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歌(1 / 2)

薑鬱邇的家離她住處不算太遠。

其實羅依暖在踏進薑鬱邇家門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會見到些她金主痕跡的心理準備,隻是薑鬱邇的家很乾淨,到處都透著淡淡的香味,沒有見到半件男士用品,完完全全像是個獨居女性的家,屋子裡甚至連一張合照都沒有,隻有掛在牆上的一幅幅畫。

薑鬱邇應該是很喜歡畫的,客廳的牆麵上幾乎被她掛滿了畫,已經顯得有些擁擠了。

可惜羅依暖不懂畫,不然還能飽飽眼福。

薑鬱邇給她找了拖鞋,又翻出來了藥箱給她塗藥。

她鉗製住柏常堅的時候,羅依暖就覺得她挺有力氣的,等著薑鬱邇給她揉散藥酒,她才驚覺這不是錯覺。

薑鬱邇是真的很有勁。

羅依暖疼得五官都變形了,耳邊還有薑鬱邇絮絮叨叨的聲音:“羅小姐,你忍著點,揉開了就不疼了。”

真的嗎?她覺得薑鬱邇在騙她,因為揉開了更疼了。

羅依暖捂著手臂,看著收拾藥箱的薑鬱邇,實在是想不明白,她看著跟小白花一樣,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她都沒問薑鬱邇呢,薑鬱邇倒是問起來了她:“羅小姐,你好像跟傳聞中不太一樣……”

薑鬱邇抱著藥箱,坐在了她對麵的沙發上,皺著眉看她:“我覺得這樣的你是不會傷害漪歌的。”

因為她不是她。

原因很簡單,但幾乎沒有人會往這裡想。

這樣也好,讓她逃開了被當作試驗品抓走的可能。

薑鬱邇說完她想說的話,也就抱著她的藥箱消失在了客廳,羅依暖靠在沙發上,手臂上的痛感還沒有消散,胃裡忽然傳來一陣絞痛。

她捂著小腹慢慢倒了下去,額心開始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薑鬱邇出來的時候,羅依暖早已麵色蒼白如紙,眸子裡滿是水霧,她縮在沙發上幾乎要昏死過去了。

薑鬱邇嚇了一跳:“羅小姐,你怎麼了?”

她上前就要扶起羅依暖,手還沒有碰到羅依暖,羅依暖虛弱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薑老師,我餓了。”

羅依暖不用看時間也能知道,現在應該到了她六點。

她該吃晚飯了。

薑鬱邇因為申漪歌以前就打聽過羅依暖的,她倒是聽說過羅依暖準點進食的規矩,以前隻覺得她奇怪,現在才發現根本不是什麼規矩,而是她的生物鐘。

她隻能急匆匆地進了廚房:“我去給你煮麵。”

——

“叮咚——”

廚房裡的薑鬱邇剛剛開火,門鈴聲就響了起來,羅依暖半支撐起腦袋衝著廚房喊了聲:“薑老師,有客人。”

“客人?”

薑鬱邇怪異地從廚房走了出來,手中還緊緊握著麵盒子,她小聲咕噥著:“這個點誰會來找我?”

誰都好,隻要彆是薑鬱邇的金主就行。

羅依暖在心中懇求,竟是有點慌亂,雖說她跟薑鬱邇沒什麼,但她名聲可能不太好,要是給薑鬱邇造成什麼麻煩就不太好了。

薑鬱邇倒是沒有這個顧慮,她快步走到了門口,拉開了門。

“漪歌?”

薑鬱邇詫異極了,羅依暖也很驚訝,她抬起一點頭朝著門口看去,那敞開的門外站著個穿著米白色長裙的女人,明媚動情,風情無限,還真是申漪歌。

“薑阿姨。”申漪歌眼尾輕揚,不似那日裡見薑鬱邇的疏離,熱絡了許久,甚至在瞥見薑鬱邇手中盒子的時候,還能出聲調侃:“這麼多年了,您還是隻會煮麵啊。”

“我……”薑鬱邇握著麵盒子的手有些無措。

在申漪歌的注視下,她將麵盒子往身後挪動,似乎想要將它藏起來。

掩耳盜鈴的做法讓申漪歌笑得更開懷了些,不過她沒有跟薑鬱邇說太多話,她隻是指了指門裡:“薑阿姨,我能進去嗎?”

“請,請進!”

薑鬱邇有些受寵若驚地讓開了門,她盯著申漪歌,生怕申漪歌要進門話是誆騙她的。

她們都很奇怪。

羅依暖暗自琢磨的工夫,申漪歌已經進了薑鬱邇家,她目標明確地直奔沙發,不過幾個眨眼的時間,她就已經坐到了羅依暖身邊:“羅二小姐,你又沒有準點吃飯,還好我給你帶了。”

她麵上掛著笑,手往上提了提。

羅依暖和薑鬱邇這才發現申漪歌手中還提著東西,裡麵居然是打包好的飯菜。

——

直到被申漪歌帶到餐桌前,吃上第一口飯,羅依暖還是有些恍惚:“漪歌姐,你怎麼來了?”

申漪歌喂著她吃飯,吟吟笑著:“羅二小姐,我忘記告訴你了,薑阿姨和我舅舅是鄰居,我今天剛好回來看看舅舅,沒想到看到了個要成餓死鬼的羅二小姐。”

薑鬱邇和柏常堅是鄰居?

那她好像能猜到申漪歌是怎麼認識的薑鬱邇了。

隻是申漪歌又說謊了。

依她看,申漪歌不是忘了告訴她,她是根本沒想說。

她也不是來看她舅舅的,而是追著她過來的,至於是她自己想過來的,還是羅清暖喊著她過來的,羅依暖就猜不到了。

既然申漪歌都帶來了飯菜,薑鬱邇也就沒有要再煮麵的意思。

她也跟著在餐桌前落座,隻是她離她們很遠,沒有要一起吃的意思,也沒有要開口的想法,她隻是看著申漪歌,不知道在想什麼。

申漪歌不怕她看,羅依暖倒是有點不太好意思,她在體力恢複以後就從申漪歌手中接過了碗筷,埋頭苦吃。

她們都沒有人說話,薑鬱邇看著申漪歌,而申漪歌看著羅依暖。

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到隻能聽到碗筷碰撞的聲音。

羅依暖有些不自在地放下了碗筷:“漪歌姐,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在羅依暖出聲以後,薑鬱邇鬼使神差地站了起來,她突然說:“天色不早了,不然你們就住在這裡吧,我這裡什麼都有。”

薑鬱邇好像在留她們過夜?

如果隻有她一個人在這裡,她一定會覺得薑鬱邇是個輕浮的人,可現在她隻覺得薑鬱邇留的不是她,她在挽留申漪歌,抑或者她是想再多看看申漪歌。

真奇怪。

薑鬱邇奇怪,申漪歌也奇怪。

她還是滿麵笑容,語氣卻陰陽怪氣得很:“薑阿姨,你留我們住下應該會有人不高興的吧。”

薑鬱邇先是愣了愣,像是沒有反應過來申漪歌在說誰,良久才輕輕搖頭:“不要緊,她晚上一般都不過來的。”

羅依暖是回味過來了她們兩人在聊薑鬱邇金主的,可既然是金主的話,那這話也怪,花錢養著的不晚上來,那什麼時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