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我心軟你們不是不知道(2 / 2)

重回1978 一勺往事 8284 字 5天前

“天挺冷的,要不讓你妹妹進來吧,再凍壞了。”看到韓紅兵老朝門口瞥,謝虎山開口對大喬說道。

大喬瞥了一眼門口抱著胳膊的妹妹:“甭搭理她,上回我媽帶她和我去那灤水發電廠的一德國專家食堂吃西餐,弄了半天西餐也吃下水,德國人弄一大碗豬腸子燉牛肚,又膻又臊,她怎麼沒當場說不餓呢?”

“不就因為當時有外國人嗎,還虛偽的捏著鼻子說挺好吃,要我說,現在有批年輕人看書看傻了,中國人早站起來了,聯合國怎麼樣,都在朝鮮被咱們揍了,我也不知道這幫念書的孩子怎麼骨頭這麼軟,中國下水就有臟器味,對自己人就不肯捏鼻子裝客氣說好吃了,外國大腸不洗都是香的,這不純是矯情嗎,都是我媽慣的。”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她還是起身走過去,把小喬拽進來,跟賣鹵煮的大姐幫忙要了一碗熱水,又去旁邊的攤拿過兩個剛出爐的燒餅,塞到妹妹手裡:“吃吧,這沒臟器味兒,剛烤完的。”

“謝謝姐。”小喬被大喬嘮叨訓斥也不生氣,可能也是早就被收拾服了,真就燒餅配白水,小口小口吃著,大喬跟她坐在一桌,瞧著她吃。

“抓緊吃,你沒戲,吃完跟我回去。”看韓老二還不忘瞅人家,謝虎山咽下嘴裡的食物,對韓老二催促道:

“還有,你收拾收拾,下個月生產隊決定派你去港島賣掛曆乾副業去。”

“死我也得死個明白吧?”韓紅兵聽到謝虎山的話,壓低聲音說道:“要不那麼多書我不白買了嗎?”

看韓紅兵還想死個明白,謝虎山被逗笑了:“我的韓參謀長,你是一點危險意識都沒有啊?這媳婦配上這大姨子,什麼組合?一個尤擅精神傷害,一個精通物理傷害,你得是多想不開,要跳這火坑?”

“春節後我再去,怎麼也得寫信表個白,徹底沒戲再說。”韓紅兵說道。

大喬此時安排完了小喬,過來拍拍韓紅兵肩膀:“你跟她做那桌去,我跟她坐不了一塊,三句話就想罵她。”

韓紅兵一聽大喬給創造機會,當即端著碗竄去了小喬那桌,大喬大大方方挨著謝虎山坐下,側過來對謝虎山問道:

“哥們,你知不知道你上次打那人是誰?”

看謝虎山悶頭吃東西沒搭理自己,大喬繼續說道:“你是不是跟他說我有主了,以後再敢找我就弄死他?”

“噗~~”謝虎山一口燒餅噴了出來,認真的開口解釋:

“姨奶,這是個誤會,我以為你是你妹妹呢,那話是替韓老二說的,要是因為這誤會導致男同誌和你分手,我願意給他賠禮道歉去,你要不放心,我帶我媳婦我們兩口子一塊去。”

“你剛多大就有媳婦了?”大喬聽到謝虎山最後那句話,臉色頓時有些惋惜,上次謝虎山開著車把騷擾她的相親對象打跑的表現,就讓她眼前一亮,這次對方為了韓紅兵出頭,讓她對謝虎山印象更深刻。

可是沒想到,這看起來也就二十歲的年紀,媳婦都有了。

沒機會了啊,這要是謝虎山沒媳婦,自己把他當成對象領回家,跟自己母親吵架就不缺幫手了。

謝虎山認真的撒著謊:“早就有媳婦了,現在媳婦跟我一被窩住,我歲數不夠,明年領證,剛好那時候孩子也該生出來了。”

他對這位女潑皮一點兒想法都沒有,連說幾句流氓話的興致都沒有,其他諸如小寡婦,祝幼君等女人,他還能說幾句流氓話逗個樂子,因為對方不是流氓,會生氣,會害羞。

跟這大姐說流氓話,謝虎山擔心她能說的比自己還溜,笑得比自己還流氓,絕對不會生氣跟害臊,而且第一印象太深刻,雖然這位大姐模樣很漂亮,跟小喬一樣,身材高挑,五官俊俏,但謝虎山一想到這大姐在瓷廠的表現,彆說主動跟她說流氓話,就是這大姐脫光衣服站自己麵前,他都沒反應,硬不起來。

他看見彆的漂亮姑娘,想的是哪個男同誌有豔福,能跟這麼漂亮的姑娘一被窩睡覺。

他看見大喬,想的是哪個男同誌倒了血黴,能跟這位大哥一被窩結拜。

得多饑渴才能對這種女人有性趣,中國又不是沒有彆的女人了。

“浭陽縣,我長這麼大還沒去呢,縣城好玩嗎?”大喬也沒有繼續糾纏,乾脆的換了話題,對謝虎山問起了浭陽縣有什麼好玩的或者好吃的。

謝虎山加快用餐速度,嘴裡敷衍了幾句:“不如堯山,就是一小縣城,也就震後新蓋起來的鐵路工人俱樂部還行,我估計也比不上堯山那些文化宮,俱樂部啥的。”

“哎,我要是有時間了跟工友去浭陽玩,遇到流氓什麼的,在你們縣提你中坪虎三的名頭好使嗎?”大喬好奇的問道:“你在你們縣應該挺能唬人的吧?年紀輕輕都是廠長了。”

謝虎山把鹵煮吃完,一推碗筷站起身朝外走:“我去外麵抽根煙,順便熱熱車,看看塞後麵那小子什麼樣了。”

臨出門之前,看大喬還瞧著他等著答複,他朝對方笑笑:

“我農村的,打小長輩教育我,遇事不是靠唬人,靠占理。”

四個人開車回到軋鋼廠時,已經是夜裡九點多鐘,大門已經關上,韓紅兵跳下車去敲門,老猛帶著大黑出來把大門打開。

車間夜班工人還在熱火朝天的生產,謝虎山那間廠長辦公室的燈亮著,從窗戶望過去,小寡婦還在辦公桌前正一張張對著貨單。

“你怎麼還沒睡覺去?”謝虎山從車裡取出兩包在小山特意幫老猛帶的燒餅和包子遞給老猛問道。

老猛如今連家都不回,在廠子宿舍住著,如今倒成了家裡的頂梁柱,他父母按月找他來要錢花,也就是老猛心裡沒那麼多彎彎繞,換一個心智正常的兒子,想想之前被父母忽視冷遇遭的罪,怎麼可能還毫無怨懟的麵對父母。

老猛接過燒餅嘿嘿一笑:“四姐今天走得晚,怕黑,讓我等她忙完,帶著大黑把她送回去再回來睡覺。”

“吃完睡覺去,待會我開車送她。”謝虎山對老猛笑笑。

老猛拎著食物答應一聲:“是!”

隨後就乾脆的一溜小跑消失在宿舍。

老猛雖然頭腦不靈光,但很實在,聽話,謝虎山讓他負責磅房過磅,其實老猛不負責看數字,他隻負責驗貨。

之所以要驗貨,是因為有些幫軋鋼廠拉廢鋼的拖拉機手投機取巧,在車鬥裡裝些磚頭瓦塊增加重量想要多掙三五塊的運費,為此有時會給磅房的人送些禮物,希望對方網開一麵。

磅房驗貨這事之前是民兵或者工人負責,但都有過網開一麵的例子,被發現之後拖拉機手一哭窮,說些軟話,把磚頭垃圾卸下去,不扣運費,高高手就過去了。

後來謝虎山換了老猛負責驗貨,再也沒有拖拉機手占小便宜的事。

因為你跟老猛把雙眼哭出血都沒用,說扣運費肯定扣,你全家死絕也不耽誤你想占軋鋼廠便宜被扣錢。

至於送禮,那更是好處全部照收,情麵一點不給。

對方如果送的是吃食,那就自己吃掉,如果是煙酒,送去謝虎山辦公室。

陳大喜把人踹下車,對謝虎山問道:“這小子怎麼處理,塞地窖關著?”

“這麼冷,地窖再凍死個屁的,我心腸軟你又不是不知道。”謝虎山低頭點了支煙,嘴裡說道。

他一句話就給大夥乾沉默了。

吸了一口煙,謝虎山這才說道:

“天冷了,彆凍著他,車間裡暖和,龍門吊選個好位置,找個籠子扒光衣服塞進去,把籠子吊起來,掛車間裡給工人當寵物提神助興,也防止他們突然來搶人,敢搶人就把籠子鬆開泡爐子裡,讓他們慢慢撈。”

“籠子裡扔個桶留著他方便,籠子頂上一天放一個饅頭,想吃讓他用手隔著籠子慢慢摳著吃,渴了讓工人把降溫用的水管朝他呲一會兒,哪個人覺得他可憐,就把哪個人塞進去陪他,三天一到,對方沒來人,把大黑和二喜一家七口牽過來開席。”

楊利民欲言又止,謝虎山看看他:

“是不是又想勸我?你想想,也就是現在不是前幾年,不然黃書這事能能牽連到韓老二他哥的前程都毀了,農村人最恨被人斷前程,韓老狗今天要是在,今天就得代表老韓家弄死他,還等對方廠長來人,那都不可能讓他活到淩晨十二點,嚇唬人你還不讓我做全套,你等馬老五找你解決十個人呢?”

“注意分寸。”楊利民扭過臉不再去看對方,為難的歎了口氣。

謝虎山拍拍楊利民的肩膀:“放心,你以為我給對方看的?我是給老韓家人和中坪大夥看的,我辦的場麵難看些,折騰的狠些,這小子起碼還能活著,反倒是讓他細皮嫩肉好吃好喝交給大隊,他活不過明天就得被人弄死,我這是反向保護他。”

村裡大姓的子孫差點毀了前程,不把對方蛋黃都給擠兌出來,那還想放人?

站在對方的立場:中坪村全員刁民,有事找公安報案,怎麼能私下開槍抓人!

但站在中坪的立場:你他媽有種站在中坪的地盤再說一次?

這就是權力下放到基層最常見的國情。

楊利民不再說話,朝著辦公室的方向走去,謝虎山對韓紅兵說道:

“你晚點回家,我估計這點兒二麵肥和趙會計還在隊部呢,你過去把今天這事跟他們說一遍,讓他和二大爺連夜研究怎麼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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