽培出來的狀元,不能被人給毀了。你念及過去的情分,不舍得休她,但也麻煩你念一念你娘這些年的辛苦!”
何光澤麵色複雜,好半晌才看向楚雲梨:“歡喜,是我對不住你。”
楚雲梨早就猜到了會如此。
反正,何光澤休妻都是迫不得已的,或者是不知情的,他絕對不會主動做這個惡人。也是他清楚的知道婆媳之間的隔閡,才會算計得這樣明白。
“夫君,你不能這麼對我。”楚雲梨臉上沒有淚,隻有悲憤,“我從嫁進你們家的那天起,孝順婆婆,愛護小叔,從來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為你生兒育女。你要讀書,我還回娘家求銀子來幫你……如今你一朝得中就要拋棄我,你還是人嗎?”
何光澤抿了抿唇:“歡喜,對不起。娘的顧慮也是對的,寒門難出士子,我好不容易考中了狀元,不能被那些臟病……”
“我沒有病。”楚雲梨大聲強調,“或者你可以納妾,再也不碰我。我隻需要你給我嫡妻的尊重就可以。”
“呸!”何光澤還沒有說話,包氏先忍不住了,跳出來叉著腰罵道:“一個失了貞潔的女人,還想做狀元的妻子,我看你是白日做夢。識相的,趕緊收拾東西滾!”
她滿臉憤怒,口水都噴到了楚雲梨的臉上。
楚雲梨心裡嫌惡,往後退了幾步:“何光澤,你如果真的把我休了,我隻能一根繩子吊死在這門口。否則,我回去也是一個死,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拿什麼跟父親交代。”
何光澤歎息:“歡喜,你彆這樣。稍後我會書信一封,你帶回去給嶽父看,看完後,他應該不會生你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