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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桑滿在看見孫永的那一刻,便想起自己此時麵上沒有偽裝。她迅速地用袖子將臉半遮了起來,隻露出一雙眼睛。
對上褚晚照的視線,一雙杏眸中滿是懵然。
郡王殿下,你什麼意思?她用眼神示意對方。
“此人偷偷摸摸,跳進院中便直衝著浴房而來,嘴裡還叫著娘子你的名字,其心昭然可揭。”褚晚照神色鎮定,看向孫永時又是冷冷一笑,“如此蠅營狗苟行徑,莫不是欺這家中無人?”
此言一出,桑滿立時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事,目光落到被狼狽壓製住的孫永身上。
再看到他不時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即使在恐懼之下也難以掩蓋黏膩,當即眼神微微眯起。
原來那日孫永阻止了他的老娘和兒子,是打上了自己的主意。
雖然桑滿自信若是換做了自己,也不會被孫永得逞,但此時還是被惡心了個徹底。
沒想到她都扮成一個成了家的婦人了,還是免不了被這種心懷惡意的人騷擾。
或許他們的算計不止如此——
“郎君。”
思緒流轉之間,桑滿上前輕輕握住了褚晚照的手臂,目光滿是依戀,就連語調都變得有些溫軟起來。
“幸虧你今日歸家,否則難以想象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她的動作看上去親昵,實則隻是揪住了一點郡王殿下的衣袖邊角,壓低聲音道。
“幫我遮一下臉,郡王。”
褚晚照會意,眼簾半垂下,順勢將她虛虛抱住,隻另一隻手還用環首刀的刀背壓著孫永。
“你不必怕。”他垂下的眸子漆黑又冰冷,像是看死物一樣睇著孫永,漫不經心道,“依照律法,此人我便是殺了也無礙。”
孫永在聽到“娘子”時,心中就已經斷定了褚晚照的身份,必是淩娘子的夫婿無疑。
他拚命掙紮起來,眼珠轉動,口中不住地解釋道:“我、我錯了!淩娘子,我隻是喝多了酒,想來找你借點錢而已,沒想做其他的事!淩相公,你不能殺我!!”
“找我借錢?有你這樣沒敲門便偷摸進來借錢的?”桑滿覺得十分好笑,這個理由也太蹩腳了。
“是……是我不想被彆人知道罷了!”
孫永感受著冰冷的刀背,已經快被嚇尿了,哆嗦又飛快地說道:“那日我兒子將你撞到,我賠了小六兩銀子!事後便有些後悔了,若是去醫館驗傷,不至於賠這麼多。也……也是家中近幾日實在吃緊,我……我才動了再跟你要銀子的心思,所以不想把事情鬨大才這樣的……”
孫永越說越順暢,竟然歪打正著自洽上了些邏輯。
他寧願把自己打成一個小氣摳搜的人,也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承認自己對淩娘子有那種心思。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真的鬆了口,淩娘子的夫君肯定會殺了他的!
孫永深知,隻有把小命保住,才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果然,不知道他哪句話又觸怒了這位玉麵煞神般的郎君,對方眼神越發迫人,孫永幾乎再不敢抬頭。
“哈……”桑滿不吃他這一套,冷冷一笑,“我管你是什麼原因,事實就是,你擅自闖入我家中意圖不軌,就算是鬨到官衙之上,也是你不占理。”
她杏眸微轉,稍稍偏了偏頭,看起來像是依偎進了褚晚照的懷裡一般,意味深長道。
“郎君,我記得,你似乎與京兆尹大人有些交情吧。”
褚晚照從善如流,薄唇微啟道:“不錯。旁的不說,最起碼幾年的牢獄之災還是十分有把握的。”
孫永很是駭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