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分分鐘需要你(1 / 2)

戚望舒懶洋洋地倚在櫃架上,周圍是空蕩蕩的寂靜,手中捧著一卷書,有些沉重,聞得到些許墨香。抄書匠倒是寫得一手好字,端莊風雅、穹勁有力

史書寥寥幾筆道儘他人一生,晦澀難懂,不如眼前人有趣。

她放下書,不動聲色的看向晏希白。

此時他正襟危坐,心無旁騖地看著書,時不時掩麵咳嗽,帶了些文弱清冷的書卷氣,感受到望舒投來的目光,他恍然抬頭,和煦一笑,春風化雨。

不像上輩子剛被廢黜那段時日,麵若寒冰,怏怏不樂,如同瀕死之人一般了無生氣。

也不像剛登基那會兒,周身皆是天子氣度,莊嚴肅穆、不苟言笑,讓人難以接近。

更不像與望舒大婚那晚,陰鬱偏執,明明口中一聲聲哀求著他人愛憐,卻做儘瘋狂之事。

晏希白抬起頭,卻害怕與她目光相觸,眼神飄忽,半晌後開口道:“父皇讓本宮去一趟寺廟,參禪禮佛、抄寫經書,為那些災民祈福禱告。”

“常日悶在東宮也是頗為無趣,望舒若是願意,過兩日再帶上柔嘉一同前去,如何?”

望舒走到案前坐下,右手撐著臉頰,偏過頭來看他,道:“太子殿下派些屬官前往便是了,何必親自跑一趟。”

又或者,還要博些寬厚仁慈、愛民如子的賢名。

晏希白半垂眼眸,道:“本宮不信神佛,他們說眾生皆苦,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可本宮是寧要強求也不願得不到之人。身居高位,總有一些事情需要做給彆人看,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本宮在乎的,每一個百姓的生命本宮都在乎的。”

“那殿下,我陪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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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極為緩慢,望舒打了個嗬欠,有些乏倦,但也隻好強撐著困意。

晏希白將手中書卷放回,道:“時辰不早,我送戚娘子回去歇息吧。”

望舒輕應了聲,站起身來收拾衣裳,揚了揚身後灰塵,隨晏希白走了出去。

兩人走在寬闊的宮道上,聊到酣暢淋漓之時,他開玩笑般說道:“望舒曾說,如若楚將軍有了心愛之人,你便寧可不嫁。怎麼,望舒是不喜歡他麼?”

望舒搖了搖頭,“不喜歡。”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僅此八字便困住了許多人的一生。我與楚淩雲在娘胎中就被迫定下了婚約,小時候阿娘總是指著他說,望舒,可記好了,那便是你的未來夫婿。”

“當時迷迷糊糊吧,也不懂什麼是夫婿,什麼是婚約。”

“門當戶對,他長得不錯,又爭氣,年紀輕輕便立下赫赫戰功,後來勉勉強強接受了這個事實。好像有這麼一個夫君,倒也不賴。

“可先不說品性如何,我打小就沒與他見過幾麵。簡直是,談何喜歡。”

可上輩子,當他牽著啞女的手,望舒才覺得守了十幾年的婚約就是個笑話,到嘴的鴨子飛了,是個人都會不爽。

她落不下這份麵子,百般刁難,到最後兩敗俱傷。

晏希白沒來由感到欣喜,他結結巴巴地說:“戚將軍武功蓋世,長相英武不凡,又會說笑逗趣,柔嘉說,很多貴族女郎都喜歡他的。”

複而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了,“可若是望舒不喜歡楚將軍,便…便退了這門親事,莫要委屈自己,若家中長輩不同意,本宮替你勸說一二。”

“殿下,我不喜歡他這般魯莽的武夫。”

他錯愕地抬起頭,“本朝人素來尚武,那,那戚娘子……”

她輕快地說:“我喜歡殿下這樣的。”

晏希白霎時紅了臉,像是被噎著了一般,劇烈的咳嗽後,他說道:“可是我,我自小體弱多病,也不會騎馬射箭,不通音律,在宴會上更是不會玩些雅歌投壺、雙陸、射鴨的遊戲,我連打馬球都不會。我,我還嘴笨,不懂得如何討人喜歡……”

他埋著頭說了許多,緊張到重複多遍、甚至語句不通。

望舒往前大跨一步進了宮殿,隨後轉過身來,“可是殿下,我到了,改日再見。”

說罷便大搖大擺走了進去,也不知身後人是何等窘迫。她見晏妙年還在抄書,便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茶,心情舒暢。

晏妙年一隻手撐著下顎,頓了筆,幽怨地看向望舒,“你們剛說的話,本宮都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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