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南下廬州(2 / 2)

蘇姒暗自歎息著,末了,她對那仆役叮囑幾句,又添上一封家書托他轉遞給阿娘。

到得仆役離去,朱興盛見薑麗斜覷他一眼,隨後上前走到蘇姒麵前,送去近日新釀的米酒,又坐於其身旁,流露著寬解似的神情與蘇姒一番輕言細語。

那邊朱興盛目光難言,卻是可憐小姒兒有家不能回,親緣難相見,個中滋味叫她怎生禁受。

依著小姒兒如今的心性,倘使自己上前安撫,大抵隻會得到她佯作無事的輕笑模樣,所幸薑麗尚能與小姒兒說上些女兒間的私話,或可梳理她這時百般難寧的心緒。

這般想著,朱興盛輕欸一氣,隨後折身進屋坐在床沿,拆開那仆役帶來的書信。藉著天光灑入,尚未閱儘,朱興盛的麵色已是一片凝重,蓋因信上所言竟事關華雲龍如今的處境!

緣是兩月前,華雲龍到得濠州城,打算討上一匹性好的快馬,蘇繼便問其去向,得知他將趕往廬州路境內,不禁憂其安危,那廬州路駐有蒙元馬場,戒備極其森嚴,若非境內人氏,恐遭不測。

幾番勸言無果,他自是不便再阻擋了,幸而送小女離去之後,他在暗地裡豢養了三十來僧兵出身的好手,左右濠州再無事端橫生,於是便叫他們隨從華雲龍齊去廬州路,好有個照應。

而廬州路一事雖未細表於書信,卻也通過片言隻字窺得那邊似是在圖謀馬場之類,總歸是步步凶險的狀況,後不知緣何,有八千阿速軍直入蒙元馬場。

變故非常,華雲龍一行暴露了意圖,事後雖是逃離馬場,卻也遭到整座廬州路境內三縣三洲、合淝太仆寺以及阿速軍多方人馬的追捕,眼下雖是取巧藏身於合淝縣,卻也動彈不得。

所幸他們之間尚有一人慣於夜間行事,麵孔為人所不知,不久前他從廬州路趕回來報上了這些消息,之後又匆匆告辭,言是須得搬請師兄弟們前去襄助。

信上筆墨到得這裡已然亂了章法,有些潦草,顯得心緒分明,大抵無奈急迫有之,愧疚難言之情更甚。

這時薑麗與蘇姒笑著聲進來,好叫朱興盛一同嘗嘗新釀的米酒,卻當頭撞上朱興盛沉重的麵色。

倆女對視一眼,目光默默落在他手裡的書信上。過得片刻,蘇姒看著熟悉的字跡,神情幾分恍惚,跟著不久,瞳孔陡然緊縮。薑麗也在一旁凝目瞧著,當見到那華雲龍於廬州路所圖之事時,神情一點點怔住。

……

傍晚,朱興盛叫上張翼隨行,之後牽過蘇姒遞來的韁繩,迎著她憂慮的眼神,稍作一通安撫。

蘇姒輕欸一聲,她縱然有心齊去廬州路,卻也知曉自個本領,帶上她無疑於多個累贅,眼下她隻好想著定要善全寨子一應事務,莫叫重二分神操心才是。

這般暗自尋思一番,她心頭添卻幾分安寧。

那邊朱興盛正待翻身上馬,這時卻見薑麗騎馬自寨子裡衝出,緣是有意同往廬州路,朱興盛立時不加猶豫地拒絕。

此去為救華雲龍,而她與華雲龍非親非故,素不相識,豈能平白叫她惹上一身麻煩事。

“如何去不得,眼下奴家也是驢牌寨之人,更何況這馬兒總歸是阿爾希德從定遠帶出來的,本應為李家莊所有,這事兒公子莫不是忘了。哼,倘若不叫我跟去,公子便也莫要騎著奴家的馬兒了,此番還請徒步前往那迢迢萬裡之外的廬州!”

朱興盛登時啞口無言,拗她不得,便也由著一齊隨行。

如此一來,趕到戌時,三人徑直出了定遠縣域,之後藉著官道快馬加鞭,南下廬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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