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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死’的那一刻,故事才剛剛開始。
當晚,‘自留地’一戰,我失血過多身負重傷,當我醒來時,卻已經躺在子歸學堂後舍草廬中,大先生和劉將軍,正靜候在我身邊,神色關切,翹首以盼。
我唇齒乾澀,勉強開口,“大先生,將軍。”
劉將軍見我蘇醒,快步行到榻前,欣喜萬分,“太好啦北姑娘,你醒啦!你已經足足昏迷了四天啦!可急死我了!”
我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大先生輕輕按下。
隨後,大先生施禮拜道,“北姑娘俠肝義膽,救我於瀕死之中,這份情誼,權生銘記一生,不敢忘懷。”
我急切回應,道,“使不得,使不得啊大先生。小女這條命都是將軍給的,知恩圖報,為大先生和將軍奮命,是小女應儘的本分,大先生如此說話,可就折煞小女了。”
劉將軍在我身側,溫聲細語,道,“人命不分貴賤,知恩也不一定圖報,能住在望南居的,便是兄弟袍澤。你若常作知恩圖報的想法,便是把我父子當做外人了!”
我情不知所以,不知該說些什麼,隻是一個勁兒的點頭應和。
大先生寬慰了一番,便兀自退去。
屋內僅剩劉將軍,站在那裡躊躊躇躇,眼神飄飄忽忽,心中似有未決之事。
屋內寂靜了好一會兒。
劉將軍心體澄徹,我又隨將軍三年有餘,他的心思,不難猜。
我微微動了動身子,勉強咧開一張笑臉,問道,“將軍可有為難之事,但說無妨,將軍若不說,便是把我北尤皖當做外人了!”
劉將軍背對著我,“北姑娘可知那晚死了多少人?”
我心中一凜,問道,“多少?”
劉將軍的聲音有些顫抖,說完了事情經過後,又說道,“淩源山脈中,我率平田軍圍殺戲龜年,平田軍將士死傷近兩千。三大樂官起初在子歸學堂圍殺吾父,殘殺百姓三十餘人。臨走前,還在淩源城各處縱火,無家可歸者近五百戶。”
“這!”我先是詫異,後變為憤怒,“幻樂府好歹也是一方江湖巨擎,聲名斐然,今日一看,無非一坨蘸了糖的狗屎!”
劉將軍無奈一笑,道,“世人皆知,幻樂府是江鋒的走狗。幻樂府之所以行凶淩源城,說到底,無非是我平田軍要動他幻樂府的主子,這條狗害怕以後吃不到骨頭,前來撕咬我等罷了。”
將軍表情忽然嗔怒,“平田軍將士為國捐軀理所應當,可是,千不該萬不該,他們不該妄殺百姓,這一點,罪不可恕,理當滅幻樂府滿門。”
“願追隨將軍左右,鏟除幻樂府。”我堅定表態過後,又低聲說道,“將軍,您今日找我,在誅剿江氏、鏟除幻樂府的一係列行動中,有什麼小女可以效命的麼?”
劉將軍雙頰忽紅,尷尬撓頭,說道,“效命不必,效力嘛!倒是有一件事兒。北姑娘重傷在身,我本不該說的。可這件事兒,隻有你才能辦成,我又有事需要離開淩源城,再不說,來不及了!”
我立即回道,“將軍有需,儘管吩咐,小女萬死不辭。”
哪知劉將軍眉頭一皺,“不要總把死字掛在嘴邊,不吉利。”
我微微眨眼,算是回應了劉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