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羽嬋看著楊沅轉身要走,忽然就是一陣莫名的恐慌。
如今這箱茶葉送來,是不是從此就一切都斷了?
她不舍,亦有不甘,尤其是傻傻的被好姊妹騙,卻被人家趁虛而入的嫉妒和悔恨。
眼見楊沅要走,冷羽嬋急忙喊住了他。
楊沅詫異地回過身,冷羽嬋心思電轉,道:“羽嬋得以立功晉升,全賴承旨提攜。人家想……設宴答謝承旨,承旨……不會拒絕吧?”
楊沅道:“冷副承旨太客氣了吧?咱們可是出生入死一起打拚的,哪裡談得上誰提攜誰……”
冷羽嬋道:“承旨這是不答應了?承旨高升,離開了‘魚字房’,以後是要再不打交道了麼?”
“怎麼會呢,我……成,恭敬不如從命,我答應便是了。”
“好!”
冷羽嬋眸中的幽怨換成了歡喜:“後天,戌時,春風樓,卑職擺酒,恭候承旨。”
楊沅道:“好,我記下了,一定準時赴宴。”
楊沅本想問問她還找了誰做陪客,不過轉念一想,自己是被請的客人,不好多事。
估計她請的人也不會太多,薛冰欣是極可能的,小駱曾同在海上大戰,也有可能,聽她安排就是。
楊沅便笑著答應下來。
等楊沅出了門,看著那緩緩掩上的門戶,冷羽嬋雙腿有些發軟地坐了下去。
她也不明白,剛剛為何突然就萌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現在,她已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而且,她也不想回頭。
一想到薛冰欣得知真相,氣急敗壞的模樣,冷羽嬋心頭便覺一陣快意,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薛冰欣,被你騙走的,我會親手奪回來!
你就等著本姑娘的手段吧!
……
楊沅回到“蟬字房”,見一切漸上軌道,大家雖然忙碌,卻也有條不紊,心中也覺歡喜。
他把駱聽夏喚到自己的簽押房,兩個人一邊吃茶一邊聊天。
楊沅便旁敲側擊地問起了秦檜在朝野勢力派係的情況。
他是想委婉一些,旁敲側擊的。
不過,他也就旁敲了一下。
小駱是很有表達欲的,對於他喜歡親近的人,尤其話嘮。
楊沅隻開了個頭,還沒側擊呢,他就滔滔不絕了,楊沅想打斷都做不到。
二人侃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眼看放衙了,小駱才意猶未儘的住口。
走出承旨簽押房的時候,小駱神清氣爽。
楊沅跟他聊天,根本沒有思考時間,隻管“填鴨”似的接收訊息就是了。
這一個時辰,聽了太多消息、八卦、逸事、緋聞……
有用的、沒用的、過去的、現在的、公事的、私事的……
他覺得他得好好理理,先去蕪存精,再從有用的消息裡邊好好推敲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一個除掉之後於國有利,於官家稱心,於長腳漢肉痛的背鍋人。
結果,回到“宋家風味樓”的時候,鹿溪就把他的“準考證”給他送來了。
“二哥,你好厲害!你好努力啊!伱是要考狀元嗎?”
鹿溪崇拜地看著她的二哥哥,眼睛裡亮晶晶的。
到了南宋時期,“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觀念已經深入民心了。
讀書人就是有知識的人,有知識的人才是最了不起的人。
楊沅是個跑“索喚”的閒漢時,鹿溪並不嫌棄他,依舊對他一往情深。
但楊沅成為樞密院的官員時,鹿溪為他感到自豪和榮耀。
誰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出人頭地呢?
如今,二哥居然還要考功名!
就算考不上,可自家夫君居然如此上進,小鹿溪也是崇拜的不得了。
今晚,她要犒勞犒勞二哥哥,二哥哥為了他和她的未來,真是太努力了。
想著,小鹿溪的大眼睛就濕漉漉的了,她下意識地舔了舔唇,小妮子居然有點食髓知味了呢。
那種左右了二哥情緒的成就感,被他輕撫秀發的滿足感……
什麼鬼?我考什麼狀元啊,我要考的話,考個武舉還差不多。
考狀元?被大哥逼著,我也就字練的還算入眼,我拿什麼考狀元?
不過,看到鹿溪崇拜的小眼神兒,楊沅識趣地沒有說出煞風景的話來。
他接過“浮票”看了看,聽她喜孜孜地說明是恩平郡王親自送來,腦瓜子頓時嗡嗡的。
我這一堆的事兒啊,鵝王殿下這是給我添的什麼亂啊?
而且,我為什麼要考功名啊?我拿什麼去考功名啊?
不行,今晚我得到孤山彆業找他去,這位大王,簡直是吃飽了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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