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商貿區人頭攢動。
大大小小的車輛在其中穿行。
扶蘇穿著貂裘走在繁忙的街道上,不時查看各個商隊交易的貨物。
“公子,怎麼了?”
扶蘇皺眉看著手中的商賈清單。
轉手遞給了隨從,“前幾日粟米多少錢一擔?”
“休沐日前二百二十錢。”
扶蘇皺眉,“漲了十一錢?”
隨從不解,“公子,眼見入冬,糧價上漲是必然,往年也有漲幅。”
扶蘇又問,“去年漲幅多少?”
那人有些淤塞,“這……哎呀,當時可沒有現今的條件,每日專門有人查訪貨物價格,並記錄在案。”
扶蘇點了點頭,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將這幾日各地糧價數據彙總一下,我要查看。”
“唯!”
從商貿區回來,扶蘇便看到了一個表格。
他眼神中有些驚愕。
“碭郡晚秋收成幾何,可有災禍發生?”
身邊小吏思索一番,“並無災禍,碭郡今年糧產尚可,略高往年。”
扶蘇猛一拍桌子,“有人在操控糧價!”
周邊忙碌的吏員都是一滯,然後紛紛靠攏了過來。
“糧價漲的這麼快!”
“上個休沐日已經到了二百七十二錢,那今天恐三百多錢了!”
……
眾人議論紛紛,扶蘇則又重新坐了下來。
長長出了口氣。
眾人都是不解。
但見扶蘇為自己倒了杯茶水,臉上沒有之前焦急的神色。
眾人都是不解。
“平準丞,這事,可得急告陛下啊!”
扶蘇擺了擺手,“正常奏事即可,此事陛下早已布置。”
眾人一臉疑惑。
……
鹹陽宮中,暖爐的溫度要高於前幾日。
大殿之中滿是朝臣。
秦始皇左側多出了一個座位。
一身東胡王服的東胡王正坐在那裡,臉色有些悲傷。
“今日之議,馬族老族長諡號。”
秦始皇臉色鄭重。
東胡王這是第一次出席大秦的朝議。
對於這次的議題他已經聽秦始皇說了。
馬族族長戰死的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
那個從來都是躲在勇士身後的人,竟然會以這種方式死去。
悲傷沒由來的充斥著他的身心。
這是大秦開國以來第一次給外族人定諡號。
眾臣都有些不好開口。
關鍵是諡號這東西已經被秦始皇給否決了。
他認為諡號是“子議父、臣議君。”
“陛下,諡號這事……”
秦始皇擺了擺手,麵色坦然“諡號是人一生之評價,朕先前雖止此事,卻也無法止住後人評說。”
諡號起於周朝。
《逸周書·諡法解》有雲“諡者,行之跡也;號者,表之功也;車服者,位之章也。是以大行受大名,細行受細名。行出於己,名生於人。”
“陛下,諡號本就是大事,馬族終究外族,臣以為此事不妥。”
宗室之人不讚同這件事。
諡號傳承至此,皆都是於國家有功者才能獲得。
一個外族賜下諡號,自古未有。
“馬族族長深明大義,不僅歸附大秦,還力主抵抗匈奴。如今裹屍沙場,實乃英傑,一個諡號,大秦自然可以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