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改良稅製,乃是為了解決多年以來之漏洞問題,以解決我大漢建國初期到現在一直有的問題……”
“而若想解決,必先以直接稅,財產稅為主,若以此法收稅方最為公平……”
“而若想收稅,需以累計稅為主,譬如土地之稅,以土地為參考,可窺全貌!!”
“不要念了!!”
內閣內,朱道睜開眼睛打斷了秘書想要繼續說下去的那些有關於“財產”,有關於“稅收”的改製內容。
“朱相,這……”
周秘書戴著金邊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平日裡遇到任何事情都是一副淡定的模樣,但在念完這個財部齊成棟所寫的稅改計劃後,整個人都不淡定了,說的時候,如果不是為了在朱道麵前保持儀態,沒準他早就繃不住要罵出來了。
無他,實在是這個計劃,寫的實在太“大膽”了,裡麵的每一條實際都是刀刀致命。
尤其是關於“財產”“累計稅率”等問題上,幾乎是刀刀見血,且沒有留下任何餘地,
“這個齊成棟,簡直就是膽大包天,真是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連這種想法都敢有,我看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周秘書當著朱道的麵將齊成棟貶低到了極點,就差跳到泥坑裡了,估計沒準到時候,還要上去踩幾腳。
而坐在椅子上的朱道則是不斷的吸著他嘴裡的香煙,煙霧綿延不絕的從他的兩個鼻孔冒出,給人一種很生氣的樣子。
“他這篇文章估計已經傳遍了吧??”
朱道夾著香煙,眼神渾濁的看著對麵站著筆直的周秘書。
“朱相,何止是傳遍了,現在怕是整個西京,整個大漢都知道這位齊大人要做什麼了,他啊,距離名滿天下已經不遠了!!”
“不過可惜,全是罵名……”
周秘書說的時候,還有些幸災樂禍,畢竟嚴格意義上講,他本人也是這個新稅收體係下的受害者,所以無論怎麼說,他都要執以反對的意見。
尤其是其中的“財產稅”,那更是被外麵的斥責為“邪惡”,甚至有人稱齊成棟為“災星”,畢竟自從這個家夥上任以來,先是找各部的麻煩,說要重新分配利益,現在看,分配地方利益是假,找天下人麻煩是真。
“真是少有的風雲人物,比我年輕的時候,強多了!!”
朱道話裡話外,都透露著對齊成棟的欣賞,讓對麵的周秘書有些著急,但最終還是沒有表達出來,畢竟這位朱相的性格,他多少還是知道的。
“這個家夥如此狂悖,參他的人現在應該很多。”
“何止是很多,聽說送去皇宮的奏折,都堆成山了,各地方都有,基本沒有人不罵他的!!”
周秘書雖然因為剛剛朱道的話,收斂了不少,但是在說出齊成棟被全天下彈劾的時候,還是非常高興,甚至那種高興的表情,哪怕再藏,也能清晰可見,藏也藏不住。
“哈哈,既然有人參他了,那麼咱們就彆湊熱鬨了,看著就行,就當看戲!!”
朱道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讓周秘書有些著急,甚至直接說出了:
“既然大家都在彈劾,朱相您應當做個表率……”
“表率,什麼表率??”
“我告訴你,所謂表率是做給彆人看的,這件事情太過複雜,誰願意做表率就去做,我不去!!”
朱道說完之後,直接揮了揮手:
“你先下去忙,有事我再叫你!!”
‘朱相……’
“下去!!”
周秘書還想說i什麼,但最後還是被朱道趕了出去。
“這個齊成棟,還真是個聰明人,這個時候跑出來,不是釣魚就是試探-——”
朱道嘴上說著誇獎齊成棟的話,心裡卻將對方的步驟,看的一清二楚。
“這下,真是有好戲看嘍!!”
朱道的聲音,不斷的在辦公室內來回飄蕩,好在這間宰相辦公室當初設計的時候,極其注重隱私,隻要不是特彆大的聲音,基本很難傳出去。
………………………………………
“我說,這個齊成棟是什麼意思嘛,他說的那個改良,不就是衝著我們來的嗎??”
“還說什麼要規範稅收體係,我呸,全是這個王八蛋自己胡編出來的,我看啊,這次就是來搜刮我等的家財,沒準還是那幫老狐狸支的招。”
西京雲海伯府內,當代雲海伯薑西亭的大兒子薑未玄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麵,不斷細數齊成棟的“七宗罪”,實在就差說出要判罪的話了。
“未玄,這麼多長輩當麵,你一個晚輩有什麼資格在此質疑朝廷大員,還不快滾回來!!”
薑西亭教訓完站在場內的薑未玄,隨後扭過頭對來他家商量的眾人抱拳:“未玄年紀尚輕,說話不經過腦子,還請各位見諒!!”
“未玄,還不快給各位叔伯兄弟賠個不是……”薑西亭隨後又指著剛剛從場中央回來的薑未玄厲聲吩咐,給在場所有人一種“嚴父”姿態。
“且慢!!”
就在薑未玄打算俯身道歉的時候,一個年輕人站了出來,阻止了這一切的發生。
當所有人目光彙聚在自己的身上的時候,年輕人絲毫不膽怯,看著眾人:
“武安侯之子陶君,見過諸公,諸位兄弟!!”
【陶望最早是伯爵,後來因戰功升級,劉鵬把白起的封號賜給了他】
陶君自報家門讓一部分對他沒有什麼印象的人,瞬間反應了過來,甚至有個男爵直接開口:
“原來是陶帥之子,我說怎麼一見麵就那麼眼熟,想當年我在你父親麾下做校官的時候,還沒有你呢,那個時候我記得有個男孩,叫什麼來著……”
“陶言,我大哥!!”
“對,就是你大哥,現在一晃眼你都這麼大了,對了,伱是你父親第幾個兒子,我記得你父親好像有四個兒子吧??”
男爵好奇的看著這個酷似“陶望”長相的年輕人,心裡不斷的感歎“時光如梭”,一轉眼,他們都老了。
“我是老三,老二叫陶彥,老四叫陶成。”
陶君說完後,就沒有再再說下去了,畢竟再說下去,就真成敘舊了。
“果然有乃父之風!!”
男爵讚歎了一聲,就坐下了,顯然他也知道,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什麼。
而這個時候陶君也再次開口:
“各位,我認為剛剛未玄兄所說的,未嘗不對,各位想想,這次為什麼會出現稅改這樣的事情發生,難道是朝廷的財政出現問題了嗎??”
“想要拿我等開刀救急,我看不對吧!!”
陶君說的時候,對麵的薑未玄立刻投以感激的目光,絲毫不顧及其他人異樣的目光。
“再說了,這自古以來,朝廷缺錢,都是索之於商,何曾索之於貴??”
“畢竟真是缺錢,把現在股市那幾條最肥的魚抓起來,哪怕抓一半留一半,都是幾億華元收入,可比在這費勁巴拉修改法律,對付我們強!!”
陶望的話再次引起了不少人共鳴。
“賢侄的意思是,這背後另有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