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去了一會兒,溫珂原本有些麻木的麵部卻突然扭曲起來,似乎極為痛苦,瘦削如木柴的雙手似乎想去夠自己的肚子,但因為被綁著,就怎麼都夠不到。
“公主,溫姨娘她還有身孕呢,畢竟是駙馬的孩子,萬一要是……”翠竹想到那無辜的孩子,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四公主卻扯出一抹冷笑來,陰陰地說道:“誰知道她那肚子裡的東西,到底是不是駙馬下的種!”
翠竹終於明白,四公主這麼折磨溫珂,根本就是為了要把她那肚子給弄沒了!
“孩子……救救我的孩子……”溫珂拚著最後幾分力氣,嘶吼出聲,粗噶淒厲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怵人,素色的裙擺上有隱約的血色滲了出來。
終於,就在溫珂暈過去的最後一刻,模糊中看到了蘇揚從門口匆匆趕回來。
“相公……我們的孩子……”溫珂拚儘最後的氣力,抓著蘇揚的手,要他救救孩子,說完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蘇郎,你回來啦?”四公主看蘇揚回來很是高興,但沒想到他一回來就直奔溫珂,還命令手下把她給放下來。
蘇揚剛剛從丞相府回來,那邊一片愁雲慘霧,就連一向對他不錯的蘇丞相都臉色冷冷的,更彆說其他人了。蘇夫人醒來後,得知了女兒的死訊,瘋了一般見人就打,看到蘇揚後,更是拿起匕首就向他衝過去。
當蘇揚知道讖語之事的來龍去脈後,立刻就想到,如果四公主真的成了應讖之人,那他作為駙馬也必將難逃一劫。所以他對蘇映璿的死可是一點同情都沒有,她們母女在陷害彆人的時候,可沒有想過會連累他蘇揚,興許還就是想趁機把他一起乾掉呢!
之所以去蘇府,也不過是向翠竹說的那樣,礙著蘇丞相的情麵,去做個樣子罷了。可蘇揚原本以為,從丞相府受氣回來,能在四公主這感受一番溫香軟玉,沒想到卻會見到這幅場景!
“這是怎麼回事?”蘇揚一邊抱住溫珂,一邊冷著臉質問四公主。
四公主驚呆了,愣了下尖聲反問道:“蘇郎!你平時對我可是很溫柔的,現在居然為了這個女人吼我?”
“我,我隻是問一下,阿珂怎麼了,你要把她吊在樹上?你知不知道,她已經有身孕了?”蘇揚此時也有些心煩意亂,但想到自己麵對的畢竟是公主,語氣也就放緩了些。
但是聽在四公主耳朵裡,卻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忙碌了一天本來就很累了,等新郎回來又等到這個時候,此時正是滿腹委屈呢,不但得不到安慰,卻還要被質問,這委屈如何受得了!
“阿珂?不就是個賤妾嘛!你叫得那麼親熱?”四公主上前一把拉開蘇揚,不讓他繼續抱著溫珂,同時還往溫珂肚子上踹了一腳。
溫珂昏迷中還滿麵痛苦,“哼”了一聲,裙角上的血色就更明顯了,甚至連空氣中都能隱約聞到血腥味。
“還不快去找大夫!“蘇揚嘶吼道,雖然他對溫珂沒什麼感情,但她肚子裡的畢竟是自己的孩子。
“沒有本公主的命令,看誰敢去!”四公主一聲令下,就再沒人敢動了。
蘇揚愣住了,他早就知道四公主任性刁蠻,但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暴虐。而且之前四公主為了追求他,每回在他麵前都表現得很溫柔,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四公主還會有這樣的一麵。
“四公主,這可是我的孩子!”蘇揚手心裡都是汗,身體顫了顫,想到蘇家對自己的不待見,現在是萬萬不能再把四公主給得罪了,因此隻能放軟了聲音,乞求道。
四公主卻依舊不依不饒,輕蔑地瞥了溫珂一眼道:“誰知道她那肚子是誰搞大的。”又上前挽住蘇揚的手,嬌媚道,“再說了,蘇郎你還愁沒孩子嗎,以後本公主給你生,想要幾個有幾個。”
這話雖然是在汙蔑溫珂,但卻也是在說蘇揚被戴了綠帽子,蘇揚聽了當然極為不爽,再看向地上的溫珂,又想到在蘇家的冷遇,他隻覺得胸腔裡的一團火,幾乎要炸開來一般……
“畢竟蘇家才遇上了那樣的事,所以岑夫人的壽宴並不打算大操大辦,隻是請一些往常交好的人家。”江陌染邊說,邊摩挲著桌上的幾匹綢緞問,“綰翎你說,到時候我穿哪一身比較好?”
綰翎故意戲謔道:“喲,這可得好好挑挑,畢竟是婆婆辦壽宴,未來兒媳婦當然得好生表現一下了。”
“綰翎!你越來越壞了,老是戲弄我!”江陌染當時就粉麵一紅,扭頭不再去看桌麵上的布匹,但羞澀的麵龐明顯能看出來,她對這門親事很滿意,也很期待。
綰翎卻突然擔心起來,陌染這麼上心,卻不知道岑賀章到底是怎麼想的,他是否跟陌染是同樣的心思呢?還有楊璿昭,她麵對喜歡的人和彆人定親,真能做到淡定接受嗎?會不會做出些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