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策想要追隨祖逖的北伐,隻能操練自己的私人部曲,帶不走吃著朝廷糧餉的牙門軍。
“小郎倒是實在。”
衛策打了個哈哈,依舊不死心:“你先從祖氏族人和外家母族入手,應該是想學著商君的徙木立信的辦法,立住祖道重的威信,接下來收取估稅就方便多了。不過,京口的坊市不比其他州郡的坊市,過於繁華了,摻雜著大量高門士族的市肆客舍,有了本將的支持,你能輕鬆不少。”
盧禕主動認可了:“郎知曉,不過,衛督護可要想好了,估稅錢的分賬賬目最終要交給祖公。”
衛策摘下了腦袋上的兜鍪,左臂夾著,權衡著估稅錢分賬的各種利弊。
盧禕等待了起來。
隨著日頭西斜,他心裡逐漸出現了焦急的情緒。
很多情況下,儘心儘力說服對方是一回事,同不同意又是另一回事了。
世事無常,情況多變。
“哈哈。”
衛策突然大笑了起來:“小郎果然擅長雄辯,竟然說服了本將,還讓本將越想越覺得合理,不跟著令明府一起瓜分估稅錢,吃了很大的虧,本將答應了。”
“呼。”
盧禕長舒了一口氣,笑著拱手了:“衛督護已經答應了,郎也就不多嘴了,隻是希望督護主動繳納估稅了。”
天下各地的坊市洛陽、建康兩座都城最為繁華,各個州郡城池裡,京口、壽春等算得上是最繁榮的要津都會了。
隻占二成,說不定也有幾十萬錢。
衛策重新戴上了兜鍪,又拿出了大紅戎服披在了身後,走出車廂高聲道:“左右!去把繒布市肆今年的估稅錢給了,本將不能拖祖公的後腿,耽誤了北伐。”
祖氏族人和外家母族全都愣住了。
不明白四望車裡發生了何事,盧禕過去閒談了兩句,衛策的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
竟然主動繳納了估稅。
衛策頭戴兜鍪,身穿甲胄,甩了一下身後的大紅戎服,冷笑道:“勸你等最好安生繳納了估稅,若是拖著不交,休怪本將不講情麵。”
京口鐵甕城駐紮著數支軍隊,有中軍、外軍、州郡兵。
衛策統領著數千牙門軍,背後又站著琅琊王心腹祖約,給與了祖道重收取估稅的極大支撐。
祖氏族人和外家母族越發匪夷所思了。
主動繳納了估稅也就罷了。
又乾起了得罪士族的糊塗事,挑明了自己支持祖道重的估稅收取。
祖道重驚喜連連,讚歎道:“你給本官帶來了又一喜事,未曾想,衛策主動繳納了估稅,還力挺了本官。”
原因很簡單,見到錢糧了。
涉及到了自身的利益,任何人都會上心了。
盧禕沒有隱瞞,說出了實情:“衛督護提出了要求,這次估稅收取結束了,二成歸他所有,用來操練北伐的部曲。”
各個坊市的估稅收取有了衛策的支持,征收紅筆注解的五類人變得輕鬆了,省去很多心思。
何況衛策不是拿來私用,依舊是用來操練北伐部曲。
衛策操練出來的部曲,屬於祖約的私軍。
祖逖和祖約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比起其他兄弟更為親近,算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