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各位郡守,秦律在前,各部自當以律獎賞,如今長春城俘獲未有準確數字,怎可這麼輕率的上呈陛下!”
又是這句話。
四個郡守要崩潰了。
“將軍!長春城急報!”
令卒遞來一個布包。
打開幾層的防水包裹,裡麵是一摞書冊。
“這是?”
“各位!這是俘獲記錄啊!”
“不愧是治粟內史!如此短的時間就將所有的俘獲登記在冊!”
幾個郡守翻看著那書頁,詳細記載到每個俘虜的名字。
治粟內史似乎在玩一種很新的記錄方法。
往日竹簡沉重,人們惜字如金,如今一冊書籍,便可抵得上半車木簡,記載內容也詳實起來。
李信拿著最上方老農頭寫給他的信,眉頭皺得厲害。
上麵滿滿一張,儘是汙穢之語。
“這老叟,沒必要寫這麼密集吧!”
李信吐槽了一句,抬手將火爐的蓋子挑開,將反正麵寫滿蠅頭大小字跡的紙扔了進去。
四個郡守麵露舒坦神色,拍拍半尺來來高的書冊,看向李信,“將軍!俘獲有了,各個將士的軍功也有了,可以上呈陛下了吧!”
李信見實在是不能再拖了,便要點頭答應。
“將軍,北麵來了一隊騎兵!打著大秦的旗號,但穿著有些怪!”
李信眼睛一亮。
不按常理出牌,定然是秦士的人無疑了。
“走!去城頭!”
姬成這幾天很忙。
李信從俘虜堆裡找出了一群的舊燕人,讓他統一訓練。
為的是方便俘虜的管理和溝通。
讓這群備受虐待的人當作佐吏管理俘虜,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這些翻身了的舊燕人,看著匍匐在腳下的昔日主人,表現的神態各不相同。
辱罵、痛哭、恐懼、呆滯等等,他從未見過人的表情可以如此豐富。
姬成看著這些人的表現,心中五味雜陳。
自己如果見到那個禽獸主人當如何?
殺了他?毆打他?還是儘情的發泄怒火?
他突然有些害怕,怕這一切會發生。
城牆上,那個白發男子帶著一行人迎麵走來。
看到姬成在發呆,笑著叫了一聲。
“成,這些天可還忙得過來?”
“哈,將軍,我感覺還行,諸位這是去哪裡?”
副隊長笑了笑,“小先生,八什九什的人回來了,你不是常念叨他們幾個嗎?走一起去看看!”
姬成眼睛一亮,他從秦士這裡得到了前所未有尊重。
可能源於長春城裡的幾場胡語教學。
每個人都叫他小先生。
讓姬成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報仇還有了另外的意義。
“那好,我安排一下人,這就過來!”
姬成將手頭的清點工作安排了幾句,便笑著跟上幾人。
眾人還未走下城頭,便看到有一隊人衝著他們擺手。
那是海狼和良他們。
李信很高興,自己擔心這麼久的人終於回來了。
“好你們幾個!讓我好等!怎麼都這副打扮?”
眾人半跪在地,臟亂的臉上都是笑意。
“將軍,我們這一路偽裝成東胡人,可沒少斬獲!”
李信看著他們後方那些被繩索捆綁的人,心中了然。
副隊長一臉的怒氣,上來就是幾腳。
“兔崽子,就想著軍功,可知道將軍為了你們,將報功請爵的捷報都拖延了三四天!”
海狼等人一聽,還有這好事,本來以為要錯過了呢!
幾人說笑著,就聽得一旁有人一聲淒厲嘶吼。
便見平常乖巧懂事的小先生,從一旁奪過士卒的長劍,就衝進了俘虜群中。
口中似在嘶吼著什麼。
那是一句胡語。
“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