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宸懷著隱秘又喜悅的心情耐心等候。
這一等就是小半日。
南陽王府果然有人來相迎。不過,來的不是薑韶華,而是馮長史楊審理沈工正聞主簿,很少在人前露麵的盧郡馬也來了,也算隆重了。
鄭宸笑容淡了下來,拱手和盧郡馬馮長史等人寒暄。
看著麵色不太美妙的欽差大人,馮長史張口解釋道:“我們郡主未能親自來相迎,是因為郡主不在王府,正在田莊裡巡查。下官已經派人去田莊送信,最多明日,郡主就會回王府。”
鄭宸心氣稍平:“原來郡主去了田莊。”
馮長史不動聲色地應道:“正是。說來也巧,有一位欽差比鄭舍人來得更早幾日,就是王舍人。郡主此次去田莊,便是和王舍人一同前去。”
鄭宸:“……”
鄭宸笑容一凝:“王舍人也來了南陽郡?”
“五日前就來了。”馮長史笑著答道:“鄭舍人既然來了,正好和王舍人一同住幾日,之後還能結伴一同歸京。”
鄭宸麵色迅疾恢複如常,微笑道:“和王舍人不期而遇,倒是一樁樂事。”
這個王瑾,果然死心不息,竟來南陽郡糾纏不清。一想到薑韶華正和王瑾結伴同行,鄭宸心裡的嫉火便如星火燎原。
焦郎中一見氣氛不對,立刻嗬嗬笑著接了話茬:“我等來南陽郡,一來是想修整幾日,二來,則是要親自謝過郡主送糧之恩。”
不提糧食還好,提起這一茬,心直口快的馮長史少不得要陰陽幾句:“這年月糧食最是金貴,我們南陽郡也沒多少餘糧,郡主胸襟寬廣心係朝廷和百姓,擠出糧食獻了出來。知道的人都讚我們郡主寬厚仁義,有些彆有用心的小人,卻在背地裡嘲諷我們郡主,散播一些不儘不實的傳言,實在令人惱恨。”
“這也就是我們郡主,不和那些小人計較。換了彆人,早就翻臉不理會了。留著大把糧食給自己的百姓多好,何苦獻糧還要被嚼舌。”
這指桑罵槐的,饒是焦郎中臉皮雄厚,也覺得火辣辣的。背地裡嚼舌生是非的,不僅有丞相黨羽,太後一黨的官員們,私下裡也沒少議論。
便是焦郎中自己,也私下對鄭宸說過南陽郡主出手太過慷慨似有邀名之嫌一類的話。
焦郎中略有些尷尬地笑了一笑:“馮長史嚴重了。南陽郡主高風亮節心懷百姓,慷慨大度人儘皆知。下官心裡隻有敬佩。”
馮長史這才緩了語氣:“我這個人就是這臭脾氣,心裡憋著話,非說不可。以前在戶部當差的時候,就是人見人厭。也就是在南陽郡,郡主不嫌我脾氣壞,還百般重用。”
“今日我胡言亂語,發了一通牢騷,讓鄭舍人和焦郎中見笑了。不過,剛才這些話,是衝著朝堂裡那些屍位素餐的小人去的,和兩位大人沒什麼關係。”
焦郎中:“……”
鄭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