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乃國家之本,一個國家沒有了工業,就像沒有了靈魂。”
大漢宰相朱道發表自龍武四十年年初。
根據漢國最新的工業統計,單純統計本土的工業產值,總計為一百七十五億華元,換算成英鎊也就是二十五億英鎊。
而如果算上大漢帝國海外的近七億英鎊的工業產值,整個大漢帝國的工業產值則達到了恐怖的三十二億英鎊。
這個數字連續三年超過英國總產值,並且領先幅度,擴大至三億英鎊。
(去年英國工業產值為二十九億英鎊,比漢國少了三個億。)
而按照大漢帝國內部產業人員的統計,隨著海外殖民地的持續建設,以及每年幾十億華元的基建投資,消費增長,漢國的工業預計在未來,還將迎來至少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的年增長數據。
這個增長規模是相當恐怖的,按照歐洲工業增長最快的德國計算,整個德國平均下來的年工業增長也才百分之九點幾,連百分之十都不到。
類似西羅馬,大英帝國,他們的年增長,基本都處於百分之八以下,偶爾有超出的年份,都可以算是投資超支。
而漢國之所以能夠在保持如此大的規模的情況下,還能高速增長,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基建”。
大漢帝國龐大的國土和資源決定了,它要想發展工業,尤其是在外貿受挫的情況下,保持巨大的工業規模,隻能依靠內部投資,其他東西都不管用。
在這短短的三年時間內,漢國總計投入了超過了一百五十億的基建投資資金,平均每年五十億華元。
這筆錢一部分是國債的直接投資,有的是地方貸款。
其中內閣國債規模已經到了九十億華元之巨,地方債務也超過了六十億華元。
用英國經濟學家奧朗德的話說就是:
“這是一個債台高築的帝國,一個依靠債務生存的世界帝國,我不能保證它什麼時候因為債務破產,但我敢肯定,最後它一定亡於債務,過度的依賴債務,隻會讓漢國人走上一條和上帝完全相反的道路。”
事實上不止是奧朗德,就連漢國自己內部的人,對於越來越龐大的債務,都感到“憂心忡忡”。
一些帝國議會中的清流,幾乎每個月都在上書要求控製債務。
但是回應他們的,隻有冰冷卻又殘酷的三個字:
“辦不到!!”
是的,在越來越依賴債務搞基建投資的大漢,想要結束這一切,要麼結束天量的基建投資,縮小投資規模,要麼獲得一個更大的貿易市場。
很顯然,這兩點都不可能!!
也是在這樣辦不到的狂飆之下,漢國的總負債乾到了一百七十億華元,接近帝國經濟總量的二分之一。
(加上前些年的負債)
(龍武三十九年漢國經濟總量統計數字為三百八十億華元,同期英國為四百二十億華元。)
在這樣的一個超大規模的負債表之下,任何所謂的“調整”,其實都是杯水車薪。
就像齊成棟曾經開的一個玩笑:
“好消息是我們都是二十年起步債務,壞消息是利息得先還。”
大漢帝國每年支出的利息都高達幾億華元,這筆錢甚至可以建立一支強大的地區海軍。
也就是漢國每年都要將一支艦隊用於還債務利息。
在這樣一個龐大的債務下,幾乎所有人都忽略了大漢依舊在持續增長的工業規模。
事實上根據內閣的內部計算,如果工業規模,繼續這樣發展下去,漢國的財政收入也會至少按照百分之五十,甚至到七十的等比例增長。
也就說,龐大的工業,不僅僅帶來了巨量的債務負擔,也帶來了龐大的新增稅收。
如果再算上整個大漢帝國越來越繁榮的基建市場,那麼就會得出一個結論,齊成棟當初的“債務投資經濟學”,也就是著名的“齊成棟經濟學”,正在變成現實。
隻不過在這個繁榮工業和基建的背後,是一個巨大的債務大網,正在籠罩整個大漢帝國,將這個龐大的帝國帶入輝煌的同時,又在處處挖坑等著它。
而對於這一點,最清楚莫過於那些深處帝國雲端,俯瞰億萬眾生的高層,他們真的不知道,債務的可怕嗎??
不,他們知道,他們比誰都清楚債務的力量,但他們依舊選擇這麼乾,除了現實需求,還是因為劉鵬那句:
“世界大戰早晚要打,既然要打,那自然是全副武裝,債務可以增加,工業規模可以擴大,但唯獨有一點,仗不能輸!!”
這句話背後還有一句話:
“輸了,那可就真是全完了!!”
……………
“這是開會的內容,羅大人,這個時候,有必要彙報的這麼清楚嗎??”
工業部的雷玉台抬起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紀要秘書:
“今年是帝國建立四十周年,事情比較多,這個時候不彙報,等到年中年底再彙報,基本等於不彙報。”
“這份報告,來的早,不如來的巧,要是按照你們的想法,再統計半年,那麼到時候可就不是彙報這麼簡單了!!”
(工業部和商業部分離,分成兩個部門)
紀要秘書婁冰,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有說,默默的收拾起報告,來到了打印室。
而在辦公室內的雷玉台伸手打開了桌上的方盒子收音機,當收音機電源開啟的時候,機麵上的一個飛鴿標誌也跟著亮了。
“龍江地鐵三號線於昨日上午十一點十七分,正式開通,龍江官員集體參與剪財……”
“帝湖地產,新時代的地標,百萬人的購房之選……”
聽到如此赤裸裸的賣房廣告,雷玉台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跟著按下了跳台鍵。
“滋滋……”
“漠南發生洪澇災害,受災超二十萬人,目前已經出動了超過三萬人的救災隊伍,當地駐軍參與救災,引得萬眾歡呼……”
“我國首個千萬噸產能鋼鐵廠於幽州龍江落地,據悉,這是龍江鋼鐵第三次大規模擴張,也將助力龍江鋼鐵再次超過西京鋼鐵,成為漢國最大的鋼鐵企業……”
“龍江鋼鐵……”
聽著收音機裡麵的“千萬噸”“龍江鋼鐵”幾個關鍵詞,雷玉台眼神微眯,最後發出一句:
“鋼鐵產能搞的這麼大,以後要是基建停了,可怎麼降下來啊!!”
…………
內閣的會議室內,燈火通明,幾十個部門的官員,按照座次坐在一起,而在他們麵前則是最後一次主持內閣會議的朱道。
可能是最後一次的原因,今天的朱道格外的親和,說話間,滿是回憶與愁然,甚至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朱道頭上的白頭發比他前段時間都多了不少。
尤其是和前一個月相比,那就更多了,給人一種“快速衰老”的感覺。
事實上早在前些年,朱道就該走了,一直拖到了現在,整整乾了超過十五年。
而這背後的原因,固然有當時實在沒有什麼好人選,最佳人選齊成棟又因為稅的問題,處於風口浪尖。
但最根本的一個原因還是因為朱道組織能力,就像劉宇私下對齊成棟說過的一句話:
“朱道,天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