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策的脊背隱隱作痛了,想起了過去遭受的鞭笞,說話急迫了幾分:“外麵不是說話的地方,上車來。”
繒布市肆門口出現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祖道重和衛策是針鋒相對的雙方,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眼看就要廝打起來了。
盧禕走過去,隻是說了一句話,當場緩和了劍拔弩張的局勢。
還跟著上了四望車。
不少祖氏族人和外家母族驚愕了,實在想不通盧禕怎麼做到,再是擅長雄辯也不可能解決當前的緊張情形。
盧禕還是一個寒門庶族,居然坐上了衛策的四望車。
“郎知道衛督護有心追隨祖公北伐,手裡卻沒有錢糧練兵。”
盧禕透過四望車的帳幔看到了附近人的驚愕,心裡一笑,慢條斯理的開始說服衛策了:“比起隻想著偏安的高門士族,衛督護願意追隨祖公,也算是一時豪傑了。”
一句話說到衛策的心坎裡了。
提起了北伐,又說到了無糧無人,立即引發了衛策心裡積壓很久的憤懣。
“誰說不是。”
衛策一心想要跟著祖公北伐,心裡充斥著不滿牢騷:“祖公屢次說要整軍備戰,北伐胡人,結果滿朝公卿沒有一人支持,北地僑望也好,江南士族也罷,早就被胡人嚇破了膽,隻想著偏安,也隻顧著貪圖享樂了。”
盧禕沒有說話,不急著爭取衛策,靜靜聽他發牢騷。
當一個聽客。
過了許久,衛策發完了牢騷,心裡的鬱結難受一掃而空,看著靜靜聽他說話的盧禕,倒是產生了難為情的情緒了。
把他一個成丁督護的憤懣,宣泄到了一個弱冠小郎的身上。
有損他的威名了。
盧禕找準了時機說話了:“郎有辦法相助衛督護獲得一定的錢糧練兵。”
“當真?”
衛策驚喜了,想到自己一個督護,又是高門士族,不應該在庶族小郎麵前過度激動,緩和了情緒說道:“說來聽聽,是哪種良策。”
盧禕笑了,良策都出來了,看來衛策對於搞錢練兵著實急切了。
“估稅錢。”
盧禕看到衛策臉上出現了不滿,解釋道:“衛督護誤會了,不是要收取繒布市肆的估稅,咱們可以一起分外郭城所有坊市的估稅,你是祖掾屬的人,祖掾屬又是琅琊王的親信。明府是祖公的兒子,隻要你帶頭捐錢...額...帶頭繳納估稅,事後如數奉還,坊市的錢二八分賬。”
“怎麼才二成。”
衛策想到京口是建康和三吳之間的水陸要津,商船數千帆,饞了:“二成太少了,好歹本將也是自領一軍的督護,率領數千兵馬,比起祖公有名無實的軍谘祭酒更有兵權。”
盧禕樂了,提條件是好事,說明衛策已經動心了。
“衛督護手裡的兵馬是中軍裡的牙門軍。”
盧禕搖頭了:“彆說是數千兵馬,數萬兵馬也帶不走。”
中軍是駐守都城,直接由晉帝統帥的軍隊,琅琊王已經有了帝相,就等著晉帝司馬鄴的長安被攻破,直接稱帝了。
未來的都城建康已經著手組建中軍了,中軍總共有宿衛軍與牙門軍兩大部分。
宿衛軍駐守都城,牙門軍屯駐京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