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要忘了,這些地方的人口並不是多麼充裕,純正的英格蘭人也並不多。
如果放在平時,這種情況並不嚴重,甚至還是大英帝國控製殖民地最好的籌碼。
但在如今這個局勢“崩壞”的時代,玩了平衡戰略數百年的不列顛,突然意識到,有些事還是得自己親自下場。
而處於中南半島核心位置的暹羅就是帝國棋盤中,一個已經被規劃好未來的棋子。
………
“吱吱……”
馬車駛入一座典型的英式莊園,莊園內的擺設和一般的英國貴族家庭,沒有任何區彆,隻不過多了很多忙碌的人,以及隨處可見的地圖。
“拉莫爾,你來的可真快,怎麼,那幫暹羅人答應了??”
看著闖入辦公室的英國駐暹羅公使拉莫爾,總督塞拉那捧著剛剛煮好的紅茶,來到了對方麵前,剛剛想喝,但又將杯子發不過來下來,遞給了對麵的拉莫爾漢
“謝謝,不過我不喜歡喝加了奶的紅茶,我更喜歡喝勝利過後的香檳!!”
拉莫爾笑著拒絕了塞拉那遞過來的紅茶。
“是的,隻有勝利的香檳,才是真的值得回味的!!”
塞拉那將紅茶送入自己的口中,麵容熱切的回應著拉莫爾剛剛的話。
“拉莫爾,那些暹羅人同意了嗎??”
坐下後,塞拉那再次談起了沒有回答的問題。
拉莫爾當著總督塞拉那的麵聳了聳肩,語氣不屑的回答:
“他們那個年輕幼稚的國王,簡直就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他甚至還認為暹羅可以和大英帝國簽署一份有利於暹羅的條約……”
“甚至他都不打算給我們提供軍港,隻願意提供商港……”
說到暹羅國王拉瑪五世的時候,拉莫爾的語氣明顯的發生了變化,甚至嘴角不經意間的流露出了不屑與嘲諷。
“一個妄想症小孩,不必理會!!”
“如果在以前,我們一定會和他們好好聊聊什麼是正義,但現在,大英帝國已經沒有足夠的耐心陪一個孩子去玩了……”
塞拉那回答的語氣,充滿了譏諷,隨後從辦公室的桌上拿了一份剛剛拆封不久的文件,甩給了對麵的拉莫爾。
“漢國人希望和我們以及荷蘭人談一個南洋行為準則,以規範目前的越界行為……”
拉莫爾逐字逐句的念了出來,越說臉色越來奇怪,最後直接驚訝的詢問:
“這些漢國人瘋了嗎,他們竟然想要和平,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們可是比我們更瘋狂,我每次去蘭芳都感覺他們就像是一群瘋子,那裡就是瘋人院……”
拉莫爾口中的瘋子,指的是那些天天發表“統一南洋論”的一幫蘭芳激進派。
這些人最大的追求就是在有生之年看到大漢帝國統一整個南洋,將整個南洋置於大漢帝國的腳下。
而作為鄰居的英國人,對此感受最深,以至於每次都有英國官員抱怨那群蘭芳人“火氣很大”,不好打交道。
“怎麼不可能,他們又不是萬能的上帝,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相比於驚訝無比的拉莫爾,一直和蘭芳高層,乃至漢國高層打交道的塞拉那對於蘭芳的這種行為,很是理解,甚至非常認同對方目前的做法。
畢竟蘭芳畢竟不是大漢帝國,就像馬六甲不是大不列顛一樣。
他們都隻是一塊遠離本土的總督區,一塊嚴格意義上的經濟殖民地。
一旦雙方發生戰爭,本土可能在很長時間,都很難有反應,因為派兵過來的成本實在太高了。
可能花十億英鎊才打贏的戰爭,最後有五億都花在了路上。
而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之下,雙方比拚的,實際就是存量優勢,也就是在第一時間能夠動員的力量。
這一點毫不誇張的講,目前的蘭芳很難是海峽總督區的對手,彆的不說,就說馬六甲海峽裡麵,那支巨大到僅次於本土艦隊和大西洋艦隊的印度洋艦隊,就不是目前隻排在漢國排第三的南洋艦隊,能夠相提並論的。
哪怕把整個遠東艦隊和附屬國日本的海軍都拉過來,也隻能堪堪打個平手,甚至可能還不一定打的贏,在這樣一個英國優勢遠大於漢國的情況下,適當的做出讓步,是十分重要的,也是目前最明智的選擇。
“可是他們怎麼能夠保證我們也有會同意呢??”
“畢竟我們現在乾的那件事,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一旦他們發現……”
拉莫爾雖然震驚於漢國人的“識時務”,但他更擔心的是有關暹羅的事情爆出來後,漢國人的反應,畢竟從地圖上看,暹羅卡在中南半島的核心位置,下方就是馬來亞和馬六甲,如果再算上他對周邊國家的影響,毫無疑問,以後漢國宰相想在南洋做什麼,基本都會受到英國的限製。
而以拉莫爾對於漢國人的了解,這些容易暴躁的家夥,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不,他們會妥協的!!”
而在聽到拉莫爾話後的塞拉那,直接跟著回答,臉上的表情比剛剛還要堅定。
拉莫爾還想說什麼,就被塞拉那的一句:
“就在一個小時前,馬六甲分艦隊已經啟航,算算時間,再過幾個小時,他們也快到暹羅了吧!!”
拉莫爾眼睛瞪的渾圓,氣息急促不定,平複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
“這是誰的命令??”
“倫敦還是,你??”
塞拉那看了麵露驚駭的拉莫兒一眼,隨後喝完最後一口已經不怎麼溫暖的紅茶,留下了杯口的一片茶沫。
走到窗戶前,“刷”的一下,打開了關閉了一個上午的窗簾,大片的陽光像“探照燈”一樣射入了這間有些昏暗的辦公室,將整個辦公室都映照的像是一座水晶宮。
水晶宮辦公室後的正上方,是一副巨大的維多利亞女皇油畫,油畫中的女皇頭戴皇冠,手持權杖,一身潔白的女皇禮服。
讓人看了,忍不住的產生膜拜。
“拉莫爾,記住,這不是倫敦,也不是我個人的命令,這是女皇陛下,是維多利亞女皇的命令!!”
望著站在女皇畫像下的塞拉那,拉莫爾嘴唇抽動,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