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州水災這事饒阿菩在書中看見過,是今年九月末發生的鄞州暴雨而導致的洪災。
鄞州多雨,今上早就下令興修水利,分渠築壩,是以已經很多年沒有發生過這樣的災難,唯獨今年出了岔子。
有幾個老迂腐大臣見狀,沒想著怎麼解決,反而在上朝時屢屢暗指天子失德,拐彎抹角的讓今上寫下罪詔書,但根本則是不滿於今上分權南北鎮撫司、寵信宦臣,因此才借災重提。
今上每日被這些事擾的不勝其煩,先後派去在治洪方麵頗有心得的何大人和賑災的於大人,可最終也不知怎得,無甚其用,還倒越來越糟。
何於兩位大人斷了聯係,鄞州流民散入多城,以至當地官員不得不施以援手,又接連上書哀道本城困頓,治標不治本。
今上歎了又歎,可謂天高皇帝遠,想管真是難上加難,他尋思兩日,不得已派出錦衣衛前去調查。
饒阿菩簡單在腦中過了遍書中所說這事的概況,又蹙著小眉頭琢磨清魏明夷的意思,才抬頭,有些不可置信道;“魏大哥的意思是……鄞州並非天災,而是人為?!”
“我不敢斷言。”他手指輕輕叩在桌麵,眼中隱去一閃而過的狠厲,“但,八九不離十。”
若是人為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怕是何大人和於大人早已遇險,所以才會與京城失了聯係。
饒阿菩忽然理解為何魏大哥一路匆匆,她起身走到窗邊,伸手推開窗,外頭雪下的緩了不少,但仍舊是北風席卷,浮雪滿街。
天寒地凍,流民無處安置,最終隻能任其活活凍死、餓死。
而大麵積的死亡會造成病疫蔓生,所以如今鄞州周邊各城,大閉城門,一來防止流民入城引發暴/亂,二來則擔心疫病叢生。
阿菩合上窗,緩緩看過來。部分流民見城門大閉,多會徘徊門前叫門痛哭,為何他們今日入城,卻沒見霈州城外有此境況。
她將疑問問出口,惹來魏明夷輕笑,他拿起桌上茶壺,兀自倒了杯茶水,“霈州知府原是個武官,是當初隨定遠將軍出征的副將。”
這話一出,饒阿菩當即便明白過來,一個上過沙場的將軍,必然快刀斬亂麻,以免日後流民禍及城中百姓。
至於用什麼法子趕走流民,她不置可否,但回想汴京貴族子弟奢靡的生活,難免惆悵,心道,可真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