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誰才是人間絕巔?(1 / 2)

廢墟旁,劉婆、大長老的殘骸,被蠱毒、病菌侵蝕。

以顧玄徹為首的六人,各有傷勢,都在疲憊喘息,從口鼻間呼出縷縷白炁,粘稠的血跡已染紅他們的衣衫。

在不計代價的殺招對拚下,他們以三倍的人數優勢,擊垮兩名祭司長老,斬獲這方戰場的勝利。

然而,此刻,他們臉色凝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結界內的慘烈激戰,無法乾預。

那道背負他們所有希望的身影,遍體鱗傷,正浴血而戰,卻不敵落梧淵的先祖,一度被逼入絕境,身軀更是破爛不堪,多處骨折,皮肉疑似被蠱毒入侵,潰爛化膿。

“轟!!”

“轟!!”

結界內的兩道殘影,瘋狂交手,看得眾人心弦緊繃。

他們的瞳力和腦神經反應,跟不上那離譜的速度,唯一能注意到的,就是每次分開之後,薑漠的傷痕增多了,仿佛身體隨時都會撐不住,臨近崩解的邊緣。

“不能再等下去了。”

幾位老者看得手腳冰冷,不敢耽誤,急忙道:

“那怪物太過恐怖,僅憑薑門長一己之力,無法殺它.諸位,隨我等殺進去。”

“等等,不。”

還在沉思的澄真,見他們要進入結界,下意識攔住,並勸誡說:

“三位前輩,現在不適合進去,以我們的修為,進去隻會給師叔添堵,成為破綻,被怪物挾持。”

“可是,這如何是好。”

顧玄徹良心難安,嘴唇蠕動:“難不成眼睜睜地看著薑門長,被那個怪物虐殺麼?”

“再拖下去的話,沒有勝算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燕百裡滿臉愁容,他大半輩子都在淬煉肉身,可與結界內的兩位比起來,卻是自愧不如。

深深的無力感包裹著三位老者的身心,他們也清楚自己的實力,一旦進入結界的話,連一招一式都不見得能撐住。

奈何眼下的局勢十萬火急,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更顧不得生死利弊,在薑門長敗北之後,整個南疆,還能有誰能扛得住那頭怪物的鋒芒?

“師兄,師叔快要扛不住了。”

陸瑾忽地驚呼,臉色煞白。

在他的視野中,薑漠再次被怪物肘擊胸膛,大口噴血,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就連霜白的發絲,都有部分轉成黑色,這是退出逆生狀態的前兆。

那慘不忍睹的景象,對陸瑾造成莫大衝擊,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師叔這麼狼狽,被敵人打得節節敗退,沒有反抗之力。

“再不幫門長我們都要死。”

維爾臉色陰沉得像是即將噴發的火山,話語裡充滿警告和威脅的意味。

在他看來,哪怕薑漠死亡後,大腦深處的火焰不會失控,可是殺了怪物族人的他們,沒有任何活著離開的可能。

澄真執意秉持己見,對眾人的催促,視若無睹,他始終相信師叔不會輸給結界裡麵的千年老怪物。

已至三重逆生,隻要一個念頭,傷勢瞬愈,何人能殺他?何人敢殺他?就算是自古以來就屹立在南疆修煉頂點的怪物,也無法做到。

唯一的可能,隻有

澄真逐漸明悟,對憤懣不平的眾人,解釋道:“師叔從來都不是托大的人,他這麼做,一定事出有因。”

“如果真撐不住,他不會放著殺傷力最強的佩劍不用,就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落梧淵的老東西,身體處於某種‘虛化’的狀態,規避了師叔不知多少攻擊。”

“不過,你們彆忘了,師叔三重的逆生修為,同樣可以做到炁化全身,無論是蠱毒,還是拳腳殺招,都無法命中。”

“他為何不用?”

一句輕問,未等眾人辯駁,澄真再次表態:

“相信師叔,就是我們所能給予的最大幫助,你們擅自插手,恐會釀成無法預估的後果。”

“不管是誰,進去都毫無意義,在無法彌補的實力差距下,影響不了怪物和師叔的決鬥。”

在他的勸阻下,本就進退兩難的眾人,硬是憋住一口悶氣,選擇繼續觀望,按兵不動。

結界內,先祖的狀態,持續保持巔峰水準,不見有絲毫的衰落。

自族人殞命的半個時辰內,它與薑漠肉搏數千招,占據絕對的上風,但就是無法將其徹底斬殺。

看著遠處那道血肉模糊、還在掙紮站起的身影,先祖忽地覺得可笑,像是雨後天晴般,發自內心感慨:“你很了不起。”

“大概往後的歲月,我都不會遺忘伱這樣的強者。”

“換作是千年前的我,麵對你難有勝算,隻可惜,你生不逢時”

話語落下,得到的回應,卻是讓先祖的眉頭緊鎖,心底湧現不安。

“你的極限,算上所謂的長生蠱,就隻能同時使用六種麼?”

薑漠踉蹌起身,頓舒一口長氣。

他倍感痛快,在數種蠱毒的侵蝕,以及先祖的武技攻伐下,他的肉身被打得接近殘廢,斷裂的筋骨不計其數,大部分的血肉坑坑窪窪,枯萎腐敗。

也正是如此,他熬到了想要的回饋。

體內的血氣源源迸發,浩瀚如汪洋,滋潤著四肢百骸,五臟六腑。

在不靠逆生修複傷勢的條件下,利用蠱毒的淬煉,讓肉身於破滅之中新生,一步走向圓滿,突破桎梏,釋放潛能。

生死交鋒,先祖沒有任何留手的可能,除了‘撼山’‘蜃樓’‘長生’三蠱以外,薑漠察覺到還有另外三種未知蠱蟲,對他造成傷害。

其餘的蠱蟲疑似無法動用,否則,一擁而上的話,就連他也得重傷。

“你的小聰明,又能做些什麼?”

先祖神色冷厲,默認這個事實,卻輕蔑嗤笑:

“以你如今的狀態,我殺你,費不了多少功夫。”

薑漠揚聲長笑,氣蓋山河,睥睨先祖,道:

“算了罷,就算是引頸受戮,你也殺不了我。”

下一瞬,他單手持印,真炁滾滾,先天一炁火澎湃,化作一方淨土。

“嗬!這就取你項上首級。”

先祖有恃無恐,就算瑩白火焰無物不焚,也還是無法穿透蜃樓蠱的奇效,燒及它的真身。

“咻!”

殘影消失,掀起呼嘯的罡風,先祖殺至薑漠身前,五指如劍,直襲咽喉。

“啵!”

先祖的右手輕易穿透炁化的喉脖,僅有縷縷白炁如漣漪擴散,沒有造成絲毫傷害。

恰是這一瞬近在咫尺的時刻,青年眼眸深處的淡漠,被它一覽無餘。

抓住這刹那的機會,薑漠念起折靈古咒,霎時,他曾經飽受折磨的海量痛楚,無視肉體、空間的媒介,狂暴轟入先祖的大腦。

“啊!!!”

尖銳的嘶吼形成音浪肆虐,無法承受特殊頻率振動的地表,無數岩土碎裂。

先祖七竅流血,麵容扭曲,以禁忌古法鐫刻在體表的十幾道蠱痕,失去控製,變得黯淡,給肉體帶來的種種增幅,接連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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