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半島,楚國昭陽……
(改名後的曼穀)
“啪啪……”
騎兵揮舞華麗的騎兵刀,麵向高台,站在高台上的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個頭高大,明顯要比身旁的那個長相略帶東亞相貌,卻又充滿東南亞味道的男人要高,而且氣勢也更足。
“阮大人,怎麼樣,楚國的氣候還習慣嗎??”
高台上,楚國國相宋濤流小聲的看著身側的這位越南“王室內閣成員”。
(其實是皇室,隻不過按照大漢如今的標準,越南算是偽帝)
“貴國氣候要比我國略熱,還算好。”
越南王室出身,現任貿易大臣的阮通豪在說話的時候,眼神依舊不斷打量著對麵這支好似儀仗隊的騎兵。
他搞不懂,為什麼楚國人要在見麵的時候,安排這麼一出。
這裡是東方,搞洋人這一套,楚國是真不清楚,還裝作不知道??
又或是他們就是要這麼做,炫耀武力給越南看??
但是要炫耀也得先用火器,而不是所謂,已經被淘汰的騎兵啊??
現在連隔壁的大清都不再用所謂的八旗鐵騎,改用槍炮了,這幫楚國人還搞這個,單純就是好看嗎??
還是說,完全就是為了他,專門編排的這一幕。
阮通豪站了不到三分鐘,腦子裡的思緒,就比磚頭都重了。
“阮大人,我們為你準備了午餐,我們一起用餐吧。”
宋濤流客氣的話,打斷了阮通豪的一切想法,最後看了一眼那些騎著不知道什麼品種高頭大馬的騎兵儀仗隊,阮通豪走下了儀仗高台。
(進口自印度地區的折耳馬,適應亞熱帶氣候)
…………
“這位阮通豪,是什麼來路??”
重新翻修的楚王宮書房內,楚王劉戩看著剛剛初談回來的宋濤流。
“回稟殿下,此人算是越南阮氏家族中,開過眼界的人。”
“這些年越南搞洋務,本來是要用從各國留學回來的洋務派的,可是這幫人剛開始還好,後來慢慢起了衝突,龍武三十年左右,洋務派之首,時任洋務大臣的黃克京,在其府內被抓,罪名是意圖謀反,欺上瞞下,貪贓枉法……”
“其實這些都是假的,真實情況是,這群越南洋務派想要搞君主立憲,他們想要搞英國模式,甚至比英國人還要過分,徹徹底底搞虛君製……”
宋濤流說到這裡,就停住了。
而在他對麵的劉戩在聽完這句話後,笑著說:
“這越南還真是池淺王八多,廟小妖風大,這才多長時間,就想著學英國人,在歐洲尚且困難重重,在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東方搞這一套,簡直就是瘋了……”
“既然要搞君主立憲,又何必留著越王,直接學法國不是更好??”
劉戩的話讓宋濤流不知道如何作答,而在對麵的劉戩則繼續開口:
“你剛剛說他們原來乾掉了洋務派,那麼現在這個不明不白的王室內閣又是什麼東西??”
“回稟殿下,這王室內閣,其實是個不得已的妥協辦法,天下大勢浩浩蕩蕩,工業的浪潮是誰也無法阻止的,越南就算想要閉關鎖國,實際也鎖不了,閉不住……”
“自從洋務派重創以後,早後來的幾年內,越南的工業化,實際都陷入了停滯,經濟也大幅度下降,這自然而然會引起連鎖反應。”
“而當時越南上上下下,雖然都希望搞洋務,但與下麵那些靠洋務工廠吃飯的平頭百姓不一樣的是,上麵的王室卻是被洋務整怕了,這麼長時間之所以不敢繼續興辦洋務,根本原因還是因為要花時間,衝散那群洋務派的影響,順便慢慢的把這群人的影響力剝離……”
“之所以到了這些年又搞了一個所謂王室內閣,本質上還是因為他們認為,洋務是曆史大勢,不搞不行,而且上上下下這些年怨氣也比較厲害,所以為了保住王位,又為了讓洋務不會像之前那樣偏離,甚至危害到他們的權利,所以乾脆搞一個王室內閣來,既搞了洋務,又把持了通往未來的權利……”
宋濤流的話讓劉戩默默點頭,緊接著又追問:
“效果如何??”
“好與不好,也是他們說了算,不過據那些從越南過來的華商說,好肯定是比以前好,但是內部爭權奪利,反而更重了,小小的工業部,被七八個王室後裔把持,你管鋼鐵,我管紡織,看似分工明確,其實就是一個個的小山頭,誰也不要惦記誰手上的利益。”
“這位阮通豪,其實就是主管外貿的,目前已經把持六年有餘,所有大小事務,他一個人過手,這其中要是沒有貓膩,又有誰信??”
“而且這群王室組成的內閣,還嚴重的打亂了越南正常的人才選拔,所謂越南科舉,此刻已經成為了笑話,你再厲害,不在派係內,誰用你,誰又敢用你……”
“楚王,這越南王室內閣,依臣見,撐不了多久,早晚必定生亂。”
宋濤流篤定的話,讓劉戩有些詫異,但又很快反應了過來。
“那又該如何對待這位外貿大臣呢??”
“兩國交往可以,幫助他爭權奪利,也可以,但唯獨不能太過深入,我們楚國目前正處於建設時期,不宜太過深入鄰國……”
劉戩背過身,在他的對麵是一副水墨色畫成的中南半島地圖,正中便是楚國。
“封國之中,恐怕也是有我楚國最是風平浪靜,東非三國抱團取暖,商周二國也是各有優勢,我的那位三哥,更是一頭過江龍,在商國翻江倒海,這些年乾了許多大事。”
“晉王就更不用說了,而我嘛,這幾年在楚國,確實有些無聊。”
“楚國的那些暹羅人太溫順了,溫順到連叛亂都隻有幾次,而且都很小,但是溫順的結果就是太平和,沒有衝勁,不堪大用……”
“華人移民看似比商周二國來的方便,但是卻很難在短時間內超越暹羅人,要是一直如此,早晚必被同化,就算留有國語,漢俗,又有何用,懶洋洋的拜佛求神,神就算應了,也會瞧不起的……”
劉戩說著說著,麵容就有些凝重,到了最後乾脆表示:
“越南有一大批華人,且靠近神州,到底未受汙染,勤勞肯乾,你問問這個阮通豪,能不能行個方便,把人口都給我楚國,若是可以,他們的洋務,我們也可以幫上一幫。”
宋濤流皺了皺眉頭拱手答:
“殿下,越南華人,都是世代而居,不是過路之流民,前些年我們去找過,隻不過除了寥寥幾人,多數在越南有家有業,恐怕不願意來……”
(此時的華人在越南地位相對較高,財富也比本地人多,多數人其實是不願意走的)
劉戩聽到這話,眼神暗淡,在書房裡轉來轉去,轉到地圖下時,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眼中閃過一絲掙紮:
“越南目前軍力如何??”
宋濤流不假思索的回答:
“洋務有餘,進取不足。”
“其兵多為輕步兵,所購之武器,也大多數是日本退役廉價武器,唯一的一個裝甲團,還在守衛王宮。”
“比之我楚國,雖武力有些弱,但卻勝在山林眾多,不適合大部隊展開,倒也能打個平手。”
劉戩看著地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直接詢問:
“若要攻取越南,需要多少人,多少武器,又要花多少錢??”
“殿下,這……”
“萬萬打不得啊,我楚國境內,暹羅人眾多,若是調集楚兵,則國內必空,到時候他們犯上作亂,又有何人可製??”
宋濤流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去打越南,最為楚國國相,他太清楚楚國情況了,看似暹羅人溫順好訓,但那是靠四萬華人出身的楚兵支撐,若真的要和越南打,彆說四萬,十萬都不夠,不夠就得征召暹羅人。
就算到時候國內暹羅人不反,這群到了戰場的暹羅人,是不是要拉攏,戰後是不是要分權,是不是要提拔,這些都是很嚴肅的問題。
不是所謂的,一個字“打”,就能解決的。
在人口平衡問題沒有完全解決的時候,他是不建議楚國對外擴張的,擴張容易,守住難啊!!
這裡是人口密集,國家眾多的中南半島,不是美洲,更不是跑馬圈地的非洲,在其他地方,幾萬人沒準都占據一個大洲了,但在這裡,幾萬人控製一個暹羅,都顯得很困難。
尤其是楚國不是來殖民,而是老治國的,那就更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