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可真美,特彆是眉毛,好比天上的星河呢。”在服侍我用餐時,雲沫略帶恭維的說道。
“謝...謝謝!”這是我來到春玲居後,講的第一句話。
“主人,您?”文鴛瞪著眼睛看著我。
“口...口吃。”對於這兩個字,我說的臉不紅心不跳,十分淡然。
屋內一度尷尬,雲沫和文鴛弓腰站立不語,似乎有些歉意。
我雖心情很是低落,但該做的事兒,是一定要做的,雲沫、文鴛作為我的內侍,不管因何緣由、因何人所派來侍奉我,我都必須傾我所有,牢牢地把二人握在手心。
於是,我輕撥雲鬢,夾了一口小菜,“筆,墨!”
文鴛急忙碎步走入西廂,不一會兒,宣黃紙、鹿毫筆便齊齊擺於案上。我放下碗筷,挽袖執筆,一氣嗬成寫下‘仆隨主尊,一榮則榮,一損俱損’十二個大字。
兩人看後,十分惶恐,齊齊跪下,雲沫唯唯諾諾地說,“主人千萬莫要多想,我姐妹二人月前剛剛歲滿進宮,堪堪學習了後宮禮儀,便被使喚至此,定會與主人同心同德,剛剛文鴛問了不該問的,還請主人贖罪啊。”
說罷,兩人把頭伏在地上,一動不動,文鴛顯然有些發抖,我內心一陣惆悵:我本浮萍,無根無基,哪來的能耐定你們的罪啊!
“一,起吃飯!”我磕磕巴巴的說了四個字,便回到席間,兩人抬頭直愣愣地看著我,似乎有些芥蒂主奴之彆。
“無妨,吃!”我倒是不在乎,人言輕微便不該有太多威儀,招攬人心這一招,當學先帝劉備也。
我跪坐在幾邊,慢慢擺好飯菜,靜靜地等著二人。
“謝主人!”雲沫、文鴛見我真心實意,便迅速起身。
兩人一人將字整齊擺在案上,一人前往東廂取碗筷。
未等文鴛從東廂返回,一聲渾厚的“好字”,從一個男人嘴中吐出。
我抬頭一看,那男人估計已年過中旬、鬢摻白發,濃眉無皺、大眼炯靈、鵝臉細嫩、挺鼻肩寬,黑紅錦衫,此刻,他正手持一碗,碗中置冰鎮沙果若乾,一邊興致盎然地瞄著墨跡未乾的字,一邊啃著沙果,果核隨意扔在地上。
見到這人,我恍若隔世,低聲呐呐自語了一句,“這神態,這容貌,真像我那位藏經閣的弟弟啊!”
隨後,我自嘲的笑了一笑,公孫玲啊公孫玲,你定是想家了,以至於都開始出現幻覺了,見到個男人,就會想起你那遠在千裡之外的乾弟弟。
也是初入宮廷的雲沫,她捏緊了衣角,支支吾吾,怯怯懦懦的說了這一句話,“你,你是何人?怎敢在後宮隨意走動?”
我瞧著雲沫舉止,未經世麵、不認宮人、認生膽怯,不像刻意所為,看來,剛剛二人說了實話。
我又將目光移到這位突如其來的“貴客”身上,我雖初來乍到,但並不愚鈍,外祖母的叮嚀囑咐和我在藏經閣的所學所悟,這男人的身份不難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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