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板好生厲害,竟然認識巡撫!!”
毛安民對江老板豎起大拇指,臉上儘是驚歎,讓江老板本來就不高的自信心,再次得到了滿足。
甚至直接當場表示:
“老弟放心,最遲大後天,我就引薦你見承天府的官員……”
望著這個“無事獻殷勤”的江老板,毛安民什麼也沒有說,隻是將想法放在了心裡。
“噔噔!!”
就在兩人相談甚歡的時候,外麵的簾子被掀開,一個長相年輕,估摸著隻有十七八的秀麗女子,赤腳走了進來,手上還端著一盤掰散的燒雞。
看著放在桌上,呈現金黃色澤的燒雞,以及那不斷飄來的香味,毛安民大感驚訝,隨後竟然哭了出來,滴滴眼淚滴在桌麵,甚至直接掉進碗裡,和米飯合為了一體。
“毛老弟你怎麼了,可是哥哥我招待不周??”
江老板看著還在落淚的毛安民,不知道說什麼好。
“唉……”
“我和江老板伱萍水相逢,你又是介紹大官於我,又是如此招待我,還讓嫂子親自盛飯給我,我……”
毛安民抬起頭,看了一眼有些“呆”,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意思的越南嫂子,又看向對麵的江老板,直接站起身拜了下去。
“哎呀呀,切切不可,切切不可……”
江老板立馬將毛安民扶了起來,與其對視道:
“我們出門在外,不管是哪裡的,都是漢國人,既然都是漢國人,互相照料本來就是天經地義,老弟不需要掛懷……”
毛安民“異常感動”的說:
“若是以後還有機會在越南做生意,江老板的事,就是我的事,絕不推辭……”
江老板拍了拍毛安民的肩膀:
“有兄弟你這句話,我這個夏日酒店就沒有白開,你這個客人,我就沒白接……”
毛安民咽了咽眼淚,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看向旁邊的越南女人。
“啊,給賢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內人黃玲,是本地的大族之女……”
毛安民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要在後麵加上一句,但他還是對這個叫黃玲的越南女人行了一禮,嘴裡呼道:“嫂嫂!!”
“謝謝……”
黃玲好像很不適應這樣的情況,嘴裡的國語雖然還可以,但可以聽出一絲陌生。
“來來來,喝酒喝酒……”
“你先先下去,不要打擾我和毛老弟喝酒……”
江老板借著酒意,將女人推搡出去,而坐在椅子上的毛安民則是將之看了個真切,隻不過對於這位江老板的做法,他又沒有什麼話講,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他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管。
“毛老弟做的是什麼意思啊??”
兩人推杯換盞喝了大概有十幾分鐘,江老板嘴巴醉醺醺的對毛安民詢問。
“額,我這人沒有多大出息,代理了些漢國產的酒水,在這東南亞一帶販賣……”
毛安民露出一副“慚愧”的表情。
聽到毛安民是乾酒水的,本來還很熱情的江老板一下子淡漠下來去,吃著菜開口:
“什麼酒??”
“愚地無能,也隻能代理些堡壘酒……”
毛安民低著頭,好似真的很慚愧。
“啪……”,筷子掉在了地上,江老板立馬彎腰撿了起來。
“毛老弟好大的門路,竟然能將堡壘酒的代理談下,想來毛老弟也不是一般人!!”
本來剛剛還“由晴轉陰”的江老板,在得知毛安民是代理堡壘酒後,立馬來了興趣,說話的態度也和剛剛一樣熱情了。
“也不是什麼大本事,不過是家中有些門路,混口飯吃罷了!!”
毛安民“十分謙虛”的回答。
而對麵的江老板在聽到這句話後,眼皮一跳,隨即好像想到了什麼,跟著開口:
“江老弟能把走後門說的如此灑脫,已經非常人了,那些走後門,弄了些肮臟手段的,還不敢開口嘞!!”
“哪像江老弟你這樣大方,我看啊,就算不靠後門,江老弟你也一定能夠闖出一番事業……”
江老板的一副“必成大器”的樣子,讓對麵毛安民的嘴角不斷抽搐,最後隻能轉移話題:
“還不知道江老板為什麼要在這越南承天府建這麼一座蠻大的酒店??”
“本收回來嗎??”
對上毛安民曖昧的目光,江老板笑著表示:
“有毛老弟你這樣的家鄉人,我就是想賠,也不可能啊!!”
“哈哈……”
毛安民與江老板對視,什麼也沒有說,直接大笑出來,笑聲極為暢快,好似在發泄這些天在越南的不滿。
“江老板好本事!!”
毛安民也不過問這位江老板,到底靠什麼賺錢,而是跟著開口:
“江老板在這越南,乾了這麼長時間,可知這越南目前到底做什麼最賺錢??”
江老板思索了一段時間後才回答:“這自古以來,做生意,其實就是做勢,所謂小財靠勤,大財靠命,我看,這大財就是勢……”
“勢??”
毛安民眼神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就是勢,毛老弟可知此時這越南阮朝,最大的勢,是什麼??”
江老板夾了一片明顯鹵過的牛肉片,塞進了自己嘴裡,不斷發出“吧唧”的聲音。
“就是這洋務!!”
江老板不等毛安民反應,直接說了出來。
“這阮朝這幾年一直學著北麵的大清搞洋務,要興辦機器,但是越南這個地方,老弟你也是知道的,搞洋務,不可能有北麵宗主國那幫富裕,建個鋼鐵廠,都是磨磨唧唧兩年才上馬,到去年才開始煉出第一爐鋼來,可謂龜速!!”
“所以這個阮朝就打了讓外來國家花錢辦廠的想法,借外力來發展越南自己的國家……”
“但你想啊,這越南有什麼,什麼都沒有,又被咱們東印度和蘭芳,日本包圍,資金怎麼可能流到這邊……”
聽著江老板的話,毛安民突然明白了對方為什麼這麼熱情是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