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放屁。
西城距離京城千裡之遙都不止。
李父做夢都想要一個官女婿, 好不容易有了卻被女兒弄丟了。無論什麼樣的解釋,他肯定都不會聽,到時定然要勃然大怒。
何光澤寫了書信, 李父就一定能消氣?
如果不能呢?
到時何光澤遠在京城,李父所有的怒氣都會衝著女兒, 他是能挨打還是能挨罵?
“我爹不會消氣的。”楚雲梨語氣篤定。
何光澤一臉無奈:“歡喜,咱們放過彼此好不好?”
楚雲梨認真看著他:“你真的要和我分開?不後悔?”
包氏嗬嗬:“就你這樣的女人, 我兒到街上去吼一聲, 多的是姑娘願意嫁, 隨便抓一個都比你的家世好。趕緊收拾東西滾,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楚雲梨不看她,隻道:“抽我們鞭子的那個姑娘,一看就出身富貴,我從來沒有得罪過這樣的人。何光澤, 哪怕你已經是官員了,也不能否認我是被你所牽累的。自從認識你, 我對你就隻有付出,不說那些銀子和我對你們家人的貼心,我也為你拚命生了孩子。但是, 我從來沒有在你身上得到任何好處, 如今甚至被你牽累到名聲儘毀。你卻不念及我的付出, 隻一心想把我趕走……何光澤, 你就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養你還不如養一條狗, 狗子還能養熟,知道衝主子搖尾巴……”
“夠了!”何光澤麵色鐵青,“我就知道商人都愛算計。咱們曾經是一家人,我從來沒有計算過誰付出得多, 誰付出得少,結果你心裡一直記著,李歡喜,娘說得對,你根本就配不上我。眼裡隻有利益,隻有得失,一點感情的沒有!收拾一下吧,稍後我會找馬車送你回西城。”
楚雲梨冷笑連連:“今天就算是你娘不提出休完,你也是要把我送走的,對嗎?”
何光澤不答。
包氏接收到兒子的眼神,立即進門收拾行李:“歡喜沒帶什麼東西,就是幾套衣衫。你讓馬車過來吧,我這就給她收拾好了。”
何光澤點點頭,出門喊了幾聲,立刻有人從巷子深處跑來,得了話後跑走。
他關上門,看向楚雲梨:“歡喜,今天你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我是希望與你好聚好散的,夫妻幾載,你為我生了女兒,我是真心希望你下半輩子和樂平安……”
話音還未落,外麵已經有車軲轆的聲音過來了。
楚雲梨側耳聽著這個動靜,問:“何光澤,我真的能平安回到家鄉嗎?”
何光澤有些意外:“你怎會這麼問?你們來的時候都那麼順利,回去的時候應該也差不多。”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意思。”楚雲梨麵色淡淡,“這一次的事情,我看明白了很多。當時那個身著紫色衣衫的貴女看我的眼神特彆惱恨,像是恨不能把我抽筋扒皮,我這一輩子都在西城,才到京城沒兩天,都不認識幾個人,從來沒有見到過那位貴女,這天底下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我想來想去,猜到這件事情多半跟你有關,她喜歡你,是嗎?”
何光澤這一次是真的挺意外的,在他看來,自己在西城區的那個妻子特彆乖順,乖順到沒有一點自己的脾氣。看著就笨笨的,蠢蠢的,都沒有自己的想法,被欺負了也不吭聲,最多就是在夜裡夫妻二人睡覺時在他麵前哭。他不過問,她就不提。
無論哪個男人,都不想夾在婆媳中間受夾板氣。他又不傻,當然不會主動過問。
而何光澤不知道的是,李歡喜一開始對他是有期待的,後來見他對自己受委屈的事情那樣冷漠,漸漸就不哭了。
因為母親說過,真正疼你的男人,隻要你一皺眉,他就會格外上心。若是假裝看不見,或是真的看不見,也不用在他麵前哭。眼淚這種東西,隻有對疼你的人有用。如果不疼愛,你就是哭死在他麵前,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對上他眼神,楚雲梨點點頭:“我猜對了。不過昨天那個瘋女人把我們捆到那個院子裡鞭打,跟你之間多半是不成了,被人抓個現行之後,他肯定會有牢獄之災。何光澤,你會不會再娶另一位郡主?”
“歡喜,你在說些什麼,我都聽不明白。”多說多錯,何光澤不敢和她拉扯這些,萬一不小心失言,就不能等到路上動手,而是要在這個院子裡滅口了。
包氏聽到了兒媳的話,驚訝地問:“今天那個打人的是郡主?”
楚雲梨似笑非笑:“是呢,賢王府的淑雅郡主,我聽到那些人稱呼她了。所以也就不難解釋,我們來的那天賢王爺為何要對你兒子禮遇有加,因為他是想招你兒子為女婿。”
包氏驚呆了。
“王爺?”
何光明呼吸粗重:“大哥,你為何不答應下來?你要是有了一個郡主的妻子,我有一個郡主的嫂嫂,以後的婚事就不愁了啊,娶一個高門貴女,以後靠著媳婦的嫁妝,我什麼也不用乾,就能過滋潤的日子了。”
楚雲梨嗤笑:“可惜了,淑雅郡主做出擄走百姓鞭打的事,肯定有牢獄之災。賢王爺也要被牽連……”
何光明打斷她:“你不是說還有另一位郡主嗎?”
他想著便宜嫂嫂都要回鄉下了,知不知道這件事情都不要緊,迫不及待地問:“大哥,有沒有啊?”
何光澤板著臉:“胡扯!李歡喜,咱們夫妻幾載,臨分彆之前,我好心勸你一句,謹防禍從口出。不確定的事情不要亂說,彆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