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榮國府午宴(1 / 2)

賈鈺所提出的盟旗製度,無疑為嶽鐘琪指明了解決草原困局的曙光。

嶽氏家族兩代人在宣府紮根,與草原各部族的爭鬥無休無止,曆經風雨。

相較於京城的權貴世家,甚至是高居廟堂的帝王,他們對遊牧民族的了解更為深刻。

草原並非始終混亂無序,元朝時期,草原、藏地與西域皆被統一管轄。

那時,元朝依據貴族地位,將廣袤的草原劃分為若乾小塊,由各貴族自行管理。

同理,若中原王朝能將草原細分為小區域,並任命官員,是否也能實現有效治理?

“賢弟,你是打算在壩上推行盟旗製度嗎?”

“並非如此。”

賈鈺搖了搖頭,“壩上這片土地肥沃,既適放牧,又宜耕種。”

“若單純實施盟旗製度,未免太過可惜。”

“我計劃在壩上築建城池,如今賽罕部已開始與漠東三部交易奴隸。”

“農民與工匠都在交易範疇內,以促進城市建設與農耕活動。”

“通過建設城池,將壩上地區完全納入掌控之中,屆時便無需依賴賽罕部。”

“賽罕部的騎兵可以大舉出擊,征伐草原,趁機吞並其他部族。”

“未來,在草原推行盟旗製度時,已經變革的賽罕部將成為這一製度的基石。”

“我希望兄長能在任期內,釋放流民出關,加速壩上城池的建設。”

“此外,虎賁侯府旗下的商隊將定期往返壩上,負責貿易活動。”

“薊州鎮雖然騎兵數量有限,但物產並不匱乏,完全可以效仿寧夏鎮進行私下交易。”

“雖然駐軍眾多,但戰鬥力堪憂,這都需要兄長你著力改進。”

“善用賽罕部,或許能成為增強薊州鎮實力的重要籌碼。”

賈鈺話音一落,嶽鐘琪陷入了沉思。

這番話為他揭示了新的可能。

原來還可以這樣操作,通過培養一個可靠的交易夥伴來增強自身實力。

寧夏鎮的繁榮一直讓九邊軍將都豔羨不已,一是因為河套地區的富饒,二是因為邊境貿易。

大胤在寧夏開設邊市,為寧夏鎮提供了牟利的機會,從而提升了其整體戰鬥力。

若薊州鎮能有一個私下的交易對象,未嘗不能複製寧夏鎮的成功。

而且壩上地區相對封閉,薊州鎮的動作難以被外界窺探。

“唰!”

此時,賈鈺從憐月手中接過一疊文書,遞給了嶽鐘琪。

他補充道:“兄長,這是合作的具體闡述之條款。”

“我已用隱晦的措辭進行了修改,實現隱射與指代,即使落入他人之手也難以理解。”

“你可以帶回府中慢慢琢磨,確定我們的方向。”

“畢竟,薊鎮總兵一職的任命還需時日。”

“明白了。”

嶽鐘琪小心翼翼地接過文書,貼身藏匿。

隨後,他神色凝重地離開了東院,返回了臨洮侯府。

“爺。”

當院子裡隻剩下賈鈺時,憐月用充滿好奇的眼神看著他。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要把沁春樓分離出去吧。”

賈鈺淡淡地解釋道:“黑冰台下設影部和殺部。”

“影部負責收集、傳遞信息,擁有青樓和車馬行等機構。”

“殺部則通過鏢局四處遊走,錘鍛精銳之士,並與影部相互配合。”

“你覺得黑冰台還需要擴張嗎?”

“這...”

憐月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沁春樓雖然利潤豐厚,發展潛力巨大。”

“但酒樓太過顯眼,此番風潮席卷神京城,已經吸引了莫大的關注,甚至是無數垂涎與嫉恨,更彆提錦衣軍了。”

“若真遍布兩京十三省,那便是自取滅亡之道。”

聽到這裡,憐月不禁感到一陣後怕。

“相反,將沁春樓轉變為開國一脈的共同利益體。”

“開國一脈將不遺餘力地保護這棵搖錢樹,並推動其迅速發展。”

“這樣,沁春樓的發展就無需我們操心了,還能轉移外界的注意力。”

“我們隻需掌控酒坊和配方,大頭依然在我們手中,何樂而不為?”

在正午時分炎炎烈日的籠罩下。

賈瑒的身姿顯得尤為挺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影子逐漸拉長,似乎有著遮天蔽日,覆沒一切的勢頭。

“對了。”

“既然黑冰台已步入正軌,那就把玄真觀那筆款項歸還。”

“你親自去一趟,就說是我的意思,讓老頭子繼續照常行事。”

“遵命。”

憐月立刻應聲離去,執行命令。

看著她的背影,賈鈺的嘴角微微上揚。

賈家在他尚未起勢之際,世人的目光始終聚焦於賈敬一人之身,無論是掌管宮廷侍衛的錦衣軍,還是執行秘密任務的血滴子,亦或是皇家暗衛潛龍衛與將作營,都對他“青睞有加”。

既然賈敬已然涉足其中,要追求刺激,那麼不妨貫徹到底,一條道走到黑咯。

對於寧國府來說,一年五萬兩銀子並不算多,留在府中也隻是被賈珍父子揮霍。

而他的虎賁侯府即將完工,屆時將與寧國府劃清界限。

相反,這五萬兩銀子通過寧國府轉交給賈敬,再流向義忠親王。

無疑,賈家將漸趨成為雍熙帝的心腹大患。

到那時,寧國府將成為各方勢力角逐爭鋒的焦點所在,而虎賁侯府則能置身事外,安心發展。

兩相權衡之下,這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午時,榮國府內的榮慶堂氣氛凝重。

昨夜的事件讓賈母對賈鈺刮目相看。

他不僅是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更是手握生殺大權的超品虎賁侯。

輕視他,可是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因此,賈母特地叫來了賈赦夫婦、賈政夫婦、賈璉夫婦和李紈等人共進午餐。

在座眾人或親眼目睹,或有所耳聞昨晚的事態,因此個個神色凝重。

“珠大媳婦。”

“聽說你和趙姨娘去過東院一趟。”

“那豎子是不是又耍臭脾氣了,發莫名邪火,讓你受委屈了?”

賈母目光轉向李紈詢問道。

“向老祖宗稟告。”

“賈鈺二弟並未表現出失禮之處,隻是我身為母親,看到孩兒受苦,心中難免充滿苦楚。”

“但蘭兒回來後表示,他願意在二弟的指導下學習。”

李紈細聲回應,淚痕還隱約留在她的臉頰上。

在場的人們看到這一幕,都心生感觸。

賈鈺在榮國府正堂都敢對王夫人動刀,又怎會對一個寡婦留情呢?

可以想見,李紈在東院定是遭遇了不少委屈,卻隻能默默承受。

“嗯。”

“那豎子雖然行為張狂霸道,但本性並不壞。”

“我聽說他不僅武功高強,文采也頗為出眾,對四書五經都有深入研究。”

“既然他願意教導那些小輩兒,我們就無需去打擾了,任他們去吧。”

“他畢竟是府中的長輩,難不成還會對孩子們下毒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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