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醬是什麼鬼稱呼?對方不會覺得很可愛吧?
“栗子醬?”小烏丸眉眼一彎, “很可愛的稱呼,不介意以後為父這麼叫你吧,栗子醬?”
還真有人覺得可愛,齊木一哽,有些無語。
[……哪裡可愛。]
小烏丸還沒有說話,鶴丸國永便手搭下巴,嚴肅地上下掃視齊木,將對方粉色的發色到青春活潑的服飾打量個遍,隨即得出結論。
“栗子醬哪裡都很可愛!”
鶴丸國永話音剛落,陡然往旁邊一閃,躲過少女冷漠地一踹。
雖然沒有被踹到,但是絲毫不妨礙鶴丸國永裝委屈。
“好過分哦!栗子醬!”尾音被對方故意拉長,說是委屈,調侃的意味更深。
眼見少女麵無表情再次抬腳,鶴丸國永連忙神色一正。
“好啦好啦,我開玩笑的啦。”齊木放下腳,鶴丸國永又緩緩補充上未儘的稱呼。
“栗子醬!”
鶴丸國永說完,便眼疾手快地竄到小烏丸的身旁,將大半個身子藏在對方身後。
可是鶴丸國永的身形比起小烏丸要高大許多,就算藏住了下半身,弱點最多的上半身卻是赤·裸·裸地露在齊木身側。
齊木冷眼抬手。
“哎喲!”
鶴丸國永半彎著身子,捂住腦袋,淚眼汪汪,抱怨的話音真心實意了些。
“好痛啊!栗子醬!”
鶴丸國永用力揉著被打的部位,試圖將強烈的痛意揉散,但對方毫不手下留情,鶴丸國永隻得甩甩腦袋,讓自己發蒙的大腦清醒一點,
對於鶴丸國永在內心抱怨自己是大力女這件事情,齊木表示自己還沒有真正展現什麼叫大力,隻能說對方太菜了。
又菜又愛玩。
小烏丸在兩人中間,不由輕笑出聲,在收到鶴丸國永譴責的眼神後,問道。
“鶴丸殿,你的傷好些了嗎?”
鶴丸國永對這明顯地轉移話題也沒有多說,金眸漫上笑意,從善如流地一笑帶過剛才的驚嚇事故。
“多虧白山殿的治療,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隨著受傷的刀劍人數逐漸增加,藥研的實驗室已經被對方改成了小型醫療室,醫療很完善。
“那就好。”
鶴丸國永自然地融進乾飯前進小分隊,比起小烏丸柔和的介紹,對方的活潑的聲音,簡直像一百隻白鶴在齊木麵前展翅鳴叫。
偏偏對方機警地很,卡著齊木耐心的臨界點息聲,又在齊木心情緩和的時候念叨。
好在,在齊木爆發之前,鶴丸國永有驚無險地到達飯堂。
晴雖然暴虐,但是並沒有克扣本丸的物資,飯堂內的飯菜種類,比起齊木當任的時候還要多,隻不過……
大廳內虛位以待甚多,刀子精或多或少都身纏繃帶。
似乎是感受到齊木的視線,又或是齊木的存在太過引人注目,已經坐下的刀劍男子們紛紛和齊木打招呼。
“呦!國產殿!”
“國產殿午好!”
“今天歌仙殿做了最拿手的菜呢,國產殿不快點就搶不到了哦!”
“既然如此,不如你將你的那份給她。”
“也不是不行啦,國產殿你要嘛”
一瞬間萬眾矚目的齊木:……
呀嘞呀嘞,這就是照橋桑的世界嗎?她承受不來。
[不用管我,你們吃,謝謝。]
齊木拒絕三連,付喪神們也不生氣,為了以防齊木不自在,又笑嘻嘻地鬨作一團。
雖然有故意讓齊木放鬆的成分在,但齊木看著毫無陰霾的笑容,還是有些愣神。
不管時之政府出於什麼樣的目的,狐之助也好,付喪神也罷,兩者都鮮活而富有生命力。
愣神隻在一瞬間,齊木便已經收回心緒,抬腳跟上小烏丸和鶴丸國永。
鶴丸國永似乎和本丸內的每個人都很熟,笑嘻嘻地湊到彆人飯桌麵前,強製開啟對話。
而小烏丸在回應彆人問好時,抽空與齊木說話。
“本丸每日三餐都由本丸內會做飯的男子自發組成,菜色每天任意,看歌仙殿的心情。”
呀嘞呀嘞,不愧是歌仙兼定。
見識過歌仙兼定的強悍,齊木並沒有詢問為什麼由歌仙兼定做主。
跟著小烏丸和鶴丸國永打完飯,齊木坐在乾淨的四人桌,看向對麵兩人正常份量的飯菜,再看看眼前被熱情打滿的食盤,倏地陷入深思。
雖然特殊照顧女孩子沒什麼不好,但也不用特殊照顧到這種程度。
倒是給她考慮一下女孩子份量啊!
齊木的目光被小烏丸理所當然地無視,小烏丸甚至將自己的雞腿夾到齊木碗中。
齊木:……
“唉?”
鶴丸國永的筷子夾著雞腿懸停在空中,見被齊木移得老遠的食盤,說道。
“多吃點嘛。”
[……夠了。]
“好吧。”鶴丸國永遺憾地咬下雞腿。
齊木不禁鬆口氣,將食盤放回原位,就看見上麵出現的第三個雞腿。
齊木:!!
齊木倏然扭頭,便見數珠丸恒次一臉溫和地問自己: “夠嗎?”
[……夠了,謝謝。]
豈止夠了,她簡直夠夠的了。
還好齊木能夠自由控製自己的食量,齊木在鶴丸國永驚歎的目光下,不緊不慢地將超過自己兩倍食量的飯菜吃光。
沒辦法,她是一個節約的人。
齊木抽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嘴,鶴丸國永金眸一轉,笑嘻嘻地從身後掏出來一個物品。
“栗子醬呦!你的本體在我手上,乖乖束手就擒!”
齊木不是很想和對方鬨騰,眼皮子都沒抬,擦完嘴後迭好手帕,拿起鶴丸國永清空的盤子。
在對方不明所以的視線中,放到自己麵前,正巧接住從自己身後伸過來的勺子。
碩大的勺子蓋到食盤上,將食盤瞬間鋪滿。
鶴丸國永:!!!
“哦呀。”
歌仙兼定沒將菜放到正確的食盤,有些詫異,又舀了一大勺菜打算添給齊木,齊木婉拒。
[飽了,謝謝。]
歌仙兼定沒有強求,柔聲道: “下次不夠和我說。”
得到齊木響應後,便利落地將勺子中的菜蓋到前方的獅子王盤中。
“我飽了……”獅子王欲言又止,伸出的手試圖讓歌仙兼定撤回。
鶴丸國永瞳孔地震,還在震驚中沒緩過來。
齊木淡定地將打滿菜的食盤放到鶴丸國永麵前,然後拿起自己空無一物的食盤,便從容離開。
而小烏丸則笑吟吟地拍拍鶴丸國永的肩膀,也起身離開,隻留下鶴丸國永獨自淩亂。
這,這真是大驚嚇。
……
齊木和小烏丸離開飯廳,便自然地摸進廚房。
齊木吃完那份超份量的飯菜,花費不少時間,廚房已經過了熱火朝天的時段,正在進行最後的打掃工作。
燭台切光忠見齊木手中的食盒,瞬間知曉齊木的來意,向兩人指明小豆長光的所在地,便提著水桶離開廚房。
他還得去拖拖飯廳的地。
告彆忙碌的燭台切光忠,兩人很快便找到小豆長光,對方粉嫩的圍裙尤為顯眼,正拿著抹布一絲不茍地擦著灶台。
“國產殿。”察覺到身旁有人,小豆長光抬頭,便見齊木拎著食盒乖巧地站在一旁。
“已經吃完了嗎?”
小豆長光一愣,看了看手中的抹布,向齊木抱歉一笑。
“抱歉,能稍等一下嗎?”
齊木沒有說話,將食盒放到桌麵上,拿起抹布打算一起掃。
小豆長光見齊木的動作,剛想上前製止,大般若長光便將齊木手中的抹布拿了過來。
一抽,沒抽動。
大般若長光:?
他低頭望去,便見少女紫眸平靜,倔強的模樣讓大般若長光放緩語氣。
“怎麼能夠讓女孩子乾這種活,我來吧。”
呀嘞呀嘞,自己又不是真的女孩子。
再說,幫小豆長光打掃,換一頓甜點,在齊木看來,是場公平的交易。
大般若長光一抽,又沒抽動,齊木似乎鐵了心要打掃,大般若隻好放手,拿起另一塊抹布。
“好吧,那我們一起。”
大般若長光扭頭,便見先前還有水漬的灶台煥然一新,而小豆長光正緩緩擦汗,和他們說道。
“不用了,我已經擦完了。”
齊木&大般若長光:……
兩人默默放下手中的抹布,眼觀鼻心。
…
小豆長光動作行雲流水,認真地準備蛋糕胚。
在對方投喂之前,小烏丸再三叮囑小豆長光控製份量。
小豆長光也的確按照小烏丸所說的做了,可耐不住這個份量剛好夠某人一口一個。
小烏丸見守在小豆長光身邊,吃現成的齊木有些無奈。
“胃口挺好。”
見粉發少女一臉快樂,大般若長光停下動作,微微挑眉,隨即又安慰小烏丸。
“彆像個憂慮的老父親一樣,好歹也是付喪神,沒那麼容易生病的。”
小烏丸不可置否, “她已經吃了245個小蛋糕了,現在還是飯後。”
小烏丸沒有說出齊木究竟吃了多少飯,他現在心裡止不住地懷疑自己,是不是評估錯了少女的飯量。
難道,對方其實沒吃飽?
大般若長光聽完,笑意一頓,不可置信的目光朝著纖細的少女望去,上下打量一番,視線落到對方平坦的小腹上,沉默片刻,自我安慰道。
“可能在長身體吧。”
小烏丸:……
小烏丸很想反駁對方,但是仔細端詳齊木的身材,也眼觀鼻心默認這個聽上去並不靠譜的理由。
“確實。”
齊木:……
還有人記得,她的設定是誕生於石器時代的付喪神嗎?
一旁的齊木雖然全身心都在小豆長光身上,可是在對方投喂期間,她還是能夠聽到兩人的腹誹。
以小白的馬甲雖然也能吃到甜點,但是貓咪和人類的口腔容納度是不一樣的,味覺敏感度也不一樣。
比起貓咪,齊木還是更喜歡用人形品嘗本丸之光的甜點。
眼見小豆長光手中的小蛋糕裝點完畢,齊木下意識抬手,不成想對方拒絕了齊木投喂的請求。
與略帶疑惑的紫眸對上視線,小豆長光笑道: “雖然你這麼捧場讓我很高興,但是吃太多甜點可不好哦。”
小豆長光拂開齊木的手,在對方如同雷擊的目光中,硬著心腸將小蛋糕打包。
“這些就留著下……”
小豆長光一頓,想到齊木的食量,默默更換頻率詞, “留著明天在吃吧。”
呀嘞呀嘞,的確,今天的食量是有些超了。
如果自己留下大胃王的印象,就真得成為重點投喂對象了,今天的午飯足夠齊木記憶猶新。
雖然有些遺憾,但齊木還是乖巧地收回手,盯著對方利落地將小蛋糕全部打包,然後再次將沉甸甸的食盒送到自己手中。
齊木嘴角微勾,看小豆長光的眼神不由柔和。
本丸之光,無外乎是。
[謝謝。]你真是個大好人。
想幫忙打掃失敗,齊木不禁想著怎麼回報對方。
思索半響,齊木抽出放在刀架上的水果刀,遞給小豆長光。
“這是……”小豆長光猶疑一會兒,瞬間明悟,接過刀將較大的蛋糕一分為二,隨即在齊木無言的目光中,說道。
“抱歉,忘了控製份量。”
齊木:……
[以後有需要,我會為你完成一件事情,作為甜點的報答。]
在場所有人聽到齊木的承諾,多少都有些驚訝,覺得不過一頓甜點而已。
齊木卻覺得很值,頓了頓,補充道: [燒殺搶劫,不符合我自身價值觀的除外。]
小豆長光微愣,意識到齊木是認真的,思索片刻後,將水果刀擦乾淨遞給齊木,認真道。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還請收回吧。給同伴的甜點並不需要回報。”
說完,小豆長光又有些憂心,眼前的少女如此單純,害怕對方會因為一塊甜點被輕易引誘,囑咐道。
“給你甜點的不一定都是好人,下次不要輕易承諾彆人。”
齊木木著臉,聽到“同伴”兩字,眼神更加堅定。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齊木不容置疑,沒有接過拎著食盒轉身就走。
她這個人情,足夠抵消她今後白嫖所有甜點的債務。
……
在齊木走後,大般若長光走到無奈的小豆長光麵前,歎道。
“看不出來,國產殿還挺較真。”
小豆長光低頭看向手中的水果刀,緩緩轉動刀柄,露出上方“國產”兩字,眼眸微動。
較真嗎?
總覺得,對方太過冷漠,反而有些不近人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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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木:退回一張萬人迷體驗卡
第67章
不得不說,拋開審神者的話,本丸內的環境的確適合養老。
地廣人稀,空氣清新,心聲的上限隻有刀子精和一些小動物。
雖然是躲避刀子精們的頻繁拜訪,但齊木此刻是放鬆狀態,連那邊的人形雕塑都順眼起來。
齊木目不斜視繼續往前走。
等等,有些眼熟!
齊木放空的腦袋猛然明晰,身影一愣,扭頭朝著坐在長廊邊一動不動的人望去。
對方一如既往地清風霽月,比起那晚月下的恍若神明,白日的風光絲毫不減。
額前的黃色的頭巾被褪下,取而代之的是刺眼的白巾,自眼前環繞至腦後,末端被打了個蝴蝶結,精致的一看就不是本人的手筆。
齊木的視線帶著詫異及沉默,三日月察覺到齊木的存在,朝齊木的方向側頭,嘴角微微勾起。
平靜的空氣在此刻,陡然變得溫柔起來。
“哈哈哈,你就是新的刀劍嗎?”
不等齊木回答,三日月仿佛篤定自己的判斷一般,邀請齊木。
“介意一起坐坐嗎?”
呀嘞呀嘞,這熟悉的話術。
齊木盯著三日月沉吟一秒,隨後像是妥協般在離對方五十公分的位置坐下。
三日月笑吟吟道: “這可真是失禮,本該由我去拜訪你的。”
三日月沒有自稱老頭子,眼前的少女誕生於石器時代,比自己還要年長。
[不用。]
齊木語氣淡淡,三日月笑意漸深。
眼前的少女氣場淩人,壓抑的力量溢出一絲,就讓風聲都帶著畏懼的空顫,但本人似乎毫無所覺。
這麼特彆而又強大的少女,是否會成為本丸的變故?
三日月心下思緒萬千,但明麵上確實半分未顯。
畢竟他的心靈的窗戶已經被迫關上了,所以保持微笑就好。
將三日月心聲聽得一清二楚的齊木:……
呀嘞呀嘞,這麼想想確實沒問題,但是她開掛啊。
齊木盯著下方成群結隊的螞蟻沉默不語。
周圍重回安靜,但是並沒有尷尬蔓延。
似乎是因為齊木先前的輕鬆延續至今,又或許是身旁的這位付喪神令人平靜。
三日月本就不是一個愛瞻前顧後的性子,幾乎在思緒發散的瞬間,三日月就將其拋之腦後。
感受到身旁的少女隱隱有些無言,三日月拍拍自己的眼部。
“很令人失望吧?這座本丸。”
少女沒有詢問自己原因,明顯已經知道這座本丸的情況,以那位審神者的性子,少女麵見時,或許還吃了不少苦頭。
齊木沒有回答,她很少會對事物抱有希望,每當自己希望一件事的時候,往往都會變成更糟糕的災難。
齊木眼含麻木,眉目微斂,盯著下方走大半路程的螞蟻,心境平靜地不可思議。
呀嘞呀嘞,跟三日月待在一起,雖然鹹魚點,但是很平靜。
甚至有種對方發現自己的蛛絲馬跡,所幸無所謂的想法。
半響,齊木似好奇,似不解地說道。
[為什麼?]既然知道很糟糕,為什麼不改變現狀。
雖然對方控製靈力爐火純青,可是輪殺人,他們可是刀劍。
齊木沒有說完自己的疑問,但三日月瞬間明白對方的言下之意,語意意味不明。
“因為,我們是刀劍啊。”
[……]
就算是三日月,也會趨於本能地渴望主公能夠使用他。
三日月看向齊木, “聽說國產殿在現世侍奉於多主,那對於你來說,在本丸反而有些不適應吧?”
齊木不可置否,不管是七年前還是七年後,估計沒有人會適應。
三日月語意倏地變得悠長。
“這座本丸,本該放棄掉這種本能的。”
“我們一齊顯現於此,第一任審神者,是一位溫柔而疏離的人。雖然對於這座本丸一直儘心儘力,待我們軟談麗語,但他……”
三日月一頓, “隻是儘責而已。”
儘到一位審神者應有的職責,卻不是一位主公的職責。
初時他們顯現於此,對方的靈力如涓涓流水在體內流轉,一如對方的一樣,他們抑製不住地靠近,希望對方更加疼愛自己一些。
可到底,對方隻是疏離地笑著。
【 “各司所職就好。” 】
他們絞儘腦汁想出來的驚喜,對方一笑待過,似乎隻有工作才能得到誇獎。
他們又爭先恐後地出陣,也就是在那段時間,他們的實戰能力突升。
可惜……
三日月腦袋微低,看上去有些失落。
直至對方卸任,他們也沒有得到對方的誇獎。
齊木沒有管老人家自顧自的演技,心下倏然然。
所以加州清光當時才那麼在意自己隨口敷衍“加州”的一句話。
沒等來安慰,三日月的情緒來的快,去得也快。
“比起第一任審神者的負責任,第二任審神者完全不管不顧,可以說完全就是擺爛。”語氣中帶著點控訴。
齊木:……
齊木對三日月口中蹦出來的現代話語有些無語。
想到之前在從對方口中不經意聽到的英文,齊木陷入沉默。
到底是哪裡學來的。
察覺到齊木的情緒,三日月善解人意地解釋道: “擺爛就是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我知道。]
“我從包丁殿的雜誌上學到的,怎麼樣?很貼切吧?”
[……]
齊木看著莫名帶著炫耀的三日月,無言以對。
三日月輕笑出聲, “活躍活躍氣氛嘛,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第二任審神者在天守閣閉門不出,出陣各項事宜都由狐之助和近侍安排。”
三日月說到此,又不由道: “栗子醬,你說,拿錢不應該辦事嗎?”
[?]
拿錢是應該辦事,但是你不是一直都窩在這裡被獅子王照顧嗎?
這個鬼稱呼到底是從哪裡聽來的!
三日月一頓,語氣無辜。
“鶴丸殿和我說:栗子醬好凶!一巴掌下來打得我都腦震蕩了!”
為了讓齊木直觀感受,三日月連同鶴丸國永的語氣都模仿地惟妙惟肖。
很好,看來還是自己手下留情了。
齊木臉色一黑。
“不是很可愛嗎?栗子醬放到和果子裡簡直絕配嘛。”
[……做蛋糕也合適。]
齊木默默補充,沒辦法,三日月說得很有道理,這麼一聽,栗子醬的確是挺可愛的。
“哈哈哈。”找到同好,三日月仰天大笑, “下次讓小豆殿試試吧。”
[嗯。]齊木讚同點頭。
三日月表情一收,又歎道: “往往刀生就是這樣,峰回路轉後發現是更加陡峭的懸崖。”
才見第三次,齊木已經習慣三日月的不著調。
所幸三日月我行我素慣了,齊木的沉默絲毫不影響三日月的發揮。
“在眾人已經接受自己不被愛的事實後,現任審神者出現了。”
“他比起往日的所有審神者都重用我們,早已燃滅的燭燈,仿佛被人重新點燃,隻不過……
燃燒得太快了。”
才過半,蠟燭已經承受不住這猛烈的燭火。
呀嘞呀嘞,所以就此淪陷了嗎?
齊木還以為那位晴會有些什麼措施,結果就是比起第一任更“重視”刀劍而已。
這麼一想,齊木覺得自己簡直是審神者界的大冤種。
【有形之物的消逝是必然,那無形之物呢?】
齊木欲言又止的神情一頓。
“被使用,然後損壞,這才是物的常態,然而也會比人的壽命更為長久。”
三日月低喃: “那被損耗的情感,也是常態嗎?”
炫目的白紗遮住對方的眼睛,似乎也蒙住三日月的心。
白巾下方是怎樣的光景呢?大概是新月蒙塵,雖然熠熠但透著憂傷吧。
齊木一直覺得,三日月在七年間是沒有變化的,可是此刻,齊木打消這個想法。
七年後的三日月,心境更加清明,或許是仍在深陷本能的時光中保持清醒,反而看清某些事。
[刀身磨損,可以修複。情感的損耗,不是刀需要糾結的事情。]
一振刀糾結於情感,聞所未聞,但如果是三日月宗近自己糾結,那就是常態了。
三日月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整個人仿佛成了一座石雕,呆若木雞。
腦中一聲轟鳴,猶如炸藥的話語,將束縛眼前的白紗炸個粉碎。
三日月緩緩恢複停滯的呼吸,他清晰地感受到微涼的風順著鼻腔,順著喉嚨直下,流至全身時,整個人的存在都鮮明起來。
懷揣的雙手互相摩挲,手下傳來陣陣溫熱,三日月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
自己生活於世,不是作為一柄轉手的刀劍,而是作為有血有肉的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迎著太陽,任由臉上逐漸炙熱,麵上是釋然而又帶歎息。
“作為物曆經千年物語,又作為月荏苒幾度星霜,恍惚間,我已經為靈隨心所欲。
多謝國產殿解惑,無以為報,理應以身相許。”
齊木虛眯眼: [……呀嘞呀嘞,大可不必恩將仇報。]
“哈哈哈,既如此……”
三日月在懷中摸索半響,從中掏出一個油紙包裹著的物品,遞給在一旁等自己反應的少女。
“那便以此物為報吧。”
齊木有些不明所以,三日月疑似俏皮地風趣道: “是很適合栗子醬的回報。”
齊木的【透視眼】持續在線,就算三日月再怎麼裝神秘,也掩蓋不住裡麵隻是一個和果子的事實。
不過對於齊木來說,的確很值。
麵無表情接過來,齊木盯著手心中的和果子——
栗子餡的。
齊木:……
一時分不清三日月是不是就在這裡等著她,玩她的名字梗。
呀嘞呀嘞,總覺得是對方能夠乾出來的事。
————————
三日月:哈哈哈以身相許了解下
齊木:沉默是今天的螞蟻
作者:這個是昨天的,因為卡了一下文,所以慢了
第68章
可是自己都是用小白的馬甲在本丸行走,就算不得以離開天守閣,也會小心注意。
哪裡被自己遺漏了?三日月所知到底到哪種程度?
已經知道栗子和楠雄是同一個人了?
不。
齊木首先否定這個猜想。
就算世界上的異能力多如牛毛,但是改變性彆這種事情,大概還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吧。
可是對方前後一致的說辭,以及恰到好處的五十公分,又處處透露著對方已經篤定兩者都是他。
思前想後,齊木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倏然,一道活躍輕鬆的聲音傳來。
“是在煩惱嗎?”
齊木停下腳步,循聲望去,一抹銀光便映入眼簾,隨即撞入對方蔓延著明媚的綠眸。
對方舉起右手放置額前,向齊木熱情地打個招呼。
“你好啊,國產殿,你應該還沒見過我吧?
我是螢丸,傳說,因為受到損害的時候,是被螢火蟲聚集起來修複的刀劍,所以叫做螢丸!”
齊木目光落到對麵裹著層層紗布的腿上,很快便收回,頷首應到。
[你好,國產栗子。]
“我知道哦!我聽愛染講過,所侍萬世,人心之刃對吧?”
螢丸笑容燦爛, “嘿嘿!因為第一次見到刀劍女子有些興奮。”
隨即拍拍身旁,盛情邀請道: “快來坐快來坐!”
齊木:……
呀嘞呀嘞,的確是躲避掉拜訪了沒錯,但是本丸的傷殘也太多了吧,一步一個。
螢丸揮舞的右手舞出殘影,齊木無奈抬腳。
粉發少女從善如流坐下,螢丸道: “我一直想去拜訪,但是明石說什麼也不讓,我隻好拜托愛染幫我問好啦!”
“明石你知道嗎?就是明石國興啦!渾身最沒有乾勁的那個家夥就是啦!”
螢丸絲毫沒有詆毀自家監護人的錯覺,想到對方,不由出聲抱怨,但是語意中隻有濃濃的無奈。
“要不是我和愛染百般勸說,明石還躺在屋內不想去拜訪呢。”
齊木落座還沒說話,對方就話密地說了一堆,自由奔放地如同孩童。
先前經曆過三日月洗禮,齊木現在心如止水,她覺得不止刀生無常,人生也很無常。
初見時,對方輪著大太刀絲毫不拖泥帶水,未曾想齊木還能坐在對方身邊,沐浴著黃昏,耳邊是對方富有活力的碎碎念。
[他人呢?]
對方雖然懶散,但是對螢丸很是偏愛,理應不會放任行動不便的螢丸在此。
“他去藥研殿哪裡幫我拿藥啦!”
螢丸視線落到隱隱泛痛的雙腿,自從本體被折斷後,他的腿每分每秒都如針刺,愛染和明石國興想儘一切辦法,讓自己舒緩些。
要想腳傷修複很簡單,也很難。
隻要審神者帶著螢丸前往手入室,一切都迎刃而解,但罪魁禍首怎麼會慨然應允呢?
【 “既然是短刀的模樣,本體這麼異類可不行。” 】
對方饒有興趣的模樣似乎還曆曆在目,螢丸一頓,見齊木沉默,用力拍拍腿。
被拍打的部位泛起一陣酥麻,逐漸擴散,痛感明晰,但螢丸笑道。
“其實沒關係的啦!和作為未顯現的時候也沒什麼兩樣嘛,都不能自由行走。”
“說起來,你有去過馬棚嗎?裡麵有匹棕色的馬,我為它取名叫做小瑩,它還好嗎?”
螢丸明顯轉移話題,雙手置於身側,仰頭看著被晚霞染紅的屋簷。
“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飯呢?有沒有長高一點了呢?”
齊木正打算說自己不知道,聽到螢丸的後半段有些汗顏。
“是不是還愛咬人呢?”
[……愛咬人的馬不用管它。]
麵對齊木冷漠的響應,螢丸陡然扭頭,綠色的瞳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栗子醬!好冷酷!”
齊木:……
螢丸歎口氣,用教育的口吻和齊木說道。
“話雖如此,小瑩隻是愛咬人,愛踹人,愛挑食,愛爭鬥了一些,還有救啦!”
呀嘞呀嘞,有救在哪?
螢丸補救的話語完全沒有作用,齊木甚至覺得小瑩如此造作,有螢丸的一部分原因。
看懂齊木眼中的“你看”,螢丸越細想表情越心虛,聲音變小。
“是有點過分哈……”
隨即表情一正,充滿信心地道: “它隻是還小,再大一點性子就沒這麼烈啦!”
螢丸眉眼一彎: “馬嘛,自由熱烈一點,也沒什麼不好。”
齊木收回視線,淡淡地道。
[我還沒有去過馬棚。]
審神者並沒有給她安排內番任務,馬棚和小烏丸的院落距離在兩百米以內,齊木光是聽聽那些馬的心聲,就大概能夠品出對方是個什麼性子。
她沒有自討苦吃的愛好。
聽此,螢丸似乎有些失落,隨即想到些什麼,眼眸倏然明亮。
“那你去過後山的萬年櫻嗎?那裡有許多螢火蟲聚集。”
螢丸說完便抬眼看了看漸黑的天色,說道: “在夜晚一閃一閃的,可漂亮了!據說,我就是螢火蟲修複的呢!”
螢丸下意識看向自己的腿,眼底的悲傷一閃即逝,再抬眼麵對齊木時,又是一派快樂的神情。
“不過果然隻是傳說,上次明石和愛染我們一起去櫻花樹下,便遇見了漫天的螢火蟲!”
縱然螢丸笑意彌漫,可是眼中卻有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遺憾和期望。
齊木沒接話,隻是眼底閃過一絲不明的厲色。
那位審神者憑借自身權利,將自己的一時興起,轉為彆人的苦厄。
齊木見識的人心夠多,但也正是如此,才會歎息人心險惡。
夜晚在兩人談話間便已悄悄來臨。
庭院中的石燈緩緩亮起,努力將道路照亮,可黑暗侵襲的太快,石燈隻能在方寸之地發著暗淡的光。
暖色的光隔著老遠,落到鶯丸的銀發。
熠熠的銀發有些灰暗,連同對方澄澈的眼眸都被覆上,如同被困於瓶中的螢火蟲一般,無力而又努力地綻放光彩。
本人笑意依舊,歪著腦袋困惑於同伴為何遲遲不歸,就在出聲之際,頸後一陣刺痛,隨即似有明亮的光泛起,照亮螢丸的麵龐。
不知看到什麼,螢丸的綠眸緊縮,嘴巴微張。
“螢,螢火蟲!”
螢丸驚呼間,無數螢火蟲猶如星星般閃爍,在兩人身旁泛起。
他們身上散發著微弱而柔和的綠光,在草叢間飛舞,形成了一幅絢麗的光影畫卷。
時而靜止,時而快速飛舞,猶如魔法般的光點點亮周圍的環境,最為明亮的,竟是螢丸形似熒光的眼眸。
被眼前魄人心神的一幕吸引,一時竟有些失語,等螢丸找回自己聲音時,扭頭便想與少女分享眼前的喜悅,
“國產殿!快看……”
身旁空無一人,螢丸微愣,周身活躍的氣息淡下來,四下無人,掩埋心底的黯然神傷陡然迸出。
“……好美。”
靜靜注視眼前夢幻的一幕,半響,螢丸伸手接住降落的螢火蟲,低喃中帶著袒露的希冀。
“會被你們再次偏愛嗎?”
…
“螢丸,我回……”
明石國興拿好藥,記住藥研的叮囑,點著燈來到螢丸所在的亭子,手中的燭燈將對方的模樣點亮——
螢丸依靠柱子睡得香甜,嘴角微勾,似乎做了一個香甜的夢。
明石國興眼底閃過一絲心疼,上前打算抱對方回去,剛伸手,螢丸便悠悠轉醒,眼眸迷茫。
奇怪,他怎麼睡著了,後脖頸還這麼痛,落枕嗎?
鶯丸打了個嗬欠,抬手揉揉自己的後脖頸,見明石國行,迷迷瞪瞪地站起來,說道。
“明石……你來啦,那我們回去吧。”
明石國行:!
明石國行沒出聲,神情有些不可置信,似乎是手中的燭燈跳躍的緣故,明石國行眼中隱隱泛著水光。
“螢丸,你……”
“嗯?我怎麼了?”
螢丸湊近明石國行,突然,身影一滯,螢丸低頭,便見自己穩穩當當地站立起來。
他此時,正站在明石麵前!
螢丸:!
他站起來了!!
想到漫天的螢火蟲,螢丸眼眸微動。
他是……被偏愛的嗎?
…
此時,齊木已經坐在小烏丸的院中,一口咬下口中的和果子,甜意瞬間在口腔彌漫,消除齊木一天的疲憊。
她沒有驅使螢火蟲的能力,不過【入夢】能力還有的:
在對方不設防的情況下倏然一手刀,目標一秒,入睡快捷好用。
夢境不過是心之所向,隻要用【催眠】不停暗示對方螢火蟲,對方睡著後下意識就會夢到螢火蟲。
前麵一切都還好,就是對方被折斷的時間點——
齊木一時有些拿不準,隻能按照審神者上任的時間倒推。
萬一沒卡上點,將對方回溯到還是振刀的狀態,就糟糕了。
還好齊木運氣好,一次就成功回溯螢丸狀態。
身後的房門倏然打開,裡麵明亮的光線透出,照在齊木的背影上,小烏丸看著齊木放在一邊的油紙,笑道。
“看來今日有所收獲。”
齊木不緊不慢咽下口中的和果子,讚同道。
[栗子味的和果子也不錯。]
小烏丸輕笑, “那就好。”
…
幾日後。
“栗子醬果然很適合粉色!”
坐在齊木對麵的付喪神,秀麗的臉龐洋溢著陽光的笑容,橙色的長發在空中飄揚,明亮的眼睛,透著活力。
亂藤四郎小心地端起齊木塗滿指甲油的手,如蔥的纖指上方點綴著一抹豔麗,煞是好看。
同樣坐於齊木對麵的少年皮膚白皙,塗著紅色丹蔻的指尖,輕握著一瓶粉色的甲膠油,將塗抹刷上多餘的甲油蹭掉,輕掃一眼亂藤四郎,不鹹不淡地道。
“還沒乾,小心彆蹭花了。”
說罷,放下甲油,握起齊木的另一隻手,將空白的甲麵塗滿粉色。
“好呦!”
亂藤四郎乖巧應下,將齊木的手輕輕放下,坐於兩人對麵的齊木則如坐針氈。
呀嘞呀嘞,這幅閨蜜茶會的畫麵是怎麼回事。
————————
齊木:閨蜜茶會就算了,也沒有茶和點心(不開心。jpg)
第69章
齊木:……
呀嘞呀嘞,她已經保持這個姿勢一小時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塗好。
齊木無聲的催促沒有半點作用,加州清光神情認真,動作依舊緩慢。
亂藤四郎手杵下巴看著少女姣好的麵容,不知是想到什麼,晶瑩的橙眸剔透,真誠道。
“栗子醬真的不愛打扮呢。”
就連對方的內番服都是和出陣服一模一樣。
齊木瞥了對方一眼,默認下來。
“平時就算啦,今天可是……唔!”
亂藤四郎話說一半,一旁的加州清光就眼疾手快地捂住亂藤四郎的嘴。
意識到自己差點脫口而出,亂藤四郎眼眸瞪大,被放開嘴巴後訕笑兩聲,僵硬地轉移話題。
“今天可是陽光明媚的一天,打扮打扮心情才更加美麗嘛。”亂藤四郎仰頭慌亂吟詠。
見齊木麵無表情,亂藤四郎又忙不迭解釋道: “不是說你平時不美麗的意思哦!”
“隻是……”
提齊木塗好指甲油,加州清光看向滿頭大汗的亂,無奈歎氣,出聲解圍。
“變得更可愛一點,喜歡你的人會更多嘛。”語調很慢很輕。
“對對對!”亂藤四郎連連點頭。
加州清光說完,滿不在乎地將甲油蓋擰好,放到一旁,發出清脆的聲響,對齊木鄭重其事地說道。
“你遠比你想象中的還要更美麗。”
齊木:……
呀嘞呀嘞,你以前乾過櫃姐嗎?
齊木不為所動,看向自己的指甲,上麵的粉色甲油乾透後依然透亮。
這還是齊木第一次塗指甲油,比起新奇,內心無語較多。
加州清光仰頭觀察天色,片刻後扭頭與亂藤四郎相視一眼,兩人同時起身,分彆走到齊木的兩邊,攬住齊木的手臂。
加州清光: “好了,打扮得光鮮亮麗,也是時候讓彆人一睹你的芳容了。”
齊木:……不,我隻是塗了個指甲。
亂藤四郎讚同,空出的手往幾人身前一劃: “本丸之花!出擊——!”
呀嘞呀嘞,她得再試試【時空回溯】。
被架著的齊木麻木地想:總不能第99次還不能用吧。
……
怎麼辦。
齊木此時站在廁所裡沉思。
兩人帶著齊木繞著本丸走一大圈,都沒有碰見一個人,齊木以想上廁所為由順勢躲進廁所。
今日本丸出奇地安靜,不僅見不到半個人,就連心聲都很少聽到,隻剩下外麵的兩人以及天守閣有所動向。
像是將齊木三人隔絕在外,大團體聚集在一起密謀著什麼。
齊木雙眼相對,發動【千裡眼】,熟練地找到本丸消失的人群。
…
空曠的萬年櫻下此時卻人潮湧動。
眾人分工協作,忙碌而有序,掛起五彩的緞帶,擺放鮮花花束,鋪設紅長席,擺放食物酒水。
“三日月殿,你坐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給你拿茶喝點心。”
獅子王小心地將三日月扶到長席中段坐下,低聲囑咐對方。
三日月“哈哈”一笑,從善如流地應到: “好。”
獅子王的氣息逐漸遠離,熟悉的氣息逐漸接近,三日月笑容和熙。
“真是熱鬨啊。”
前方聲音嘈雜,耳邊充斥著喧鬨聲,猶如一曲雜糅的音樂,充滿生活氣息和付喪神們熱絡的情感色彩。
鶯丸席地而坐,眼中同樣倒映著大包平幫忙搬運的身影,附和到。
“是啊。”真是久違的熱鬨。
而離開的獅子王,走到正在擺放茶點的燭台切光忠和小豆長光麵前,抬手打招呼。
“燭台切殿,小豆殿,麻煩給我一份茶點。”
“給三日月殿的對吧?”
燭台切光忠早在對方過來之際,就已經準備好對方所需,直接拿起擺放在一旁的托盤遞給獅子王。
“給,不夠再來拿。”
獅子王照顧三日月的時間很長,充分了解三日月的食量,掂量掂量份量,獅子王感激點頭。
“夠了,謝謝。”
……
齊木的視線落到長席上琳琅滿目的甜點,久久不語。
【栗子醬好慢哦!】抱怨聲傳來,齊木解除【千裡眼】。
沒錯,本丸的付喪神在背著齊木醞釀一場巨大的歡迎會。
外麵的兩位付喪神,任務是拖住齊木,並且在合適的時間,將齊木帶到萬年櫻樹下。
齊木對此表示:很棘手,不想去,沒必要。
她本就對本丸的付喪神如指掌,而先前對方頻繁的拜訪,已經在齊木麵前混了不少臉熟。
齊木自認為表現地已經融入本丸了,比起大俱利伽羅過之而不及。
但是刀子精們似乎覺得還不夠——
一場鄭重的歡迎儀式,能夠幫助齊木熟悉本丸,與現有成員建立友好關係。
參加一個歡迎會而已,人之常情,齊木沒有社恐到這種地步。
先前就說過,擁有常人所不能的同時,也失去了作為常人的能力。
隻要一點風吹草動,齊木都能被迫察覺,而這種能力,剝奪了齊木驚喜的情緒。
一開始就知道和突然知道的反應是不一樣的,常人可以強行調動自己的情緒,表現出驚訝。
但齊木從來沒有體會過驚訝,並不理解這樣的情緒該怎麼反應,更彆說調動情緒,演得逼真一點,不至於讓對方的期待落空。
換而言之,這場歡迎會讓齊木驚不驚喜她不知道,但能讓齊木足夠頭疼。
【是便秘嗎?可能有點上火,到時候讓藥研哥給栗子醬開點藥吧!】
外麵的擔憂聲傳來,齊木猶豫再三,還是毅然站起身來,彎下腰。
齊木選擇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大不了小白重出長船組,再把甜點吃回來。
粉色碎發無風自動,齊木眼神淩然,賭上所有的甜點……
不,一半的甜點,這次【時間回溯】必然成功!
[時間回溯!]
還在原地的齊木:……
呀嘞呀嘞,賭。博真是要不得,還好她沒有甜點可以賭。
齊木默默挺直身子。
…
“嗯?什麼——?”
齊木聲音並不大,但耐不住亂藤四郎耳朵靈敏,聽見廁所裡麵隻除了一聲便沒了動靜,亂藤四郎雙手做擴狀,善解人意問道。
“是沒紙了嗎——?”
“沒紙了嗎——?”
“紙了嗎——?”
空蕩的建築回蕩著對方關切的話語。
以為是對方害羞,亂藤四郎剛要扭頭,餘光便瞥見粉發少女臉色如常地站在廁所門口。
“唉?”
“出來了,走吧。”
加州清光倚靠的身子立直,放下雙手,自然地挽住齊木,亂藤四郎眨巴眨巴眼,順勢眼挽住齊木。
“走吧走吧!”
再次被架起的齊木:……
呀嘞呀嘞,能不能放下她,她自己會走。
兩人聽不到齊木的心聲,架著齊木一邊後山的方向挪,一邊找話題和齊木聊。
“說起來,栗子醬真的很喜歡吃蛋糕呢!”
說起這個,齊木可就不磨蹭了,腳下甚至多了幾分迫切。
她已經聞見了蛋糕的香氣。
被對方拽著走的加州清光和亂:?
方向好明確啊……暴露了嗎?不應該啊……
……
萬千朵櫻花爭相盛開,花瓣如雪花般輕柔飄舞,落地時帶來一片粉色的浪漫。
微風吹拂,花香彌漫,諸君笑容燦爛,身後巨大的紅色橫幅躍然寫著幾個大字——
“歡迎國產殿!”
齊木看著巨大橫幅陷入沉思。
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視線越過眾人,落到長席上,齊木眼眸倏然迸發出喜悅。
齊木的沉思和平淡讓眾人心涼半截,但見到齊木的眼神後,不禁暗自點頭:看來他們的歡迎會很成功嘛!
識趣地沒有擋在齊木麵前,齊木一路暢通無阻。
成功拿到甜點的一瞬間,齊木清嗅夾雜在花香中的甜意,綻放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她以前為什麼這麼討厭歡迎會?這不應該。
蛋糕入口綿密柔軟,輕輕咬下去,舌尖觸碰到蛋糕的瞬間,絲絲細膩的甜味彌漫開來,讓齊木心生滿足。
小烏丸無奈,走到齊木身邊,將對方拉到三日月身邊坐下。
當齊木全身心都沉浸在甜點中的時候,對外界的反應很遲鈍。
因此,齊木整個人都順著小烏丸的力道坐下,看上去尤為乖巧。
等小烏丸也落座後,齊木剛吃完蛋糕,身旁的三日月便恰到好處地遞上蛋糕,精準投喂。
“嘗嘗這個,栗子味的蛋糕。”
[謝謝。]
一人投喂,一人苦吃,小烏丸輕歎口氣,將兩人的茶杯添滿。
三日月聽到水流聲,向小烏丸的方向點頭示意,隨即捧起熱茶輕啜,聽著上方悠悠的歌謠。
場麵一時熱鬨安寧,但亂藤四郎有些心緒不寧。
亂藤四郎湊近一期一振,眼含擔憂: “一期尼,主公哪裡……”
一期一振揉揉亂藤四郎的腦袋,安慰道: “安心,主公已經睡下了。”
“藥研哥的藥……”
藥研淡定出聲: “我做過大量的實驗,這次研製出來的新版本,足夠對方睡一下午。”
比起主公,藥研更注重兄弟。
一期一振作為近侍日夜操勞,藥研也不是沒有小小的報複過,隻不過對方一不順心,就拿一期尼出氣。
藥研隻好另辟蹊徑,偶爾會在審神者的飯菜中,放一些安眠藥,讓一期一振有喘息的機會。
亂藤四郎放下懸著的心,開心地將眼前的蛋糕遞給一期一振。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放鬆一下吧!一期尼!”
一期一振笑著接過: “謝謝。”
…
小豆長光的的手藝齊木無話可說,隻能多吃兩塊,以表敬意。
倏然,肩膀突感沉重,齊木一驚。
萬年櫻……大會……
死去的記憶突然攻擊齊木,齊木身影凝滯,略帶驚悚地緩慢看向自己的肩膀。
看清後不由舒口氣,嚇死她了,還以為自己肩膀上又有什麼不明物體飛過來了。
不過,這是誰的手?
齊木正疑惑,耳邊響起一道帶著明顯醉意的聲音,身旁散發出陣陣酒香。
“國產殿!來!乾杯!”
披散的長發如瀑一般傾斜,零散幾根落到齊木潔白的製服上,次郎太刀攬著齊木,將酒杯遞到齊木麵前。
甜膩和辛辣的味道交織,讓齊木不由想起某道黑暗料理,齊木默默將手中的蛋糕拿遠,防止串味。
正要出聲拒絕,身側便出現一隻杯盞,與次郎太刀的酒杯相碰,清鳴聲響起,齊木順著酒杯的方向看去,便撞入小烏丸透徹明亮的眼眸。
小烏丸笑道: “為父來陪你喝吧,次郎殿。”
“嗯?”
次郎殿歪著腦袋看向如同烏鴉童子一般的付喪神,又看看齊木側著身子快樂偷吃的模樣,思索片刻,拿起一塊糕點放入嘴中。
絲絲甜意蔓延,次郎太刀將手指上的殘渣舔舐乾淨,與小烏丸碰杯後仰頭將盞中的酒儘數飲下。
舌尖的回甘與辣意交織,有些奇怪,但次郎太刀還能接受,拎著酒壺再次斟滿酒,丸小烏丸的方向一敬。
“好哦!乾杯!”
小烏丸眉眼一彎,也應到: “乾杯。”
放下酒杯後,小烏丸覺得自己作為長輩應該做些什麼,站起身朗聲道: “諸君如此雅興,為父理應獻醜一曲。”
眾人聽見小烏丸的聲音,將視線彙聚到對方身上,隨即不由被對方身旁一臉幸福的少女吸引,竟想淺嘗一下,能讓少女如此滿足的甜點。
大俱利伽羅收回視線,猶豫半響,拿起眼前一塊最小的甜點放進嘴裡,甜意在口腔中蔓延。
對他來說太甜了,但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坐在一旁的歌仙兼定見此嗤笑一聲: “如牛飲血。”
大俱利伽羅: “……”
優雅地撚起一塊甜點,咬下半塊,將剩下的半塊輕放手心,等甜點在嘴裡化開後,歌仙兼定輕抿手中的清茶,將口中的甜意緩緩衝淡。
歌仙兼定嘴角微勾,還沒等歌仙兼定作詩,大俱利伽羅便冷漠往一邊挪,道: “離我遠點。”
歌仙兼定一愣,瞬間變了臉色,怒道: “哈?你這是什麼態度?”
四周環顧,指著兩人不過五十公分的距離,歌仙兼定又補充道。
“再說!大家都這樣坐!你以為我喜歡坐在你旁邊嗎?!”
“……我沒打算和你們混熟。”
“東北的鄉下刀!”
“……隨你怎麼叫喚。”
“叫喚?用詞真是不雅致!”
眼看兩人旁若無人地吵起來,燭台切光忠和小夜左文字眼露無奈,打算上前將兩人拉開。
正在此時,兩人之間倏然穿插進一道白色的身影,伴隨中對方恐嚇的聲音。
“哇——!”
大俱利伽羅冷漠但是瞳孔放大: “……”
歌仙兼定大驚失色並且下意識後仰: “唔哇——!鶴丸殿!”
鶴丸國永擋住兩人,拿起桌上的甜點,語氣無辜: “哈哈哈,抱歉抱歉,嚇到了嗎?”
歌仙兼定嘴角一抽,長舒一口氣平複心跳: “不要突然出現啊,真是……”
“不風雅。”低沉的聲音補上歌仙兼定的下半句話,歌仙兼定一哽,看著大俱利伽羅麵露古怪。
大俱利伽羅緩緩起身,無視對方往長桌尾席處走。
他一個人就好。
“喂——!”歌仙兼定額角青筋蹦起, “這家夥……讓人火大。”
“嘛嘛嘛!”
鶴丸國永咬下手中的蛋糕,話語變得含糊不清, “比起那個,栗子醬好像要表演了哦!”
歌仙兼定聽此一愣,正正麵色,表示自己大人有大量,坐姿端莊。
“那一定很風雅。\"
……
小烏丸將埋頭苦乾的齊木挖起來,見少女一臉懵逼,眼中笑意更甚。
“栗子,不如與為父一同?”
被期待眼神圍攻的齊木:?
呀嘞呀嘞,什麼情況?
————————
齊木:誰懂啊家人們,吃個蛋糕就被拉上台表演了
第70章
齊木並不是五音不全,她的唱功是普普通通世界級水平,簡單的和歌對於齊木來說小菜一碟。
“沒事,跟著為父來就好,放鬆一點。”
小烏丸牽著齊木的手,身旁的少女和甜點混跡太久,身上不可避免地沾染點淡淡的甜點香。
小烏丸神情漸柔,正要引著齊木舞動,沒成想一陣低緩清明的歌聲響起。
眾人不由將目光投擲到平靜的少女身上。
那歌聲如同天籟之音,輕柔而富有力量,飄逸而動聽,音符在空氣中回蕩,扣動人心弦,引領著眾人情感的起伏,令人陶醉其中,無法自拔。
隱天蔽日的櫻花瀲灩此處,落入少女同色的發間。
少女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全都是技巧,但是不知怎地,他們心下就是如此被撼動。
或許是少女的歌聲太過悠遠,無緒的歌聲讓他們身心都隨之平靜下來,連同疼痛折磨都一齊清空,忘卻凡塵。
一曲畢,齊木站在原地,而眾人久久無法回神。
如果在跳舞和唱歌之間選一個的話,齊木毅然決然地選擇唱歌,不過是站在原地張口隨口唱唱,比起跳舞簡單多了。
一片櫻花緩緩從齊木眼前落下——
如薄紗般輕盈,呈現出淡雅的粉色,輕輕飄落時,被風帶著打了個旋,仿佛是一片片蝴蝶翩翩起舞。
齊木耳邊一片安靜,她難得地隻聽到風的聲音,帶著輕柔的空響,拂過自己的耳邊,夾雜著淡淡的花香。
少時,似乎是有人陸續從迷離中回過神來,一陣悠遠空靈的聲音從齊木腦中響起。
【臭小子!……吵死了!】
對方無視齊木一身裙裝,詫異及不滿的聲音,帶著齊木從未聽到過的陌生。
齊木掃視四周,刀子精們神色寧靜,連心下都空無一物,隻有察覺到齊木視線的疑惑。
小烏丸緩過神來,見齊木沐浴在櫻花之下,柔嫩的粉色加身,神色淡漠,像自中誕生的神明一般高不可攀。
心中產生放手的衝動,小烏丸啞然失笑,緩緩放開對方的手。
誤入泥沼的神明,就算看上去再怎麼弱小,到底,也是強者。
小烏丸眼眸微斂,不露形色,抬手鼓掌,響脆而單薄的掌聲倏然響起,打破這片寧靜。
眾人紛紛回過神來,也抬手鼓掌。
熱烈的掌聲久久未絕,看著上方的少女,付喪神們眼中皆閃過複雜之色。
石器製作出的刀劍,在人世的磨損中,當真心性堅定,難以撼動。
一場歡迎會以熱烈的掌聲開場,又以熱烈的掌聲結束,隻不過雙方的心境在少女的一曲中完全調換。
付喪神慚愧於自己脆弱的心境,而齊木則是驚訝於自己意外的收獲。
將打包的甜點妥善處置好,齊木沒有耽誤,重新來到萬年櫻下方。
既然那道唐突的心聲不是刀子精們的,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你在的吧?]
齊木仰頭看著上方繁花滿冠的萬年櫻,淡聲叫喚對方。
櫻花樹沒有一絲動靜,但是齊木並不著急,半響,對方不耐聲響起,似乎是對齊木的沒有眼色很不滿。
【嘖。】
周圍的風陡然湧動,席卷著櫻花彙聚成形,金光乍現,將齊木的麵容照的模糊不清。
待金光緩緩落下,對方的模樣顯露在齊木麵前,齊木看清對方的模樣後,瞳孔地震。
對方紅發如焰,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映襯著他狂野的個性,眼神蘊含野性,宛如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猛獸。
白色背心露出對方結實威猛的身軀,肌肉賁張,似乎連同血液中流淌著熱血與戰鬥的激情。
散落的櫻花變得炙熱,火紅的火光從花瓣尾部無端燃燒,逐漸向上舔舐,直到燃燒完全,湮滅於風。
對方居高臨下地俯視齊木,凶性未褪的眼眸半眯,靜立半響,似乎在確定什麼。
半響,對方用富有磁性的聲音問道。
“你為何在此?超能力小子。”
齊木:……
對方一張口就點破齊木身份,齊木也並不驚訝,因為齊木見過對方——
在八年前,齊木的世界。
[呀嘞呀嘞,倒不如說說你為什麼在這裡。]
齊木緩過來,盯著上方的人,說出對方的名字。
[迦具都玄示。]
“嘖。”
聽到齊木毫不避諱的疑問,對方不爽地盯著齊木。
“我為什麼在這裡,你不清楚嗎?”
[?]
齊木看著對方,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鬨的孩子,她怎麼會清楚?
齊木眼中神色太過明顯,對方額角青筋蹦起,手一揮,空中便倏然凝結出一個帶火的花球,朝著齊木襲去。
烈烈煙火猛然砸到齊木麵前淡藍色的防護罩上,火花四分五裂,細細碎碎灑在齊木周圍,短暫地綻放後又回歸虛無。
對方咬牙切齒地道: “我是達摩克裡斯之劍!”
呀嘞呀嘞,就算是達摩克裡斯之劍那又……
齊木:……
齊木:!!
達摩克利斯之劍見齊木這幅表情,嗤笑道: “怎麼?這會兒想起來了?”
齊木麵無表情,沒有出聲。
呀嘞呀嘞,王權者和她是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如果是那把墜落的劍的話,的確是和她有點關係。
一切都源於八年前一場未降臨的災難。
……
八年前,齊木九歲,空助十二歲,而他的弟弟晴秋六歲。
齊木的超能力在八歲時,就已經到能輕鬆決定世界存活的地步。
為此,空助用德累斯頓石板的一部分,為齊木製作了超能力抑製器,直接用世界力量來抑製齊木日漸增長的力量。
屆時的赤之王,也就是齊木所說的——迦具都玄示,偏差值已達到界限,達摩克利斯之劍搖搖欲墜。
在齊木九歲的時候,預知到第三王權者即將墜劍,會引發一場死亡70w人的災難,齊木攜帶兩位看熱鬨的兄弟,前往第一現場。
…
破敗的紅色刀劍位於空中,與清雅完好的青劍不斷碰撞,每碰撞一次,刀身便更加殘缺,唯有劍柄中央的紅色寶石愈發熠熠。
“看吧,想毀滅世界的不止我一個。”
暗調的黃瞳滿是無聊,空助雙手插兜,看著不遠處紅青交織的戰場,任由高處的風將略長的發絲淩亂,稚嫩的小臉帶著涼薄的笑意。
“就隻是放任,這群猴子就會引發無數的災難。”
心裡大概對兩者的能量做出一個評估,空助嘴角微勾。
“大概會死個70w人左右吧。”
站在一旁的粉發男童盯著下方四處逃離的民眾,沒有搭話,見齊木這幅模樣,空助笑意不減。
“怎麼?楠雄又要做救世主了嗎?”
“以二哥的性子,絕對會救的吧?”
坐在高樓邊的黑發男孩晃晃搭落空中的腿,懶洋洋地打個嗬欠。
“不過,萬一羽張迅殺掉對方,就沒二哥什麼事了。”
“嗬嗬,等對方真正下殺心,”空助伸出手,大致劃分一塊區域, “這部分以後可以當做旅遊景點,就叫做“迦具都隕坑”怎麼樣?
說不定後麵還會成為白菊花園呢。”
空助笑眯眯地陰陽怪氣,見黑發男孩不可置否,又說道: “晴秋,要不要打一個賭?我賭楠雄會出手。”
齊木出手,說明事態已經發展到難以挽回的地步。
晴秋目光越過層層慌亂,落到眼含猶豫的長發男子身上,嘴一撇,翻個白眼道。
“一目了然的發展,有什麼好賭的。”
兩人深知事態如何嚴重,可語氣中滿是戲謔。
齊木淡淡掃了身旁的兩人一眼,沒有理會無可救藥的空助,抬手給手邊的黑色腦袋上一個彈崩。
“打我乾嘛啊!”晴秋神情憤憤, “我現在又沒有故意挑釁赤之王和他打架!”
齊木:……
齊木又抬手給了對方一下。
“大哥挑唆我去的!”聽對方將自己瞬間賣掉,空助保持微笑,默默遠離齊木半步,理直氣壯反駁道。
“嘛嘛,消耗消耗多餘的力量嘛!”
齊木冷眼,正巧此時,赤劍發出愴人的悲鳴,青劍由於過度輸入力量,也搖搖欲墜。
三人停止打鬨,朝戰場的中心看去——
迦具都玄示周身暴虐的力量猛然爆發,烈火吞噬周圍的萬屋,在羽張迅被火光蔓延的眼眸中,青劍纏著赤劍,達摩克利斯之劍不堪重負地陡然墜落。
在兩者即將落地之際,地麵風平浪靜,而兩振劍蕩然無存。
不遠處的高樓上方,黑發男孩手杵下巴欣賞眾人的懵逼,金發男孩則是麵無表情,眼含冷意。
“又讓楠雄收拾爛攤子啊,這群猴子。”
黑發男孩似天真地說出略帶凶殘的話: “所以統一世界,才是世界和平唯一的出路嘛。”
…
當時兩振達摩克裡斯的力量洶洶,如果齊木將其都碎刃的話,殘片餘留的力量也會帶來不小的災難,所以齊木將其丟到了400億光年外的時空裂縫中。
算算時間,八年前,時之政府應該已經成立了。
如果達摩克裡斯的核心作為時之政府運轉的世界基石,那麼兩個世界無法分離的原因就倏然明了——
兩個世界的基石,都是德累斯頓石板。
齊木不由陷入深思。
本以為隻是一場意外,沒想到竟然是一場必然。
就算齊木此時將時之政府分離出去,假以時日,世界基石相引,兩者還是會重新融合。
齊木沉默的時間太長,赤之劍不耐,率先問出聲: “那些暫且不提,小子,你為什麼會在這個世界?”
[……]
這下真的是問倒齊木了,她任職審神者的時候是為了分離世界,現今國產栗子是為了回到未來。
齊木盯著腳底的櫻花,沉吟半響,出聲道: [我來自七年後,意外來到這裡,有時空壁壘阻止我回去。]
赤之劍聽此,躍身來到齊木身邊,半響,眉頭微蹙。
“你身上為什麼會有我的力量?你小子是七年後的審神者?”
齊木默認,赤之劍麵露驚奇地繞著齊木飛一圈,見對方身形單薄,嗤笑道。
“說起來,你小子這些年沒吃好嗎?怎麼會變得這麼娘?”
[……我現在就是女的。]
呀嘞呀嘞,這麼明顯一直沒有發現嗎?
齊木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部,麵無表情地想:她還嚴格按照島國平均大小,調整胸部了。
赤之劍:?!
赤之劍愕然,不著痕跡往後飛一步,對方以前太年幼,長得又像個瓷娃娃一般,難道真是他認錯性彆了?
赤之劍目光古怪,半響,出聲道: “那倒是娘得徹底。”
[……]
齊木嘴角一抽,將話題轉回。
[我身上為什麼會有你的力量?]
赤之劍從善如流: “我怎麼知道。”
齊木額角青筋一蹦,眼眸微眯,隱隱有威壓朝赤之劍襲去,赤之劍不甘示弱,同樣放出威勢,事不關己道。
“你不是審神者嗎?你回去問他。”
[呀嘞呀嘞,要不是你是地標,你早被砍了當柴火燒了。]
赤之劍一頓: “什麼意思。”
[你乾巴了。]
赤之劍:……
出去齊木意料的是,對方聽完似乎沒有多少詫異,反而隻是淡雲淡風輕地“哦”一聲。
“那他們呢?”
[成為毫無理智的人形昆蟲了。]
齊木描述的主觀,但是赤之王精簡提煉出“毫無理智”四個字,上下端詳齊木,眼皮子一掀,語中耐人尋味。
“既然來也來了,那就坐坐吧,等力量耗儘。”
[?]
赤之劍雙手環胸,不以為意: “反正你現在也回不去。”
[……你就想說這些?]
齊木眼色一沉,盯著赤之劍,對方無視齊木的視線,周圍櫻花重新浮動。
見對方想跑,齊木麵無表情加大風力,將花瓣團成球丟到對方神色賴賴的臉上,等花球將至,對麵已沒有對方的影子。
[……]
齊木上前抬腳猛地一踹,櫻花便洋洋灑灑地鋪滿草地,如同粉色的幕布,模糊齊木的身影,在櫻花漸稀後,其中也空無一人。
兩人的談話不歡而散。
微風卷起淺淺一層櫻花,跌落到不遠處的草叢中,半響,被潔白的爪墊輕踩。
“萬年櫻大人,是否能現身一見。”
“嘖,折騰。”
萬年櫻上方顯出一道人影,懶散地躺倚靠樹乾,似乎一直就在此地從未離開,哪怕先前櫻花簇擁的樹枝變得禿然。
看著隻剩花蒂的櫻花,赤之劍紅眸微動: “嘁,那個救世小鬼。”
……
深海似乎被什麼巨物攪動,海平麵的漩渦之下,成卷的海水一路向下,位於最末端的,是一位粉發少女。
齊木看著上方泛光的水波,默默複盤。
已知——
第一,兩個世界融合是因為石板,隻要自己回收石板,被石板力量影響的現世就會重新分離,至於時之政府……
嘛,不是齊木該考慮的問題。
第二,自己來到七年前與那把赤之劍有關係。
是認出自己,決定報複自己當年的一扔之仇?
腦海中浮現出對方不羈的模樣,齊木否定這個想法,對方明顯是有仇當場就報的類型,如果想要報仇,在自己入職時對方就不會救他。
那麼,對方是想臨終托孤?
因為預示到自己死期將至,所以留下自己,想要她解決一下這群麻煩的刀子精?
不是不可能,赤之劍對於自己的狀況如此淡然,但對那群刀子精似乎很是關心。
想到這,齊木逐漸迷茫,依她看,刀子精們如此瘋癲,都是因為這位名叫晴的審神者。
既然如此,赤之劍又不是契約者之一,直接將對方斬掉不就行了?那為什麼還寄希於她?
想不透,齊木想不透,她總覺得一定另有隱情,和赤之劍有關係,但是對方的態度明顯不想告知,一直左顧言它。
齊木突然又聯想到一個問題:既然02的萬年櫻是赤劍,那01本丸的靈,莫非是青劍?
【好看的生物,和我結婚和我結婚!】
一直在耳邊響起的求偶話語打斷齊木思路,齊木煩不勝煩,手下用力,將一直擋在自己身前的虎鯨甩飛。
【好強!!我一定會回來和你結婚的!等我啊啊——!!】
齊木冷漠起身,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種種跡象表明, 02本丸那振被刀解的刀,就是她。
小三小四覺得自己氣味熟悉,同一條虎鯨同樣在海底見過人類,而物吉口中的那位會瞬移的朋友,大概率也是她。
當真因果循環,早知道有這一趟孽緣,她就讓四處挖人的黑之王來了。
曾經的她不屑於顧,現在的她反複懊悔。
齊木歎氣。
算了,她倒黴也不是一天兩天,就算是黃金之王也看不到她的命運線。
超能力者的生活,就是如此災難。
呀嘞呀嘞,事已至此,還是找個麻袋,去打一頓審神者出出氣,畢竟對方也算是罪魁禍首。
要不是他導致刀子精黑化,自己要一帆風順得多。
齊木麵露沉思,在遠處亢奮的心聲抵達前,瞬間移動到倉庫。
得挑個最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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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櫻的靈,其實是達摩克裡斯之劍的付喪神哈哈哈!
沒想到叭,之前就說啦,齊木所在的世界主k(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