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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海森也同樣沒有感受到異常,但是剛剛他走到暗道的入口處,發現剛剛被斬斷的草莖已經落入土中變成了腐敗變成養料,而那些切口卻已經長出了新的葉脈。

短短幾分鐘,就變成這樣也太奇怪了,而且這些植物也隻是普通的植物,除了附近空氣中含量異常的高之外他並未發現其他異常。

就算元素含量影響到了植物生長,那時間真的產生了與感官相違背的又應該如何解釋……

賽諾記錄好一切數據之後,就將機器和邪眼全部摧毀了,阿帽的視線留在邪眼的殘骸上很久,最後還是被琺露珊叫走才回過神。

“你很了解邪眼嗎?聽說是不怎麼好的東西。”琺露珊提了一嘴,阿帽沒有回答,琺露珊已經對他的態度感到無奈了,但卻沒注意到在提起邪眼的時候,阿帽臉上閃過的那抹不自然的神情。

確定機器和邪眼都被摧毀之後,賽諾和琺露珊記錄好各項數據,將其保存好,再次將計時器拿出來,他們要出去了。

賽諾將其他幾位風紀官留在了外麵,因為附近的元素力會對人的身體產生影響,所以他們並沒有很靠近,他們在能看到洞口的方向紮營,須彌官方也下了通告,禁止一切人員靠近這一代。

教令院還派了一些有經驗的學者來收集附近的土壤和水源樣本,果然發現了異常。

土壤的水分下降得有些厲害,這裡可是雨林區域,這樣的土壤濕度讓人震驚,而水源之中的微生物也變少了。

在外麵學者和大風紀官駐紮第六天的時候,艾爾海森等人才從山體之中走出來。

琺露珊記錄下計時器上的時間,一個小時都不到,但是外麵的天色明顯不對勁。

四人抬頭看向天空,黃昏時的橘光並不耀眼,它們在天邊鋪散開,卻讓幾個人都忍不住皺起了眉。

他們進去的時候大概是上午十點,計時器記錄的時間不到一個小時,但現在的環境時間大概已經到了下午的五點左右。

時間的流速不對勁。

智慧宮,宴道、鐘離,還有納西妲看向遠處的天,昏暗的光模糊得像被打翻的蛋糕。

“現在的須彌,就像是剛被打翻的蛋糕,要麼吃了它,要麼清掃它,無論怎麼做都很讓人不舒服啊。”

納西妲的形容怪怪的,但是卻又很貼切。

第 86 章

“我們都在這裡, 還有教令院派來的學者也在,確實過去了六天。”

六天,但四個人卻實實在在隻感受到了短短的幾個小時, 出問題的隻能是他們身上。

“關於時間的探究從古至今數不勝數, 這種情況利用如今的知識完全無法解釋。”

琺露珊想起了自己被關起來的那段時間,想起來也像是如此一樣短暫,但外麵的世界卻已經翻天覆地了。

“邪眼工廠裡的時間流速應該是正常的, 現在最可以的就是那條暗道,怪不得宴道讓我們重新找入口。”這種一下子失去了這麼多時間的感覺讓賽諾感到很不真實。

阿帽轉過身看向那隱蔽的入口,他想起了一些東西。

在稻妻的邪眼工廠借用的是魔神殘渣的力量, 那這裡的呢?

“邪眼的樣本交給教令院研究一下吧。”艾爾海森拿出了邪眼樣本,邪眼的材料是什麼他很好奇,而且這附近的元素含量有些過高了。

阿帽的視線在艾爾海森的身上停留了一瞬, 準確來說看向的是那枚邪眼。

能造成時間異常的能量大概也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想探查出來可不簡單。

*

從智慧宮離開之後,宴道和鐘離就將蘭羅摩送出了須彌城,接下來它就要回家了。

蘭羅摩是一隻很年輕的蘭那羅,但是在它的身上也藏著一些秘密。

黃昏時, 宴道和鐘離走在須彌的街道上,路邊的花壇中盛開著幾朵美麗的帕蒂沙蘭,似乎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著幽幽暗光。

“你說, 納西妲是不是在觀察著什麼,她說的那些話有些奇怪。”

宴道對於統治者的所想並不清楚,他的視角看到的事情並不多。

“如今的須彌就宛如戰後的戰場, 雖然看起來平靜安寧, 但是愚人眾和上一代大賢者的影響還在,他們的勢力盤踞得更久, 想要清理這一切是格外困難的。”

鐘離思考著,不由得想起了布耶爾說的那句話。

“要想將戰場恢複原樣,要麼將戰場上的東西融合到自己身上,要麼放一把火將其全部燒成灰燼。”

“可是,無論怎麼做都會很麻煩。”

“確實。”

宴道歎了口氣,果然他隻是個普通的群眾,那些國家大事真的很不適合他來思考。

鐘離看了一眼宴道的側臉,從懷裡拿出了一小袋摩拉。

“今天我請你喝酒?”

“要害我?”

鐘離拉著宴道的手腕,朝著夜色中的酒館走去。

“有飲料。”鐘離還沒品嘗過須彌的酒,對於他和宴道來說,來到一個新的地方勢必是要嘗嘗酒的。

隻是兩個人剛踏進酒館就看到了兩個熟人,瞬間頓住了腳步。

提納裡無奈地撐著臉,他對麵坐著已經喝上頭的卡維。

提納裡感受到了熟悉的視線,一回頭就看到了表情莫名其妙的鐘離和笑眯眯的宴道。

鐘離在宴道身邊時表情莫名地生動不少,他拉著宴道來酒館大抵也是想讓他喝點酒,按照宴道的酒量,鐘離估計能看上好一通樂子。

真是和以前的馬科休斯一樣啊,馬科休斯會偷偷往他杯子裡摻酒,鐘離是直接帶宴道來喝酒,但前提是隻有他們兩個人,若是有了其他人在,鐘離大抵是不會讓宴道碰酒的。

“好巧啊。”提納裡的神色瞬間生動起來了。

“卡維也在,看來還是咱們有緣嘛。”宴道剛上前一步就感受到了鐘離的視線,瞬間就把笑收了回去。

“你們也來了啊,快坐快坐。”卡維爬了起來,看向兩人。

兩人坐下之後,卡維就給兩人倒了酒,端給宴道的那一杯也被鐘離接了過來。

提納裡和卡維有看向了鐘離,鐘離將酒杯放在自己麵前。

“他喝不了酒,怕耽誤事。”

“……哦,這樣啊。”

宴道也不是不好奇須彌的酒是什麼味道,但是他自己幾斤幾兩自己還是清楚的,喝了一點,他今天就得在酒館裡睡了。

“真可惜了,須彌的酒和璃月的酒還是有很大差彆的。”

卡維麵前已經擺放著幾個空酒瓶了,麵上還帶著點紅暈,看起來已經喝了有一會了。

“是有什麼心事嗎?”

“不,是高興的事,艾爾海森不在,最近我的心情多提多舒心了。”卡維說話都已經有些大舌頭了,和他相熟的提納裡隻能勸他少喝一點。

“賽諾帶著風紀官去執行任務了,本來說昨天會去化城郭看柯萊的,但一直都沒有消息,所以我就來須彌城看看,正好看到了卡維在這裡喝酒。”

艾爾海森不在,提納裡也不放心卡維一個人在這裡喝酒。

“我知道他們去什麼地方了,是一起的,不用擔心。”

宴道點了一杯飲料,隻喝了一口便放下了,有點甜過頭了。

“你知道?”卡維坐起身,看向宴道,似乎對那個任務很感興趣。

“嗯,但是我答應了要保密。”宴道隻能歉意地笑笑,卡維的眼中清明尚在,看起來還是擔心艾爾海森的。

卡維緘默,他也知道艾爾海森的能力很強,但是這麼久不回來還真是讓他忍不住多想了。

“不用擔心,跟去的人很多,也沒什麼特彆危險的東西,頂多就是……有點古怪。”

聽到了宴道這麼說,卡維和提納裡都鬆了口氣。

“在下有一個問題。”

兩杯滿滿的酒被鐘離喝得一乾二淨,隻是他看著空了的杯子,表情有些奇怪。

“怎麼了?”

宴道摸了摸自己有點燙的臉,看向了一遍的鐘離。

“這個酒裡有什麼?”

“哦,這是老板的私釀,叫什麼風情海水,放了海生物和香料,基酒是須彌的果酒,層次複雜。”

海生物?

宴道看向捂著嘴的鐘離,眨了眨眼睛。

“你喝的這個叫白水,好像也是酒來著,剛剛看你點這個,還以為你是喝不慣味道重的酒,原來是喜歡這樣的啊。”

鐘離&宴道:……

鐘離總覺得口腔中有一股無論如何都散不去的腥氣,就好像鮮活的海洋生物在他的口中蠕動。

“喝點這個。”宴道自己臉紅得不得了,看到了鐘離的樣子就知道他也不好受,幸好他點的這杯味道重卻不怪異。

宴道端著酒遞到鐘離的麵前,鐘離就著宴道的手喝了兩口,提納裡和卡維看著兩人,隻覺得他們之間的氛圍無比奇怪。

“壓下去了嗎?”宴道抬起一隻手摸著自己側臉,有些乏力。

鐘離的舌尖被過分甘甜的味道占領了,看著宴道通紅的臉和緊張的神色,鐘離忍不住笑了起來。

“回去吧。”

宴道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手中杯子裡的液體也灑了些許出來。

鐘離拿過他手中的杯子,將剩下的酒一飲而儘,轉頭看向提納裡和卡維。

“我們就先離開了,酒錢算我們的。”

兩人也沒拒絕,就這麼看著兩人攙扶著離開酒館。

卡維收回視線繼續喝酒,提納裡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但也並未太在意。

宴道喝醉酒時會變得格外沉默,但是卻又十分乖巧,以前的時候,馬科休斯和歸終會把他灌醉,然後戲弄他玩,有一段時間裡,鐘離很羨慕馬科休斯和歸終能對宴道如此那般。

早期時,宴道是懼怕身為魔神的他的,即使後麵他們心意互通,宴道對摩拉克斯的那種敬畏也沒有消除。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即使宴道依舊敬畏著摩拉克斯,卻也能將他當作普通人鐘離來看待,他們的生活就如同凡人一般。

“宴道……”

宴道的手被鐘離牽著,緩慢地走在昏暗的街道上,鐘離在一處有昏暗燈光的角落停了下來,將人牽到自己麵前,喚出了他的名字。

“嗯。”

“笑一笑。”

宴道聽話地笑了笑,他並不是失去意識,隻是變得沉寂。

鐘離抿著唇,沉吟片刻,攬住了宴道的脖子。

那種叫做“白水”的酒似乎加了過量的蜂蜜和糖,甜到幾乎讓人產生淹沒在糖漿中的錯覺。

但是,覆在彆的東西上的白水,就像是散發著淺淡甜味的山泉水,純淨透明的白水。

艾爾海森路過時看到了角落裡難舍難分的兩個人,要不是他教養好,非得翻個白眼才行,不過他也沒蠢到要上去打擾的地步。

他還趕著時間去酒館把買醉的卡維接回來,誰知道他忙了一整天發現家裡的人跑出去酗酒時的心累和煩躁,而這份煩躁在遇到這兩位異鄉客時打到了頂點。

鐘離踩了宴道一腳,才讓他把手鬆開,年長者察覺到了路過的熟人,他倒還好,要是被宴道知道了絕對會羞愧到想死。

見兩人分開之後,艾爾海森十分迅速地離開了,生怕惹上麻煩。

宴道是徹底暈了,身上大半的重量壓在了鐘離的身上,鐘離隻能笑笑,將人帶回去。

艾爾海森去酒館時,卡維和提納裡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在艾爾海森靠近的時候卻突然頓住了,因為他聽到了卡維的聲音。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那個家夥確實比我厲害得多,遇到困難的事情也一定會想辦法解決……”

這是當然了。

任何人得到肯定的評價都會感到愉悅,就連剛剛碰到異鄉人的那一幕的艾爾海森也是如此。

提納裡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明明剛剛大半個小時都在說艾爾海森的壞話,怎麼這會兒又突然開口了,醉鬼的腦回路他不理解。

第 87 章

阿帽和琺露珊分開之後, 並沒有回到教令院,而是在附近探查著,直到深夜他看著遠處須彌城的燈光才想起了自己的課業還沒完成。

阿帽轉身離開時發現了什麼, 眼中閃過暗光。

“真是給人找麻煩……”

*

第二天, 須彌派出了調查員調查今早在野外發現的屍體,聽說上報屍體的是一個須彌的學者,叫做阿帽,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琺露珊還在吃早飯,當即帶著兩塊麵包就出門了。

賽諾是最早到達現場的人,探查了一圈, 並沒有發現什麼能夠指向嫌疑人的證據,但是他卻在這裡發現了一個人的痕跡。

琺露珊到達時,賽諾正在詢問著阿帽一些細節, 兩人都皺著眉。

“既然發現了那就把人抓過來問問,磨磨蹭蹭的可不想大風紀官。”阿帽抱著胸,帽子下的臉看不清楚,但他的語氣卻讓人能想象得到他是怎樣的一副高傲不屑姿態。

“但是,這完全沒有可能, 他沒有任何動機,也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我沒有任何理由將一個無辜的人抓來審問。”賽諾是風紀官沒有錯, 但是風紀官做事也是講究證據的,特彆是在對方的身份不是須彌人的情況下。

“那個耳墜,不就是證據嗎?”阿帽指著放在一邊桌子上的證物袋中的東西。

被銀色絲線牢牢拴住的碧玉, 其玉環之下還有略微厚重的銀色流蘇。

“那個叫做宴道的男人, 是現在唯一的線索了。”

宴道是被教令院的學者請過去的,他依舊穿著須彌的服飾, 走在街上都能將須彌城的姑娘迷死。

宴道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將鐘離安置好之後就跟著他們去了須彌城外。

艾爾海森已經到了,從某種方麵來說,他也算是能夠證明宴道清白的證人,但是他並沒有開口,他倒是很想看看,這個璃月人要怎樣為自己解釋。

須彌城外的臨時營地之中有風紀官和不少學者,氣氛也很古怪,宴道知道一定是發生什麼了,並且可能和自己有關。

“早上好。”宴道剛到,賽諾和阿帽就走了過來,其中賽諾的手中好像還拿著什麼。

賽諾看著宴道空蕩蕩的耳垂,眼中閃過一抹思慮。

“宴道先生,我們懷疑你與一起案件有關,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調查。”開口說話的艾爾海森,他站在賽諾的身後,看向宴道。

那雙蒼灰色的眼睛裡沒有任何情感,像極了某種人造的物品。

“可以,但是希望你們能儘快調查。”

宴道並不想將時間全部浪費在這些對他來說沒什麼意義的事情上,賽諾伸出了手,掌心之中放著一個透明的證物袋,其中裝著一個眼熟的物件。

“這個東西是你的嗎?”

宴道隻是瞥了一眼,果斷地搖頭。

雖然看得不太清楚,但物件中的元素很陌生,並不是宴道身上的東西,也不是鐘離身上的東西。

“你的耳墜,我們都見過。”阿帽站在一旁出聲了,他看向宴道的方向,眼中充滿著探究。

耳墜?原來那個東西是耳墜啊,但是宴道依舊很確定,那個東西確實不是他的。

宴道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布袋,解開之後裡麵是一對漂亮的耳墜,上麵的圓環狀玉石看起來宛如流動的綠水。

“這副耳墜所用的玉料十分難得,雕刻的匠人也是璃月頂尖的匠人,乃至絲線都是十分珍稀的材料,雖然有人製成第二副的可能性並不是沒有,但……”宴道的話沒有說完,但唇邊的笑容已經說明了一切。

賽諾從宴道的手中接過了那副被他很珍惜的耳墜,之前隻是遠遠地看著,如今拿到眼前細看幾人才發現,正如宴道所說,無論是玉料還是絲線,又或是工藝技術都是頂尖的水平,這樣的匠人就算在須彌也難以找出來三位。

“這樣一看,這個確實是仿製品了。”

琺露珊冒出了頭,她剛剛來,手中還拿著幾份報告。

賽諾將耳環還給了宴道,看著他將其鄭重地裝回布袋放到懷裡。

“死人了啊,死因確定了嗎?”宴道注意到了琺露珊,也留意到了空氣中的氣味。

“剛剛確認,還真是讓你白跑一趟啊。”琺露珊搖了搖手中的紙,看向宴道歎了口氣。

心力衰竭而死,雖然身上有外傷,但那並不是致命傷,真正導致他死亡的是心力衰竭。

“人應該是從高處滾落下來的,途中心臟衰竭,不過……他體內的元素含量有些超標了,也不排除是元素的影響。”

“等等,你是說元素?”

“是啊,元素……元素含量超標……不會是在工廠附近待過吧。”

琺露珊幾人開始了討論,宴道站在一邊眨了眨眼,問了一聲:“我可以離開了嗎?”

“可以了,這次真的很麻煩你了,雖然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搞明白……”

“那我送你。”阿帽站出來,看向了宴道,宴道不記得他和這位少年很熟,加上上次他卻找自己,這也不過他們第二次見麵。

艾爾海森的視線在阿帽身上停留一瞬,然後帶著琺露珊轉身離開了。

今天的事情讓艾爾海森察覺到了三件事情。

第一是宴道的眼睛看不見,或者是看得很模糊,更多的事以來元素視野,二就是他的身份絕對不簡單,而第三就是阿帽,這個少年似乎對愚人眾,或者說對最近發生的事情有一種彆樣的熟稔。

阿帽走在前麵,宴道走在後麵,在遠離營地的地方,阿帽停下了腳步,而他身後的宴道也停下了腳步。

“如果我沒猜錯,你是例外吧。”阿帽轉過頭,看向宴道,眉宇間帶著冷漠和譏諷。

“什麼意思?”宴道那一瞬間似乎從這個少年身上感受到了無儘的敵意,不,那不是錯覺,阿帽想殺了他。

“你沒有忘記,愚人眾、散兵……我很好奇,你一個璃月人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阿帽的衣擺被風吹動,他看向宴道的視線中充斥著一股決絕。

宴道不知道這位曾經的執行官是怎麼知道的,但他大概明白了他想要殺死自己的心理。

失去心的人偶好不容易找到了躲避風雨的地方,宴道的存在就是唯一的不安定因素,即使宴道能保證自己不會透露任何,但如果是宴道站在阿帽的角度,他也會選擇殺死對方,來維持如今的安定。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會將這一切說出去。”

宴道是納西妲的客人,必定是受到信任的,阿帽不敢賭。

風聲漸漸平靜,阿帽轉過身離去。

“儘快離開須彌吧,要不然你總要吃點苦頭的……”

阿帽並沒有動手,而是留下他的警告。看著阿帽的背影,宴道想起了那個被留在案發現場的耳墜。

難道隻是同款嗎?或者還是有人在搗鬼?

其實也不難想,博士之前的主戰場都在須彌,這裡也該有他殘餘的勢力,之前璃月港的事情稍微調查一下就都能查清楚,針對自己也情有可原啊。

但是那樣隱蔽、完整的邪眼工廠又為什麼廢棄呢?

不會被發現的、能夠持久為他們創造價值的工廠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就被放棄,想到這裡是宴道又想起了那條詭異的暗道。

如果在裡麵待得更久一些,會不會有更多的發現……

*

在死者的鞋子上檢測出了邪眼工廠附近的泥土,也就是說,這個人不僅是去過洞口附近,甚至是進去過,隻是對於一個沒有武器的普通人來說通過那條暗道絕對不簡單。

“那死者的身份呢?”

“同齡階段的沒有調查出來,所以我擴大了一些單位,比如年輕一點的,果然找出了這個人。”

琺露珊想不明白自己一個研究古代機關術的人怎麼會跑過來給人調查案件了,可能是她真的太閒了吧。

“相差多少歲?”

“記錄是二十七歲,但看屍體的情況,大概已經三十一歲了,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是在半個月前的酒館裡。”

眾人都清楚,那條暗道裡,絕對有什麼東西存在著。

“仔細想想,邪眼工廠,為什麼會建在這裡呢?”

……

“所以為什麼會建在那種地方呢?沙漠中人跡罕至的地方比比皆是,在須彌城外建設工程真的太顯眼了。”

“無非是原料、運輸和銷售問題。”

宴道翻看著剛買來的須彌菜譜,鐘離坐在他身邊喝著熱茶。

“是原材料啊。”

宴道翻動著書頁,那條暗道裡藏著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單單從那些邪眼之上他看不出那是什麼東西,隻能猜測是魔神之類的存在。

“須彌記載在冊的魔神其實很少,在久遠的曆史之中,這裡也曾是一片混亂的景象,隻是記載者誕生於那之後,從未見到過那樣的景象,而魔神的力量也隨著塵土埋入了大地之中。”

鐘離放下杯子,轉過頭看向宴道。

“磨損,對魔神殘渣也一樣有效,他們有的被磨損最後成為土地的養分,但頑固的部分就會成為邪祟業障。”

“人類之軀是無法與如此力量抗衡的。”

宴道的書被鐘離拿了過來,宴道隻能在鐘離的視線之中妥協。

“好好好,我去看看,給他們當保鏢,不過你還真是放心啊,就不擔心對方會傷害我啊。”

鐘離搖了搖頭,他將那本講述了須彌烹飪方法的書放在了一遍。

“那個東西沒有任何意識,沒有敵意,沒有攻擊意圖,它現在能做的就是單純地存在著,即使如此,屬於魔神的力量也不是人類能夠抗爭的,但你是魔神,它對你來說就是空氣。”

鐘離並不了解活著的魔神,但是死去的,他能從對方的殘渣之中探查到一些什麼。

“那我去了,如果沒事乾去找納西妲也行。”

宴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戴上耳飾,披上了一件半身披風就出了門。

在宴道離開沒多久,鐘離也離開了,就像是宴道說的那樣,他去見了納西妲。

*

艾爾海森和賽諾打算第二次進入暗道,因為他們堅信其中絕對存在著什麼東西,隻要將其回收或者摧毀就一定能讓附近恢複正常。

琺露珊本想也跟進去,但是卻被艾爾海森攔住了,這位前輩已經因為未名機關失去了重要的時光,要是再出什麼意外他無法賠償對方。

“我真的很好奇這裡麵到底有什麼,再者說之前不是進去過嗎,人多出了事也有照應啊。”琺露珊據理力爭。

阿帽站在遠處看著幾人的背影,似乎不想再進去了。

“外麵的營地需要有人鎮守,你和阿帽先生是最好的人選。”賽諾的話很對,外麵除了幾名風紀官之外多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學者,他們需要有人留下。

阿帽沒有說話,琺露珊歎了口氣也妥協了,早知道就把萊依拉也帶過來了,這樣就能把阿帽和萊依拉都留下,她也能跟進去了。

在艾爾海森和賽諾進去的四個小時之後,宴道來到了這附近。

“宴道先生?是有事嗎?”琺露珊對這位年輕人的感官還是不錯的,看起來也穩重。

“琺露珊小姐,請問是有人又進去了嗎?”

“嗯,是艾爾海森和賽諾。”

“你要進去?”阿帽的聲音響起,他走到兩人麵前。

阿帽總給宴道一種錯覺,似乎自己在想什麼他都知道,難不成是會是那麼讀心術?

“如果要去就儘快,說不定他們兩個已經死了。”

琺露珊的視線落到阿帽身上,她再一次感受到了這個年輕人長著一張多麼令人氣惱的嘴。

“應該不會,不過我也得進去了。”宴道手中出現了一把白金色的劍,散發著金色的光。

再出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隻希望不要太久。

第 88 章

“很抱歉對你隱瞞這一切。”

納西妲向鐘離道歉, 綠色的樹葉在她耳側泛著綠色的熒光。

鐘離搖了搖頭,如果這件事情告訴宴道,他絕對會幫助納西妲的。

隻是, 麵對這樣的事, 作為曾經的神明他完全理解,但是隻作為鐘離,他並不希望對方摻攪進這些麻煩事之中。

“他會幫你的, 我無權乾擾。”

納西妲安靜地注視著這位異國的神明,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壓迫。

那個孩子很脆弱,宴道身上的氣息不會討厭, 讓他去最合適。

鐘離站在雕花精美的窗台前,看著遠處的鬱鬱蔥蔥,把玩著手中的扳指。

納西妲耳側的綠葉輕輕晃動。

“他已經進去了……那個元素龍的誕生地。”

鐘離歎了口氣, 他總覺得會發生什麼,心裡慌慌的,不是那種遇到危險的慌,是一種更奇怪的心情。

鐘離完全想不到等到宴道回來,會給他帶個兒子。

*

“所以, 上次進來的時候我們也是這樣的嗎?”

原本那條僅供一人行走的暗道,甚至連賽諾的長槍都無法拿出來的暗道卻變得不一樣了。

艾爾海森看著腳下被斬斷的草蔓,抬起視線看向周圍寬敞的山洞, 正如賽諾所說,他可不記得上次他們進來的時候經過這樣的地方過。

“時間過去多久了?”

“半小時了。”

“如果時間的流速依舊如同上次那樣,現在外麵應該已經過去兩天了。”

“繼續找吧, 向植物密集的地方, 這些植物有些奇怪了。”

賽諾甩了甩槍柄上的草木汁液,點頭讚同。

另一邊的宴道略微有些急躁, 進來的時候那個對自己有意見的阿帽先生給了自己一個簡單計時的工具。

“親愛的阿帽先生啊,真希望你沒戲弄我……”

宴道苦笑著拿出腰間的計時工具,看著上麵顯示的時間,又轉頭看著身後漸漸消失的路。

計時器顯示自己在裡麵待了大概五天了,如果按照之前的那種時間的流速來計算,在外麵自己至少消失了720天。

啊……整整兩年……

在宴道剛進來的時候,宴道就想離開了,可是他身後的路卻消失了,無論他做什麼,身後的牆沒有任何變化。

蒼白的火焰對著牆壁轟炸,卻也隻是被牆壁吞噬,他卻依舊無法通過牆壁找到回去的路。

失策了啊。

宴道有點emo,坐在角落裡抱著龍鱗唉聲歎氣。

不想乾活……

宴道的腳上都爬滿了草蔓,明明隻過了一小會兒而已。

宴道扶著牆站起身,拍了拍龍鱗。

快點找吧,現在隻能往前走了。

希望賽諾和艾爾海森還能好好地。

*

艾爾海森和賽諾身上都點了傷,衣服也燒焦了不少。

他們的前方明明什麼都沒有,卻時不時有詭異的白色火焰衝向兩人。

毫無目標,對方似乎看不到他們,但是火焰的威力還是讓他們駭然,周圍的植物都因為觸碰到火焰而停止了活動。

“到底是什麼東西?幽靈嗎?”

兩人一直留意著前方的動向,根本前進不了。

但是過了一會,前麵的就平靜下來了。

艾爾海森和賽諾對視一眼,立馬向前衝去,似乎想要看清楚那個東西的真麵目,但是前麵什麼都沒有。

地上落著碎石,茂盛的植物之後也根本就什麼都沒有。

大風紀官見過不少會噴火的生物,但是白色的火焰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那種蒼白的色彩似乎給人一種生命力會被掠奪的感覺,充滿著詭異。

“感覺很適合帶教令院做研究。”

“繼續前進吧。”

附著在岩壁上的青苔和植物分不清彼此,遠遠看去像是會流動著的綠色液體,如果眼神不是很好的人看過去,似乎會被那詭異的似乎在流動的色塊嚇到。

洞穴裡的溫度並不高,溫暖不足寒冷有餘。

宴道時不時抬起手在附近的牆壁上轟上一轟,蒼白的火焰很輕易地就陷入了牆壁之中,除了牆壁上的植物被燒毀之外,其他什麼動靜都沒有。

路一直在向前方蔓延,不似最開始宴道進來時那般狹窄,他越往前走,兩邊的山壁就離自己越來越遠。

這也讓宴道確定了一件事情,這裡絕對不是邪眼工廠的地下,這裡大概是一個未明的空間。

這樣的話就能解釋為什麼這裡和外麵的時間流速不同了……

那這裡會有什麼呢?

宴道想起了鐘離說的,他說那東西不會傷害他……可是為什麼不會傷害他?

山道越來越寬敞,在計時器顯示到第七天的時候,宴道終於看到了類似於儘頭的地方。

巨大的綠色心臟在微弱的鼓動著,類似於血管的植物根脈向四周延伸,那些根脈巨大,直徑大概有一人高。

可是宴道所站著的地方隻是其中一個出口,心臟的周圍還有兩三個出口,說不定艾爾海森和賽諾會出來。

宴道跳下去,走到心臟的附近,附近的元素含量很高,但卻沒有生成元素生物,那就說明這個東西是活著的,沒有脫離元素生物的元素是無法在自然界中形成類似於史萊姆一樣的元素生物的。

隻是這麼濃的元素力,艾爾海森和賽諾估計也會產生不適吧,宴道想著轉身就想離開,這裡沒有兩人的蹤跡,他應該要去繼續尋找。

“碰——”

龍鱗落在了地上,白發男人被倒掛在半空中,對這突發情況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宴道的腳腕被柔軟的藤蔓緊緊纏繞住了,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藤蔓似乎有了意識,迅速地阻止了他的動作。

剛想釋放火焰,宴道的雙手也被藤蔓纏繞上了,如果是要釋放火焰的話這些藤蔓根本阻礙不到他,但是這些柔軟的藤蔓並沒有傷害他,而是纏繞在他身邊,柔軟的根本不像是植物,更像是某種棉纖維。

宴道還在糾結要不要釋放火焰,一根藤蔓就已經升到了他的麵前,然後停下。

“啵——”

倒掛在半空中的男人收到了非人生物送來的一朵鮮花,這是宴道在這裡看到第一朵花,即使這裡四處在生長著植物,卻一朵花都沒見到。

宴道握緊了手,至少這個東西應該是沒有惡意的。

“能把我都放下來嗎?”

宴道發絲垂在半空中,身上裹著如此多的綠色藤蔓,看起來多少有點詭異。

對方聽懂了宴道的話,輕輕地將人放下,宴道捋了捋頭發,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他的白衣服最不耐臟了,植物根莖上的綠色汁液弄得他滿身都是,看起來十分不好清洗。

將龍鱗撿起來,宴道看著伸展在自己麵前的藤蔓,提不起來一絲敵意,也怪不得他會中招。

留意到宴道的注視,藤蔓向兩邊避開,一條通道伸展到心臟的位置。

宴道將龍鱗放在身後,沒有任何猶豫地走向前,周圍的草元素似乎與他很親近,說起來火元素應該是克製草元素的才對。

綠色心臟上沾滿了青苔和小草,光潔的地方看起來像是碧綠的玻璃製品,下方也有一些地方破碎了,周圍含量過多的元素就是從這裡泄露出去的。

玻璃之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流動著,宴道伸出手輕輕地碰了碰心臟表麵。

本以為是堅硬的,但實際上卻意外的柔軟。

男人修長的手指陷入了其中,漸漸將整個手掌都被綠色包裹,突然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碰到他的手。

宴道縮了縮手指,心臟怦怦的跳。

恐怖片裡不都是這麼演的嗎?人將自己的手臂或者身體的某一個部分伸入奇怪的洞裡或空間之中,會有恐怖的東西突然碰你的手。

宴道並沒有將手掌收回來,他能感覺到什麼東西抱住了自己的手掌,似乎是兩隻小小的爪子。

輕輕的拉扯感讓宴道忍不住向前,總覺得有點熟悉的感覺,這個時候他居然忍不住想起了鐘離。

宴道上前了一步、兩步,直到他整個身子埋入其中,然後天旋地轉,他躺在了一處碧綠的水麵上,他看著眼前的天空,絢爛恬靜。

想帶鐘離來看看。

宴道坐起身,看到了坐在自己手邊的生物,毛茸茸的、長著一對角和尾巴的、青綠色的生物。

龍?

不會是有什麼身份的大人物吧……

宴道將手靠近那隻睜著豆豆眼的生物,它舉起兩隻小爪子抱住了宴道靠近的手,親昵地蹭了蹭。

應該不是,大概是類似於若陀的那種元素龍,隻是這個小東西比起若陀可要弱太多了。

宴道用手指輕輕點在幼龍的腦袋上,隻是用了一點點力道推一下,它“啪嘰”一下就倒在地上了,然後爬起來繼續追著宴道的手。

可愛!有趣!想要!

宴道將小龍抱了起來,幼龍似乎從未被人擁抱過,呆愣愣地在宴道的懷裡眨著眼睛,晃著腦袋蹭宴道的下巴,黑溜溜的眼睛裡好像要流淚了。

“ma——”

宴道聽到了類似於“媽媽”的發音,突然想起來自己的這具身體裡有屬於龍的部分,那是鐘離曾經從自己身上取出來拿給他修補身體的,是因為這樣才會被它親近嗎?

宴道摸了摸小龍的頭,突然有種養孩子的錯覺,他也算是養過孩子的,但是這麼小的他還是第一次接觸,話說摩拉克斯小時候也是這麼可愛的嗎?

“真乖真乖,有名字嗎?”

“叫我爸爸,你媽媽在外麵。”

“呦,飛高高!”

……

另一邊,賽諾和艾爾海森還在被詭異的空間糾纏,而某位來救他們的璃月人已經沉迷在幼崽的魅力之中了。

“艾爾海森,你能感覺到嗎?”

“什麼?”

“從剛剛開始,就莫名有種火大的感覺。”

“……”

第89章

九千營養液

鐘離說過的, 龍形態的元素生物都是很強大的,但是宴道懷裡的這一隻卻很脆弱。

但是……

宴道看著周圍的空間,能構建出這樣地方的生物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弱小的存在。

毛茸茸的尾巴掃在宴道的脖子上, 青綠色的生物明明是龍的樣子, 身上卻沒有龍鱗,而是類似於動物絨毛的手感。

宴道盤腿坐下,頭頂是絢爛的雲彩和霞光, 身下是如同鏡麵的平台,將天空之中的一切清楚的映照。

宴道伸出手摸了摸龍崽的腦袋,冰涼的龍角觸感讓宴道突然想起了什麼。

他進來是找艾爾海森和賽諾的, 現在人沒找到他先把人忘了!

完蛋完蛋,要是他們兩個出了什麼事,自己絕對會掉一層皮。

宴道抱著幼崽再次站起身, 在周圍尋找著出口,可是這裡根本看不到邊界,原本他透過心臟表麵進來的地方也找不到任何縫隙。

難不成這裡又是另一個空間?

幼龍看著男人在周圍轉悠,略微有些失落,但還是很快的調整好, 指向了一個地方。

宴道愣了愣,看向懷裡的幼崽。

“你是說在那個方向嗎?”宴道指了指不遠處。

幼崽往宴道的懷裡縮了縮,然後點了點頭。

“我要去找兩個朋友, 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幼崽有聽懂人話語的能力,一聽到宴道並不是要拋下自己瞬間就高興了,然後思考著朋友兩個字。

“ma……”

幼龍比出了兩根手指, 歪了歪頭。

宴道:可愛死了, 鐘離小時候一定也是這樣的!

“是的哦,是兩個, 一個白的,一個黑的,雖然有點奇怪,但他們都是好人。”

宴道正準備走向小龍指向的方向,那裡可能存在著出口,但是懷裡的幼龍卻突然抓住了他的衣服。

然後從他身上跳了下來,撒開四個丫子跑到另一邊,蹲坐在地上,尾巴在地麵上掃來掃去,將前爪放在平麵之上。

宴道走過去,看著它身前的平台像是蕩起了水的波紋,然後擴散到四周,宴道看著波紋蔓延到遠處。

幼崽麵前的平台上似乎出現了什麼畫麵,正是艾爾海森和賽諾兩人。

“噢!就是他們。”宴道蹲下身,看著畫麵中的兩人。

真好,還活著。

下一秒,波紋驟然平靜,幼崽和宴道的麵前突然出現了兩個人,兩個人還擺著行走的姿勢,然後下一秒就換了個地方。

幼崽的大小就像一隻貓,輕易的就鑽到了宴道的懷裡。

賽諾看向一邊,果然看到了宴道,他白色的衣服上沾著不少青綠色的汁液,看樣子也經曆了什麼。

賽諾正準備上前,就被身側的艾爾海森攔住了。

“那是什麼生物?宴道。”

幼崽躲在宴道的懷裡不敢露出腦袋,能將不認識的人召喚到這裡已經是它的極限了,讓它去和人交流完全不行。

“是龍,元素龍。”

宴道牢牢的抱著幼崽,看向周圍的環境。

“這裡大概是它的誕生地,可能是異空間,也可能……是夢境。”

艾爾海森收回了擋住了賽諾的手臂,他大概明白了邪眼工廠為什麼會建在這裡了。

宴道原本以為這裡存在什麼魔神殘渣,沒想到居然是元素生物。

“真的是龍嗎?看起來更像是貓。”賽諾對宴道懷裡的生物產生了難以磨滅的興趣。

幼崽探出腦袋,看向賽諾的方向晃了晃頭上的龍角。

“好了,彆說這些了,我們應該想想怎麼解決現在的情況吧。”

元素力的大範圍泄露,已經影響到了附近的生態和人來的活動,絕對不能放任下去的,對於邪眼工廠的處理並不難,難的是……

艾爾海森抬眼看向宴道,那個白發男人抱著幼崽往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盯著艾爾海森,生怕他說出什麼冷心冷肺的話語來。

“我又沒說要對它怎樣啊。”艾爾海森在宴道身上看到了一種他很少見到的愚蠢,或者說他的腦子都放在與某人相關的事情上,麵對其他事情是都擺著愚蠢的樣子,令人無奈又費解。

“人家好不容易把你們帶過來,怎麼也要禮貌點吧,書記官。”

“……”

賽諾的視線都落在探出腦袋的那隻幼崽身上,然後刻意的揚起了一個友善的笑。

幼崽黑溜溜的豆豆眼看著賽諾,然後一瞬間溢出了淚花,立刻鑽回了宴道的懷裡,瑟瑟發抖。

宴道指著賽諾,一臉的震驚。

“你居然是這樣的人,你居然嚇唬小孩子,誰家好人像你這麼笑?”

賽諾緘默,過不得柯萊小時候一看到自己就哭……

艾爾海森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心中莫名的有股煩躁,為什麼他要和這兩個人在一起,沒有任何效率不說,還沒有危機意識。

“所以,你不會要帶著它回去吧?”艾爾海森抱起雙臂,看向宴道。

“可是,他叫我爸爸誒。”

宴道眉宇間帶著一股不好意思,他看起來還這麼年輕就當爸爸了,會不會讓艾爾海森和賽諾感到不好意思啊。

幼龍悄悄冒出了腦袋,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宴道叫了一聲:“ma——”

賽諾指著宴道懷裡的小東西,問了一句:“你確定它不是叫你‘媽’嗎?”

“它還小,我帶回去好好教教。”

艾爾海森:沒救了,真的沒救了!

後來在艾爾海森冰冷的眼神之下,賽諾和宴道才終於把話題從幼龍身上扯回來,專心致誌的研究應該怎麼解決現在的狀況。

“這裡應該是一個綠色的心臟裡,我進來的時候發現心臟上出現了缺口,應該是有人刻意製造的濃鬱的元素力正是從那裡溢出來的。”

“這樣想來,能做這樣事情的也就隻有愚人眾了。”

邪眼之中的力量也很可能就是這隻幼龍身上的,這樣看來將邪眼工廠建在這裡確實是很好的選擇。

“缺口可以修補嗎?”賽諾詢問。

“很難,如果要修補的要花費時間和精力無法想象,畢竟是元素龍。”

宴道思考著自己之前遇到的一切,總覺得有什麼地方被他漏掉了。

“畢竟元素力已經泄露出來了。”艾爾海森補充道。

宴道突然站起了身,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他們不能修補,但是幼龍自己卻可以啊。

“這裡是龍自己創造的地方,雖然不清楚是空間還是夢境,能夠完全隔絕兩個世界,甚至連時間都能夠隔絕,那這孩子所擁有的能量絕對不簡單,隻要將泄露出去的東西拿回來,那以元素龍的特性一定會自愈的。”

就像同為元素生物的史萊姆,如果在史萊姆身上製造一個缺口,在接下來的時間不去管它的話,它自己會利用遊離在環境之中的元素力修複。

這是元素生物的特性,元素上升變成晶蝶,下沉成為史萊姆,就算消散也會在未來的某天在此變成元素生物。

“那應該怎麼回收呢?邪眼都被摧毀了,遊離的元素力根本沒有生成元素生物,外界環境中的元素我們可以催生元素生物帶進來……”

風紀官都在,在外界催生元素生物帶進來並不難,隻要進入就能用幼崽自己的能力講元素神物轉移到自己身邊。

但是邪眼工廠那裡卻任何元素生物形成的跡象都沒有。

“是山壁上的塗層,那些東西能乾擾探測儀器,也能隔絕的元素的流動,也許是缺少了什麼一些形成元素生物的必要條件。”

那要將塗層清除掉嗎?然後令其形成元素生物……

“邪眼工廠應該離這裡很近吧,不能直接回收嗎”

艾爾海森看向宴道懷裡的小龍,幼崽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是需要什麼條件嗎?”

宴道詢問,小龍點了點頭,搖頭晃腦揮舞著爪子。

賽諾摸了摸下巴:“它好像是要解除什麼封印。”

宴道&艾爾海森: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旅行者在須彌嗎?

宴道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才開口詢問。

“讓人給她寫封信吧,強調一下報酬豐富,她會立刻到,當然報酬由教令院承擔。”

“那現在要做什麼?”

“我留下!”宴道舉手發言,幼龍扒在他身前的衣服上。

艾爾海森思考了片刻,也決定留下。

宴道又抱著幼崽後退了一步,看向艾爾海森的視線中依舊帶著警惕。

“我很像什麼瘋狂的研究人員嗎?”

賽諾很快就被幼龍利用自己的能力給送出去了。

“這裡果然是它創造。”

平麵上又蕩漾起了波紋,上麵浮現著賽諾出去的畫麵。

賽諾要先找人給旅行者寫信,然後從利用艾爾海森的身份證明從教令院帶催生元素生物的儀器。

外麵還有琺露珊和阿帽,也能夠幫忙。

隻有他們沒有出去的人,那就等協助幼龍接受元素生物,等待著旅行者將封印解除,然後讓龍崽吸收邪眼工廠之中的元素。

艾爾海森並不是健談的人,宴道也不是什麼話很多的人,兩人之間少了一個賽諾氣氛突然變得古怪起來了。

打破靜謐的是艾爾海森的詢問。

“你知道什麼會噴射白色火焰的生物嗎?”

“?”

“和賽諾來的路上,被那東西攻擊了。”

宴道懷裡的小龍崽抬起頭看向宴道,宴道也看向了小龍崽。

似乎明白了什麼。

第 90 章

艾爾海森看到的那些火焰很可能就是宴道放出來的, 他記得自己放的那些火焰都被牆壁吞噬了。

所以,那些火焰是被牆壁吞噬之後送到了賽諾和艾爾海森身邊了嗎?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艾爾海森看著宴道麵上奇怪的表情,想起了什麼, 看向了他身上的火元素神之眼, 不再說話。

*

賽諾出去之後立馬就被琺露珊發現了,最近他們一直留意著這附近的動向,放置在外麵的計時器上的時間越來越長, 累積在他們心裡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多長時間了?”

“十天。”

賽諾的身體狀態很好,根本不像是經曆了十天的洞中生活,當然最大的功勞是因為洞中的時間流速很慢。

“接下來做什麼?”

阿帽坐在一邊喝著茶, 用的茶具也是無比精美的,完全不像是在野外工作的。

“先寫信給旅行者。”

琺露珊很有先見之明地把萊伊拉拉過來幫忙,至於阿帽, 琺露珊已經放棄了。

賽諾親自寫了一封信,讓身邊的親信送去,他們風紀官有特殊的送信渠道,很快就能送到旅行者的手中了。

接下來就是催生附近的元素生物了,隻有他們是完全不行的, 他們需要巡林官。

*

“你有好幾個哥哥姐姐,都是特彆好的人,有的也不是人……反正就是都很可愛, 很乖。”

龍崽在宴道身邊十分乖巧,抓著他的衣服也不搗亂。

“你媽媽……”

談起鐘離的時候宴道忍不住轉頭看向一邊的艾爾海森,見他沒有任何反應才慢慢放下心。

“出去帶你去見他。”

艾爾海森根本不在意宴道在說什麼, 他現在對這周圍的環境倒是更感興趣。

看起來就是一個沒有邊際的空間, 但也就像宴道之前說過的,這裡也有可能是構架出的一個夢境, 他們也許隻待在一個區域有限的地方,如今所看到的這一切可能隻是虛幻。

艾爾海森的視線落到另一邊的宴道身上,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那個男人的背影,普通、無害,但……

艾爾海森收回視線,他之前研究過一種玻璃製品,為了收集材料觀察過上百種玻璃的內外構造。

很巧的是,宴道身上戴著的那顆神之眼正是艾爾海森研究的其中一種,而那種玻璃和神之眼完全沒有關係。

也就是說,他身上的那顆神之眼是假的。

如果沒有使用元素力的能力又為什麼將一顆虛假的神之眼放在身上的呢?

或者說,宴道和旅行者一樣,即使沒有神之眼也能使用元素力?

也許是內外時間的流速不同,賽諾那邊的似乎動作很迅速,源源不斷的元素生物被從洞口送了進來,幼龍利用自己的能力將元素生物全部都轉移到這片空間。

巨量的元素量形成的元素生物並不好解決,宴道喚成龍鱗,艾爾海森也做好了戰鬥的準備,龍崽在另一邊等待著合適的時機將元素生物吞噬。

龍鱗是一柄很漂亮的單手劍,劍身上又類似於鱗片的波紋狀花紋,使用時,花紋會散發出光芒。

鋒利的劍刃勢不可當,宴道腳下如同水麵的平台在他將元素生物解決掉的一瞬間迅速將其吞噬,如此往複。

艾爾海森並沒有太靠近宴道的方向,而是一邊觀察著那個男人,一邊解決身邊的元素生物。

為什麼這個人會出現在這裡?是草神大人的吩咐嗎?或者說,草神大人從一開始就知道這裡的情況,清楚的知道宴道能夠和那隻龍形態的生物交流……

白金色的劍柄刺入一隻魔物的身體之中,白發男人抽出劍,輕輕甩動著,瞥向艾爾海森。

“專心啊,書記官。”

艾爾海森握緊手中的劍,危險的氣息悄然蔓延,艾爾海森的潛意識在告訴他,一定要遠離這個人。

宴道轉過身,快步揮動手中的劍刃遊走在大量的元素生物之中,如切瓜砍菜。

早點結束的話,就能早點回去了,想帶著那孩子給鐘離看。

宴道忍不住揚起笑容,隻是他手上的動作依舊果斷決絕。

*

“啪——”黑子落入棋盤之中,白子的那一方卻沒有任何人在執棋。

鐘離低頭看著麵前的棋盤,思考著棋路。

屋外卻傳來了些許聲響,鐘離依舊穩穩地坐著,因為他清楚那人並不是自己想見的那個人。

賽諾推開了門,因為大門隻是虛掩著,輕輕一推就能看到屋子裡的景象。

安靜的客廳之中坐著一個人,靜謐的甚至能聽到衣物摩擦的聲響,屋子裡的光線並不明亮,二樓很昏暗,隻有客廳裡亮著一盞燈,而鐘離就坐在燈下。

“賽諾先生,是有什麼消息嗎?”

賽諾走近幾步,看著鐘離麵前的棋盤,片刻之後收回視線看向鐘離。

“宴道讓我給你帶一句話,他說回來的時候想吃璃月的糕點,能為他準備一些嗎?”

隔著手套的手指摩挲得指尖光滑的棋子,鐘離這才轉過頭看向賽諾,他輕輕頷首:“我知道了。”

賽諾離開時又回頭看了一眼鐘離的方向,好心提醒了一句。

“街角的那家點心鋪子裡的點心最好吃。”

賽諾離開的路上還在想,也許是宴道和鐘離的關係太好了,以至於賽諾有時都在兩人身上感受到了相同的氣息,宛如煙雨之中的幻影一般虛無縹緲。

鐘離看著眼前下了一半的棋盤,將手中的棋子全部放回,然後站起身。

他快回來了。

*

源源不斷的元素生物被送了進來,幼龍的情況也越來越好,不知道是不是旅行者觸動了封印,幼龍似乎也能在戰鬥中出力了。

艾爾海森是人,他就算再厲害也無法時刻不停地麵對魔物,而宴道就表現得完全不像一個人,他的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片刻停歇。

艾爾海森可不會強撐,該休息時他就休息,等他休息好就會讓宴道回去休息,但是宴道一般不會理他,看起來有點打上頭了。

但實際上宴道並不是沉迷戰鬥,他隻是想早點出去罷了,從始至終他可都沒忘記外麵還有個人等著自己呢。

龍鱗繼承了主人的意誌,時刻攜裹著元素力。

但是事情並不是一帆風順的,幼龍對元素力的吞噬到達了疲軟期,它暫時需要消化,但是外界的元素生物還在不停地進入這裡。

“將元素生物攔在外麵吧,攔在那迷宮一樣的地方。”

將元素生物攔在外麵之後,霎時間這片空間之中就隻有兩人一龍了。

宴道不清楚一條龍需要消化多長時間,他不敢賭,所以隻能用自己的力量協助他。

艾爾海森看著靠近龍崽的宴道,看著他之間冒出一簇蒼白色的火焰,想起了剛剛自己詢問時他臉上的表情。

所以,那些火焰是他扔的啊。

幼崽消化得很慢,但是在宴道的協助之下,十分迅速就好了,但是他們都需要休息一下。

幼崽懶洋洋地趴在宴道的身上,時不時還會叫上一聲“mama”,宴道也懶得糾正它了,隻是溫柔地摸了摸它的腦袋。

片刻之後,兩人準備繼續,但是再次被放進來的並不像是之前那樣零散的元素生物,這一次是個大家夥。

龍崽瑟瑟發抖地躲在宴道的身後,爪子牢牢地抓住了他身後的衣服。

“完全不科學,這麼短的時間內,怎麼可能會形成這樣的元素生物。”

“從龍身上溢出的能量再次形成一條龍也不奇怪。”

麵前的是一條壯碩的龍,身上長著草蔓,看不清麵目,隻能看到頭頂的兩根角,這隻生物與其說它是一條龍,不如說是一隻巨大的、長著角的綠色毛毛蟲,和龍這種生物沒太大關係。

“小心點,這不比之前了。”宴道提醒身邊的艾爾海森。

艾爾海森不擔心宴道,畢竟對方的實力擺在那裡呢,要擔心也該是擔心自己。

艾爾海森有分寸,進退有度,不會逞強,自然也不會遇到什麼危險,雖說是有些棘手了,但兩人配合起來還是很快將其製服了。

外麵已經沒有元素生物被放進來了,也就是說附近環境中的元素已經被收集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隻剩下旅行者那邊的封印了。

旅行者的動作要比想象中的還要迅速,也許是開出的報酬太過豐富了,給了旅行者無儘的動力。

龍崽的形態突然大了一些,但也隻是大了一點點,原本大小看起來像一隻貓,現在看起來也就像是一隻大一點的貓。

空間被龍崽慢慢收回,空間之外站著幾個眼熟的人,有賽諾、琺露珊還有阿帽,而這些人的身後就是邪眼工廠。

阿帽看向宴道身上的那隻生物,跟琺露珊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宴道看著阿帽離開的方向,想到了納西妲,阿帽身上多少承擔著一點納西妲的意誌,也許自己的特殊正是納西妲告訴他的,既能讓阿帽調整心態,又能讓自己為此事出人出力。

果然是神明啊,即便外表看起來純良無害,也不能小覷分毫。

琺露珊對宴道身上的生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甚至想從艾爾海森那裡討要一封許可書,將其帶回去好好觀察一番,但是很可惜,艾爾海森說了,那東西是宴道的,和教令院、艾爾海森沒有絲毫關係。

他們無權處理。

阿帽回到了智慧宮,納西妲果然還在。

“你回來了,玩得開心嗎?”納西妲看著阿帽的防線,輕輕一笑。

“那個東西要帶回來嗎?”

阿帽口中說的那個東西指的正是那個幼崽,那個東西是納西妲發現的,很可惜,雖然同為草屬性,但那隻龍並不喜歡納西妲,也不喜歡須彌的任何生物。

在經曆了蘭羅摩的事情之後,納西妲發現了宴道的特殊之處,所以才會讓宴道去的。

而那隻草龍,說到底也應該是須彌的所有物才對。

但是納西妲搖了搖頭,她微笑著看向阿帽,稚嫩的聲音中帶著令人放鬆的溫暖。

“他有權選擇自己的歸屬,比起這個,我更關心你開不開心。”

阿帽壓了壓自己的帽簷,沒說話,隻是坐在一邊喝茶。

納西妲也坐下,過了很久,對麵才傳來一句清晰的話語:“尚可。”

*

宴道雙手舉著一條龍崽出現在鐘離麵前的時候讓鐘離忍不住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天。

那天,宴道在雪地裡發現了馬科休斯,然後也是這樣舉著肥嘟嘟的馬科休斯,滿臉高興地跑到鐘離的麵前。

“摩拉克斯,快看!”

“鐘離,看,是小龍!”

鐘離看著宴道滿臉的興奮,看著這熟悉的場景和熟悉的人,他心中已經暗暗下定決心要將這位龍兄妥善安排了才行。

“宴道,這位,年紀可能沒你想象得那麼小。”

“誒?看起來就是一隻小龍啊。”宴道將青綠色的小龍舉到自己麵前,仔細地打量著,小龍的豆豆眼眨巴眨巴,忍不住歪了歪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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